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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我的家

 安徽名医张守光 2020-01-30

我的父亲,我的家

今年8月22日(农历7月23日)是父亲离开我们六周年的日子,这么多年总想写点东西来纪念我敬爱的父亲,有时在朦胧中、睡梦中依然感觉父亲在我们的身边,但不曾对我说过一句话,其实我是多么期盼能再次接受父亲的谆谆教诲,父亲总是不经意地出现在我身边,又默默离去,唤起我无限的思念。作家二哥杨振雩写了《老父还乡》,记述父亲渐渐离我们而去,每每读着都满眼是泪,他写出我们心中的慈父形象,写出了我们永远的记忆。我没有更好的文笔,但想用最朴实的语言记述我心中的父亲。

得力的人子

我的父亲,我的家

父亲出生在1930年,正是中国多灾多难之时,内忧外患,民不聊生,祖父家里一贫如洗。祖父虽然是个读书人,既读了私塾,也读了新式学堂—江西法政学堂,他的年龄跟朱总司令差不多,那个年代应该很多机会,不知怎么就窝在家里当个农民,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也没发挥点作用(当然对后代还是有深远的影响),现在只知道留下很多祖宗的碑文是他写的,是他亲自篆刻的,写的字确实是工整,我们所有后辈都不如(包括他的第五、六代子孙)。祖父是读圣贤书的人,是家里的长子倍受呈爱,早年可能青春年少,萌发做生意的想法,那时曾祖父家里还算殷实,祖父整船装着农产品外出销售,据说总是血本无归,折腾几次也消停了,家里被消耗得差不多。从后辈看祖父可能真不是做生意的料,我们家后辈至今没有一个是做生意很成功的,倒是嫁出去女儿在婆家做生意风生水起。

我的父亲,我的家

曾祖父去世,大家庭分家,祖父也没有出去谋事,又不事农活,大伯父也是读书人,可惜英年早逝,在我大堂兄三岁时去世(大堂兄跟我父亲同年,比我父亲还大几个月),其他子女都未成年,真是雪上加霜,没吃没穿。听父亲说那时家里没有那么多被子盖,晚上睡觉只能靠稻草取暖,没有衣服穿,到冬天都还是单衣单裤,可怜我的祖母要照顾嗷嗷待哺的子女,加上痛失长子,无衣无食,常常是痛不欲生,以头撞墙。那时的冬天无比寒冷,身体很棒的祖母染上了痨病,完全是饥寒交迫的结果。那时痨病几乎是不治之症,祖母早早去世了。每每想到这些,想到一个像祥林嫂一样祖母,一个善良痛苦又饥肠辘辘的祖母,一个衣不遮体像疯子的祖母,我都内心阵痛,忍不住哽咽。

我的父亲,我的家

祖父应该也是有理想的人,从他给子女取名就可以看出:我大伯、二伯和父亲的名字分别叫克文、克康和克秦,祖父希望他的儿子像周文王、康熙帝和秦始皇那样成人。但自大伯早逝后,觉得取得名字可能太大,子女驮不住,后面给孙辈取名变成易经的卦名,像我大堂兄叫振乾,我大哥叫振雷(震卦,家里长子),大姐叫林英(巽卦的意思,代表风,家里的长女)。祖父寄希望最大的是大伯父,给他读了很多书,可惜因病早逝,后面的子女再也无力读书,只有早早出来做事,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土地,只有出去帮人打长工。祖父虽然没有做出轰轰烈烈的事来,却也一生清白有骨气。在解放前,祖父被邀请出来当了几年乡绅(品德、才学为乡人推崇敬重的人),在现在的新池諸溪街,那里是鄱阳湖的一个码头,是当时的交通要道,那时各种势力交集在那里,祖父利用自己的身份,帮助了国民党和共产党抗日力量,全力保护抗日的志士。后来抗战结束,乡里解散,祖父只挑个自己的破蚊帐回家,别人问他乡里那么多东西,怎么不搬点回家,祖父说:“我家有那么多儿子就是钱,还要这些东西干嘛,你们要你们拿”,实际上家里穷的叮当响。祖父是继承了我们杨家的祖训“清白传家”、“四知遗风”,坚守清清白白做人,告诫子孙也要清清白白做人。

我的父亲,我的家

父亲渐渐长大,十多岁就到二祖父家打长工,没有工钱只为挣口饭吃,自己养活自己,二祖父是祖父的亲弟弟,本来承诺年底跟父亲做身新衣,结果年底却变卦,父亲一气之下第二年不干了。后来到外祖父村庄丁家咀一家打长工,那家人对父亲很好,父亲渐渐长大也力大如牛,又忠厚勤快,深受东家喜欢,在那干了几年。祖父和外祖父都是读书人,是好朋友,早早的把母亲送到杨家做了童养媳,成了祖母的帮手,她们也形同母女。母亲来了后,父亲虽然只有十几岁,开始自己独立出去谋生,做点小本生意,像到山里贩木炭卖,把鄱阳湖的鱼贩德安县去卖,完全靠走路肩挑过去,一趟也只有微薄的收入,还有经营的风险。有一回父亲照例贩鱼到德安县城卖,碰到一群地痞流氓把父亲的鱼全部抢走,父亲在德安无亲无故,走投无路之际,斗胆去找德安县的县长杨振道。父亲曾听爷爷说过杨振道县长先辈是从我们村庄搬去德安的,历尽艰难找到了杨振道县长,县长很热心接待了父亲,立即派人把鱼给追回来了,还好好款待了父亲。所以至今我都有一个心愿,要去寻找杨振道的后人,感谢当年对无助父亲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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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年我大姐出生,那时母亲才16岁,父亲才18岁,父亲也算是成人了,开始完全担起一个大家庭,那时祖父已经六十岁了,花甲之年在农村已经成了老人,家事一概不问,大家庭有祖父、祖母、二伯、叔叔、大堂兄,加上母亲和大姐,一家七、八口人,由一个不满二十岁的父亲扛起。那时在老家基本没有土地,父亲与家人商量到永修去作田,在鄱阳湖围垦起来的三角圩,一个叫木头塘的地方,开垦几十亩地。最初父亲与二伯、叔叔过去,后来母亲和祖父也过去帮忙,祖母在家带着大姐,几年下来有了收成,温饱问题彻底解决,还可以救济同样困难的外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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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开始好过了,祖母身体不行了,她的肺痨已经越来越严重。祖母带着大姐,无比痛爱,也让大姐染上肺病,大姐也是终生痛苦。祖母一生短暂,却是最爱父亲,对父亲影响也很大。祖母出生在秀才之家,曾外祖父是个秀才,祖父是他的学生。祖母通情达理,勤俭持家,是个大家闺秀,家穷家富毫无怨言。村庄上家长里短,有解不开的扣,有邻里矛盾,都找“砊上张嫲”(方言)说个理,都说的心服口服。祖母再难再苦教子女要有骨气,不向命运低头。祖母的早逝根源是长子早逝,加上家里穷困潦倒,把身体拖垮了,得了肺痨。那时医疗条件落后加之家里贫穷,肺痨难以治愈。那个时代中国积贫积弱,百姓也如草芥,绝大部分的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很难想象还有今天。

我的父亲,我的家

在木头塘的日子虽然艰苦,但是还是很快乐,最起码解决了吃饭穿衣的问题。父亲到了二十岁已经身材魁梧,力大无比,一人挑三、四百斤东西不在话下,有使不完的劲。家里祖父不管事,二伯虽然是哥哥,一切主意都听从父亲的,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好像父亲是哥哥,他反倒是弟弟。他俩感情最深最好,二伯父回老家,没多久就要回来看父亲,非常想念,两人难舍难分。父亲在木头塘跟当地人关系也非常好,木头塘是永修县地盘,我们家是外地人,父亲是非常仗义的人,村里人都喜欢,还被选为村长。50年大哥出生,给家里带来喜事,祖父经常在木头塘住,他喜欢喝酒,自己酿酒,也算有点文化人的逍遥,有时自斟自饮,喝得迷迷糊糊,有时儿子陪着喝上一碗,日子也是过得自在。

我的父亲,我的家

父亲带着一大家人,在木头塘作田十年,把一个在死亡线上的家拯救过来,解决贫困饥饿,恢复一个家的生机。祖父至1960年去世,最后十年算是过了一些好日子,虽然不能跟现在相比,至少不再挨饿受冻,活到七十三岁,也子孙满堂。二伯父结婚很晚,回了老家,都是在父亲的帮助下成家立业,后来二伯父得病都是父亲张罗治病,还专门安排船把二伯父接到我家治疗和休养。那时乡下医疗差,没多久二伯去世,只有四十五岁,都是父亲料理后事,二伯去世父亲非常痛心,他们兄弟真是情同手足,后来几十年二伯母都是由父亲供养,二伯母没有儿子,二伯母去世由我们为她送终。叔叔是常年跟着父亲,祖母过世最不放心的是叔叔,交代父亲一定要照顾好叔叔,叔叔一直跟着父亲十几年,到他成年结婚都是父亲安排,算是完成了祖母的交代。还有大堂兄,比我父亲还大几个月,大伯父去世只有三岁,大伯母后来改嫁,堂兄由祖父祖母带大,无比疼爱,让他读书,可惜没读出成果。虽然父亲很能读书,但是家里不让,家里没人做事。稍大堂兄自立门户,父亲经常接济,没粮食到我家来挑,两人个头一样,到我家来有合适的衣服就穿走,堂兄后来也子孙满堂,三个儿子改革开放后在外经商,都小有成就,孙子辈也人才辈出。

我的父亲,我的家

祖父祖母酒泉之下应该安心,因为有他们的得力之子“秦王爷”(父亲的小名)的力量,改变这个家的命运,摆脱贫穷,摆脱家族没知识、没文化困境。

我的父亲,我的家

骄傲的父亲

我的父亲,我的家

更感激的父母把我们七个子女养育成人,父亲用无私的爱,爱着每一个子女,历尽苦难艰辛千方百计为子女铺路,父亲就像一尊至高无上的佛,佛光普照着我们,毫无分别,福佑着我们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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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结婚很早,自小在一起,既是夫妻,又如兄妹。祖母更是把母亲当做女儿,他们的感情现在人无法达到、无法感受。父母一辈子为儿女付出,我们看不到他们其他的丰功伟绩,也许有,但都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连他们的子女都知之甚少,唯有父爱母爱永远铭记在心,并随着子孙的繁衍而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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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自十几岁生小孩,一共生了九个儿女,存活七个,在那个年代非常正常,但要养活七个子女,谈何容易。父母生的九个子女,有五个是在老家和木头塘生活期间生的,那时年龄不到三十岁,活下来的大姐、大哥和二姐,后面两个姐姐小时就夭折,非常可惜。58年江西有个大工程上马——柘林电厂建设,要举全省之力筑坝。那时村里安排父亲要去柘林挑土筑坝三年,只是一家老小都靠父亲,父亲一离开这个家就散了,非常纠结。加上那年长江、鄱阳湖全流域洪水,三角圩即将要破坝了,当时打听到星子县在沙湖山要筑圩,正需要大量迁入劳力,父亲跟当地干部商量,想回到星子家乡,干部坚决不同意,他们希望父亲留下来,因为父亲是个做事非常靠谱的人,当地人都很喜欢他。父亲归意已决,就和老家一起一个叫“毛爸呀”的人商量连夜悄悄走了,三家人(还要“毛爸呀”弟弟一家)一起投靠沙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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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木头塘虽然依依不舍,但是毕竟是在他乡,祖父也年事已高,木头塘离老家太远,每次回家都是父亲负重前行,一次要挑好几百斤的东西,又拖儿带女确实不易,就是辛苦劳作有了收成也难以运回老家,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在木头塘跟当地人也结下深厚情谊,父亲去木头塘也只有不到十八、九岁,现在来说还是小孩,跟当地的同龄人一起长大,感情是非常深厚。到我长大十几岁,还有木头塘的朋友经常来访,有时一来一大群。记得有个叫“黑叔”的人,几乎每年都来,一来要住几天,回去父亲母亲还要给他带点什么回去,真是把父亲当做亲大哥。还记得75年左右的时候父亲带着二哥和三哥去过一趟木头塘,那时因为经济条件还是非常艰苦,粮食和物资匮乏,交通也极为不便,到木头塘要双脚走过去,父亲一路上反复叮嘱吃饭的时候千万注意,有几个菜是不能吃的,像鱼啊、鸡啊。哪知二哥三哥那时小,看到好吃的眼睛发光,把父亲的叮嘱都抛在脑后,一上桌,一人拿个鸡腿啃起来,可是怎么啃都啃不烂,原来鸡腿没完全弄熟,是个“看菜碗”,那时因为没什么吃的,亲朋好友来往又必须的,“看菜碗”每次有客来了都要摆上来,证明有鱼有肉,但是不能吃,等到家里的客人接待完了,完成使命后再把家里的舅舅请来,彻底弄熟把它灭了。

我的父亲,我的家

大姐、大哥和二姐都生在老家,父母在木头塘劳作,较小的时候在老家由祖母带着,祖母在大哥八个月大的时候去世,大概是51年了。祖母去世后,父亲请三祖母帮助带小孩,母亲两头跑,农忙时候在木头塘帮忙做饭,不忙时回老家照看老小,等到他们大了一点,都带到木头塘来了。那时木头塘还没有小学,父亲在村庄上请一个先生一起教大哥等几个小孩识字,大哥小时候聪明、灵活、好动,但坐功不行,异常活跃,先生难以对付,隔三差五来找父亲诉苦,不想做这个先生,父亲为了儿子只得好言相劝,同时强化对儿子的管教,可惜大哥没少受皮肉之苦。在父亲的意识里,儿子一定要读书,否则就没有前途,想到自己非常想读书,确没有条件读书,只能靠苦力为生,父亲哪怕是砸锅卖铁也要供小孩读书,父亲有这么坚定牢固的思想,不管你能不能读书都必须读,这在我们后面几个小孩身上表现得更加突出,这是一个农民父亲的远见和执着,非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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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年父母举家搬到星子县沙湖山垦殖场(现庐山市沙湖山湿地保护处),后面的四个小孩都在这里出生,这里成了我们的天堂,也成就了父亲一生一番最辉煌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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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湖山垦殖场地处鄱阳湖西岸,永修县和共青城市之间恒丰农场东边,杨柳津从中间流过,东边是赣江流过,这里实际上是在鄱阳湖中间,离星子县城有六十多公里,离永修县城不到三十公里。冬天鄱阳湖水已退尽,蓝天、白云、水牛和草地,这里成了一望无际的草原;夏天万水归流,汇集到湖汊迅速涨满,水位高涨白茫茫一片,浊浪排空宛如大海,这么一个地方城市人难以想象,但却是我们童年的乐园。当年不知星子县人民抢地盘抢这么远来了,据说当时的省长邵式平夫人胡德兰是星子人,她的侄子胡崇勤是星子县的县长,这样的县长为了解决星子人民吃饭的问题,要抢地盘你是“懂得”。在六十年代初,粮食极端匮乏,围垦鄱阳湖良田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星子县原计划围垦几万亩,可惜县里财力人力不足,最后只围垦了一万余亩,但是解决了星子县的大问题。垦殖场鼎盛时有几千人,都是从星子全县各地举家搬迁过来,在这个荒无人烟的沙墩和湖州顿时热闹起来,垦殖场有西江大队、沧海大队、东湖大队、畜牧大队等,开荒垦地、养牛养猪、捕捞水品、捕杀飞禽等开展轰轰烈烈的生产运动,不仅养活沙湖山垦殖场几千职工,还源源不断将粮食供给全县。

我的父亲,我的家

我们全家搬到沙湖山后,父亲立即投入到垦殖场工作,不久就任畜牧大队队长,主要解决垦殖场职工吃菜吃肉的问题,垦殖场养牛养猪、捕捞鱼虾、捕杀飞禽。父亲安排工作井井有条,落实每项工作都有专门职工的去做,养牛成立了畜牧场,最多时有几百头牛,主要解决耕地的问题,到冬天牛冷死了才会杀了吃。那里湖汊、河沟很多,那时涨水退水到处是鱼虾,到了春夏两季捕鱼是大丰收,组织人员杀鱼、腌制、晒干,运出去卖钱。捕杀飞禽主要是冬天,现在才知道是南飞的候鸟,那时没有禁捕,黑压压一片,用大铳一放,捡来一小船,都是大雁、野鸭之类。这些湖鲜野味除少部分留给垦殖场自用,大部分被调到县里作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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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还负责垦殖场基地的基本建设,沙湖山实际是鄱阳湖中间的沙丘,相对高度不过百米,上面荆棘丛生,无人居住,但几座孤坟,说明曾经有人居住过。传说宋朝的孟良、焦赞在此占山为王,山上有个叫强盗洼的地方,是他们占山为王的大本营。强盗洼古树参天、遮天蔽日,里面阴森森的,地上满是长着青苔的古石,很有年头,但是这些传说无从考证,倒是小时很怕走进强盗洼。父亲组织职工烧砖、垦荒、砍树、平整,修路,白手起家历尽艰辛,先后把办公楼、职工宿舍和加工厂、兽牧场都建起了。职工宿舍是一排一排,一排房子住十几家人,一家人只有二十几个平方,前后两间。那是小孩很多,夏天晚上吃饭都把桌子或竹床搬到外面场上,大家在一起聊天,听故事,小孩都你串我家,我串你家,看谁家有好吃的,宛如是一个大家庭。职工宿舍有五、六排,一排房子都有几十号小孩,小孩结伴上学,更多是在一起嬉戏打闹,到了夏天一起游泳,因为四周都是水,走几步就到了水边,下午基本泡在水里,有时一排房子的小孩跟另一排房子的小孩打架,满山的草用手一提就是一个沙包,向对方进攻,即使打中了,也不伤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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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在六五年时父亲被任命为东湖大队的书记,离垦殖场本部约五公里的地方,中间隔着一个沙湖,东临赣江,对面就是千年古镇——吴城。东湖地势较高,涨水不易被淹,有几千亩肥沃的土地,那里的土地踩在上面有弹性,是多年的腐草堆积所致,用拖拉机翻耕是黑黝黝的土质。父亲带着都是从星子各地来逃生的百十号人,成立三个小队,用拖拉机昼夜作战翻耕了几千亩土地。父亲带领百十号人不分昼夜,抓住季节播种油菜、芝麻、西瓜和萝卜,连续三年大获丰收,丰收的季节赣江里大船小船装运油菜籽、芝麻瓜子和萝卜籽,送往县城。有一年涨大水,耽误了种瓜的时令,水退后都到了七、八月份,父亲跟大队的同志商量这个季节虽然有点晚,还是继续种瓜。结果那年的瓜长势特别好,西瓜长得特别大,并没有错过季节,等到入冬西瓜才熟,要采完遍地的西瓜,成堆成山的西瓜,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做了很多大桶,可以几个人在里面踩。垦殖场派人来支援,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到冬天已经很冷才采完,职工们既有丰收的喜悦,也被折腾的够呛,冷得半死。采完西瓜子,总算歇了一口气,那年的瓜子特别好,好的瓜子放水桶里都沉底,浮上来的瓜子是没有完成熟透瓜的子,好瓜子都装船运走,半熟的瓜子就留在大队打平伙,每到晚上大队部灯火通明,炒上几大盘瓜子,所有职工都围在一起边嗑瓜子,边闲聊,细说今年的丰收,算算哪家挣了多少工分,父亲在东湖大队当书记三年,三年大丰收,瓜子、芝麻和萝卜籽都是大丰收,每个工分2元钱,比垦殖场其他大队要高五倍,所有职工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和自豪,东湖大队职工跟着父亲做事都翻了身,对父亲也是非常尊重和敬佩,即使父亲离开那里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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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六八年父亲调回了垦殖场总部,升到总场的副场长,后面成了垦殖场的主要负责人,据说还佩戴了驳壳枪,这段经历父亲说得很少,父亲异常厌倦那场政治斗争,他本是一个农民,纠葛在那么复杂的漩涡里是异常痛苦的。到是有件事父亲常常提起,在到总场工作之前,组织安排父亲脱产学习几个月,让他终身受益津津乐道,也圆了他想读书的梦。父亲从小没读过一天书,渴望走进学堂,有这次机会可以说是他一辈子最高兴的事。脱产学习对他们来说就是扫盲,父亲有读书的禀赋,识字读书异常快,几个月下来一般的字都能认识,还能写信。他写了一封信给他的领导,领导非常诧异,断定父亲文化水平已经到了小学毕业的水平。父亲买来《水浒传》、《三国演义》等书,一有空就看,这两本书看了好几遍。记得小时候父亲带着我们,在窗下、电灯下、煤油灯下,读《三国》给我们听,听得津津有味,也算是对我们读书的启蒙吧。

我的父亲,我的家

父亲没有做出什么丰功伟绩,到总场工作也许是他事业的顶峰,但在那个年代,父亲还是主要在生产一线,这也是他最擅长的,去搞政治也是被逼无奈,他功绩都随着时间推移淹没在时间的长河里,无人知晓。父亲干事有一种精神,在他面前从来就没有什么困难,什么困难在他面前都能迎刃而解,他要干的事没有干不成的,再大困难他都会千方百计想办法,在困难面前从不退缩。垦殖场领导当时都是星子县的副书记或副县长兼任,都非常器重父亲,总是把最难的事交给父亲去完成,没有一件事会让领导失望,还很少找领导麻烦,有困难都是自己想办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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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几乎六十年代父母最大的收获是把我们四个子女带到人间,既是父母痛苦的开始,也是希望所在。二哥、三哥、我和妹妹都出生在沙湖山,二哥和妹妹出生在沙湖山山上,三哥和我出生在东湖,荒洲野地,三哥的小名也叫“洲生”。我们都在沙湖山读小学和初中,都长得十几岁离开,美好的童年留在了沙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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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抚养七个子女成人历尽艰辛、含辛茹苦。大姐自小因为祖母带大,传染了肺病,每到冬春季节发病,父亲到处为她找医生,用小车推着去看病,姐姐个头蛮大,长得像父亲,性格很好,在东湖也成为大队的职工,还入了党。在东湖遇上姐夫,姐夫一人到东湖谋生,是个孤儿,人非常勤快,父亲非常可怜和关照,跟姐姐一起做事,姐姐也喜欢上小伙子。两人年龄不小,在父亲的主持和操办下,在东湖结了婚,姐夫对姐姐关爱有加,一连生了四个儿子,都很孝顺,大姐现在也做了曾祖母,姐姐也算晚年有福。七零年县里把父亲调到县副食品公司上班,父亲已经去报到上班,父亲回家时姐姐来了,伤心大哭,父亲离她很远了,她自小没有离开过父亲,自己身体不好,生了小孩嗷嗷待哺,父亲一走家也要搬走,就留下她在沙湖山,变得无依无靠。父亲看着姐姐伤心,又改变主意,到县里找领导又回到了沙湖山,可这一回来父亲的命运和全家的命运都彻底改变了,后来父亲遭人陷害差点入狱,家里陷入危机,我们在沙湖山读书,教学条件越来越差,也许对我们影响很大,命运是不能假设的,存在就是合理,父亲考虑的是照顾大姐,而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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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教育是父亲最关切和操心的,在木头塘父亲联合几家请一个老师,教小孩识字算术,到沙湖山父亲强烈要求垦殖场尽快办理学校,让垦殖场的小孩尽快上学,垦殖场没有中学,把大哥送到蛟塘公社上中学,上中学时正好碰到文化大革命,父亲千叮嘱万嘱咐:不要去游行当造反派,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中学毕业大哥想上共产主义大学,父亲不同意,文革时学校比较乱,父亲怕大哥闹出什么事,要求回来做点事,大哥回来最初在砖瓦厂做事,踩泥做砖做瓦,后来有机会去做赤脚医生。父亲眼里老师医生都是崇高的职业,而且可以长期持续做下去,是一辈子的事,再后来大哥有进修的机会,到九江卫生学校进修两年,进修完后那时有政策学校颁发了中专文凭,算是中专毕业,成了国家干部吃商品粮,回到沙湖山垦殖场医院工作,解决了大哥的工作问题。大哥的职业完全是父亲一手策划安排,父亲不随大流,有独到的考虑,让大哥做医生为其解决终身职业,一辈子不失业,一辈子衣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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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从木头塘到沙湖山也只有三、四岁,跟着母亲和大姐后面做点家务,在生产队也做点事,检西瓜、芝麻,采瓜子,等我们出生后估计开始带三个弟弟了,到十几岁开始干大人的活。沙湖山那时成立了一个国营互助组,由家属工组成,专做上船扛货、下船卸货和转运的活,有的包很重,二姐才十五六岁,扛得直哭。70年德安县有个锻压机械厂招工,父亲想办法让姐姐去了,进厂当了翻砂工,是最苦最累的工种,也算是找到一份工作。

我的父亲,我的家

大姐、大哥和二姐比我们后面几个兄弟妹妹要大很多,最大的大姐比最小的妹妹要大二十一岁,最大的好处大的带小的,那时家里小孩多,哥哥姐姐给家里很大的帮助,在物质上和精神上都给予很大的支持,才使我们几个有机会读书。父亲在文革后调到公社的供销社工作,一度担任供销社主任,但后来遭人陷害差点入狱,后来真相大白恢复工作,这期间是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父亲多次带信给大哥,一定要让弟弟妹妹读书,哪怕是把老家的房子卖掉,都要确保让我们上学。二哥、三哥在蛟塘中学读书,都是从家里驮米带菜到学校,每天吃饭定量多少,那时学校蒸饭,走到食堂取上饭,还没走到寝室饭就吃完了,肚子依然是饿的,每天都处在半饥饿状态,带的菜基本是咸菜,可以放得时间长点,常常是吃得长毛还不舍得吃。他们有时候到老家的舅舅或叔叔家去要点菜,都是咸菜为主。每次他们回家,父亲母亲都想办法做最好的菜给他们吃,走的时候实在是依依不舍,父亲都要送上船。有时鄱阳湖干旱,船走不了,只有靠双脚走到学校,有二十公里,挑着米和菜走过去,通常要大半天时间,父亲每次都送到很远很远,恨不得送到学校,实在不放心回头。

我的父亲,我的家

八零年二哥参加高考,分数出来金榜题名,考上江西师范学院中文系,在沙湖山公社是恢复高考后第一个大学生,也是我们村庄第一个。那一年大哥生了儿子,家里是双喜临门,一扫几年家里的不顺,父亲尤其高兴。高兴之余也面临困境,开学四个小孩的学费怎么解决,尤其是二哥到大学需要添置一些东西和衣物,也不知父母是怎么解决的,反正这些事有父亲在从不需要我们操心。父亲自八一年调回老家蓼南供销社工作,一个人在供销社的单身宿舍居住,母亲、我和妹妹在沙湖山家里,二哥、三哥在外读书,这期间是家里最煎熬的时间。母亲在家带着我和妹妹读书,在家养猪供我们上学,每天要到鄱阳湖中央去打猪草。母亲个头小却挑着重重的一担,我每次放学都朝湖中心去找母亲,帮母亲把猪草挑回来。我出来读高中,家里只有母亲和妹妹,连每天挑水吃都难,父亲咬咬牙把家搬回了老家——蓼南和公塘,借了村里的油榨房暂住,里面黑不溜秋确实不适合居住。之后的几年,三哥和我陆续考上学校,妹妹还在读中学,每年的学费负担越来越重,靠父亲一点微薄的工资一家人吃饭都不够,加上母亲养猪的收入还是不够,二哥毕业工作给家里一些支持,不知家里是怎么过来的,不知父亲是想了什么办法,我们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父母的艰辛。好在那时读书不像现在的花费,学校每月发点生活费,勉勉强强可以度日。记得三哥是在学校勤工俭学,在学校食堂打杂,减轻一些负担,我们学校小,没有俭学的机会。父母为了我们生活异常艰苦,父亲虽然有一份工作,那时乡下有工作的人不多,但他们的生活水平比农民还不如,父亲身材高大,快到退休身上还穿着补满布丁的衣服,连我们老家村庄的农民兄弟都不如,常常被他那些发小笑话。

我的父亲,我的家

父亲在我们读书上是竭尽全力的,家里再困难也要读书,源于他自己想读书不能读,所以希望我们一定要读书,从来没有看到父亲愁过,他总有办法让我们准时的不差钱去上学,宽慰我们好好读书,家里有他放心。我们都能考上学校有文化,解决工作,是对他最大的回报。到九零年以后我开始参加工作,兄弟几个都有稳定的工作,妹妹也招工进入一个仿古瓷厂工作,家里的经济条件才逐步改善。此时父亲已到了花甲之年,可以颐养天年了。

我的父亲,我的家

父亲已远去

我的父亲,我的家

永远记得2011年8月20日早上,我刚刚上班,二哥打电话来,说父亲这么晚还没回家,父母住的地方离二哥上班不远,每天上班前二哥都有回家看看,母亲告诉二哥父亲今天这么晚还没回来,着急又不会打电话,二哥马上电话通知在九江的兄弟姐妹分头去找,父亲通常是从家里走到烟水亭再回头,在家吃了早饭再出去走路,每天都要走一、二万步。接到电话马上出来,我开着车沿着环城路从烟水亭至报社方向寻找,后来觉得开车不方便,把车停在和中广场边上,步行返回又沿着李公堤两边细看,内心火急火燎,脑子一片空白。哥哥姐姐他们都出动寻找,可是都没有消息,一种不祥涌上心头,父亲一定是出事了,内心已经无比慌乱和恐惧。

我的父亲,我的家

我的父亲,我的家

我的父亲,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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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绕甘棠湖找了一遍,不见父亲的踪影,二哥提示跟各医院联系是否在医院。我马上打电话到到附属医院,值班医生告知今早附属医院西院急救车救了一位老人,没有家属,正在抢救,我猜这个老人一定是父亲,马上打电话通知母亲和哥哥姐姐他们,我离附属医院西院最近,立即就赶了过去,心里祈祷父亲啊一定平安。我赶到西院,父亲已在重症室抢救,值班医生让我进去相认,我冲进去一看正是我的老父亲,已经昏迷身上插满了管子,我跪在父亲床前,握着父亲的手,声音和手都发抖地叫“爷(Yá)诶,爷诶……”,父亲没有一点反应,但是眼角流出泪水,我可怜的父亲出事我们都不在身边。因为是在重症室,医生把我赶出来了,我出来母亲已经到了医院,我抱着母亲就哭起来了,后来我一直想不明白母亲从未到过西院,她语言不通又不识字,怎么一下就赶到医院,真是神奇。从主治医生那了解到,早上六点多接到有人拨打120电话,在丁官路小巷我父亲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倒地,急救车立即出动抢救,因为没有家属医生请示院长启动应急抢救,这点应该感谢附属医院的医德,后来我打电话给韩院长表示衷心的感谢,韩院长还特意打电话科室一定要全力抢救。父亲送到医院已经不省人事,初步诊断是脑溢血,值班医生正在商量是否做开颅手术,我们都到了医院,决定立即做手术,只要有一线希望一定全力抢救。家里兄弟姊妹全都来了,医生立即给父亲做开颅手术,因为父亲之前一直在做透析,同时还做透析,否则肾坏死做了开颅手术也没用。到下午手术完成,依然在重症室抢救,父亲仍处于昏迷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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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日晚上我们通宵守在医院,祈祷父亲出现奇迹,不敢想象也难以接受父亲就这样离我们而去。21日父亲从重症室转到隔离病房,我们跟医生商量轮流派人进去照顾,每个人都进去跟父亲说说话。我们握着父亲的手,鼓励父亲一定要坚持,父亲没有反应但眼角流出了泪水,父亲是知道我们都在他的身边。父亲这种情况,我们着急跟主治医师和科室主任多次商量,请专家进行会诊,附属医院的韩院长非常关心,专门派一名副院长来会诊,结果是父亲这次凶多吉少。这次父亲意外摔跤,出现脑溢血,人已经昏迷,失去知觉,虽然做了手术,但是并未恢复知觉,加上父亲有二十多年的糖尿病史,对肾伤害很大,已经开始做了几个月的透析,每周二到三次,现在躺在病床一方面要脑溢血治疗恢复,一方面要进行透析和控制血糖,确实难以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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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兄弟姊妹包括母亲都在医院守着,父亲的情况越来越不乐观,我们必须做两手准备,一方面通知老家做好准备,万一不行要迅速送父亲回家。打电话给老家的叔叔,要他帮忙整理一下老家的房子,打扫卫生。叔叔接到电话,很是惊讶,这几天老家已有征兆,父亲大限将至。父亲出事的头天晚上,叔叔的小孙女叫紫衣,小时为躲避计划生育叔叔还带到父亲家住了一段时间,那时只有两、三岁,当时也只有十一岁,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父亲,那晚她突然做个梦,梦见“三爷爷”到了自己家里,一群人在她家里很热闹有说有笑。早上天亮紫衣就跟叔叔婶婶说了这个梦,叔叔婶婶没当回事,但婶婶说了一个事,昨晚半夜外面有唧唧蹭蹭的声音,响了一个晚上,每当村庄上要“老人”(去世)时,前几个晚上总会出现这种情况,当他们听到父亲不行时,都毛骨悚然,叔叔说是故去的先辈在欢迎父亲回来,父亲已经回家了!还有一个奇怪的事,家里的座钟每天晚上都会整点报时,那天晚上座钟突然停摆,以前十几年没停过。母亲说那天晚上父亲一句话都没说,人很烦躁坐立不安,天刚亮早早就出去了,再也没回来。还有父母租住的房东,隔三差五催着父母搬走,以前关系都不错。父亲出事的晚上(20日),我们都在医院值守,我随意用硬币丢几下,得到一个卦“归妹卦”,解卦是“中风,病危!”。我们不是宿命论者,但这些奇特的事无法解释,父亲真的是大限已到,也许是上天的安排。昕昕外甥说“外公这么有气场的人,去世一定有征兆”,果然是出现一些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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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日我们仍在医院坚守,父亲没有任何反应,呼吸凭借呼吸机,各项指标都在恶化。医生建议家属做好善后处理,恢复的希望渺茫。兄弟姊妹一起商量,征求了母亲、叔叔和舅舅的意见,按照老家的风俗,尽快回老家,去世时要在故土。22日我们一起送父亲回家,带上足够的氧气,靠我们轮流助氧,从医院抬上车,我们全家人都万分伤心地哭了,叫着父亲一起回家,父亲跟住我们在九江生活了七、八年,父亲每天坚持走路锻炼,九江的大街小巷都留下了父亲的身影,现在终于到了回家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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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百公里的路是那么长,不敢想象父亲就这样离我们而去,小时候想到哪天父亲要离我们而去,天都要塌下来,不敢想下去,现在这一幕就在眼前,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我们一路叫着父亲回家,要他一定坚持。路上将近两个小时,终于护送父亲回家了,父亲被安在大哥家一楼东边房里,家里的亲戚都在等候,舅舅舅妈、叔叔婶婶和其他亲人,都已是泣不成声。父亲的面容已经非常安详,所有的子女都围绕在他身边。2011年8月22日下午三时许,父亲的脉动弱了下去,直至没有,永远离开了我们。我们都跪在父亲身旁,内心的伤痛从未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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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最后的几年都是跟疾病争斗,坚强地活着。九零年我们都出来工作了,父亲却检查出有糖尿病,此后二十多年一直与疾病纠缠。九八年有一次小的中风,县医院治疗,所幸没有留下后遗症,父亲一方面要治疗糖尿病,一方面要注意心血管,每天吃大量的药,大哥到处去寻偏方。为此父母从老家蓼南搬到了县城,跟妹妹妹夫一起住,有他们细心照顾。2004年我们反复做工作,父母搬到九江租住,我们可以每天或每周去探望,二哥三哥每天去给父亲注射胰岛素,到后来糖尿病并发症使肾脏受损,出现尿毒症,每周透析二、三次,都是我们接送,我们上班,主要是二姐在医院陪同。父亲用他一贯的坚强,同糖尿病斗争,每天早早起床,不论寒来暑往从不间断,围绕南湖和甘棠湖走两圈,他坚信只要能走路,生命就不止,就病不倒他。有时双脚水肿严重,走路无力他就有点担心,但还是坚持去走,要有坚强的毅力。二十多年的糖尿病使他生活质量下降,每天都要吃大量的药,特别是前期没有打胰岛素,各种偏方都试过,父亲从未叫苦。从前父亲酒量很大,每天喝两餐酒,每餐三、四两酒,有糖尿病后父亲戒酒,从此再没有喝过白酒。父亲饭量很大,每餐要吃两大碗,有糖尿病后每天吃一小碗。父亲有毅力说到做到,不但是行动上做到,意念上也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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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一生历尽艰辛,为大家庭摆脱困境,走出贫穷闯出一片天地;为自己小家庭养儿育女,对待每个儿女都尽心尽力,抚养成人立足社会;与疾病搏斗从不气馁,永远是乐观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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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走完他坎坷一生,留给我们最宝贵的财富是:积极乐观、不畏艰苦、善良仁慈,有坚强的毅力,不向命运低头。

2017年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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