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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俚都是沙浪人 11

 连云港海之阔 2020-02-06
            ■柴焘熊 崇明文史研究会副会长

当年有许多的崇明小伙迎娶的是启东姑娘;当年崇明有许多乡镇委局的干部都是来自启东的渡江干部;当年两地一样在农业生产上大有建树;当年两地有许多相同的土特产名扬外地:如大红袍赤豆,白山羊肉,土布,老白酒,香酥芋艿……谁叫我俚都是沙浪人。

沙浪人,是人们对崇明、启东、海门人的别称。

在上海中心城区里,有好多市民分不清崇明人和启东人(包括海门人)。在他们眼里,崇明人和启东人操着同样的口音,早年的穿着又都是基本相同的花色土布做成的服饰,生活习俗也大体相仿。因此,他们往往把崇明人当成启东人,把启东人当成崇明人。反正生活在沙上,都是沙浪人。

其实,崇明和启东虽然地域相近、文脉相通,但是在实际生活中也有着较多的差异。这里,我们就拿沙浪人的“沙”字来说吧。两地的土地,是由长江中上游下泻的泥沙堆积而成的。启东人历来把自己脚下的所在地叫“沙地”,因为这些地方成为沙洲以后,渐渐和大陆并在了一起。而崇明呢,沙洲露出水面后哪怕面积再大,时间再久,依然被江海环绕着,是一个岛屿。所以崇明人一直用“沙洲”称自己脚下的土地。更有趣的是,在清末民初时,两地的居民还喜欢把崇明叫里沙,把启东称外沙。这种叫法直到1928年崇明、启东分治时才结束。

要说两地分治,有一定的因果。由于启东的土地大都是清代中叶前期开始涨叠起来的,至清末才逐渐连成一片。新涨出来的土地上,前来垦拓种植的大多是崇明、海门搬迁而来的移民。而土地的所有者都为崇明的粮户(地主)。由于启东成陆比较晚,生活条件艰苦,所以粮户们的地虽然在启东,人却大都居住在崇明,只是到了秋后才去那里收租。因此启东地界的老百姓和崇明粮户间矛盾很大,几次三番向北洋政府要求分治,终于在1928年正式设立启东县。

分治后,虽然同是沙浪人,相互间却有点看不起对方。当然,这只是表面的现象,真正在骨子里,倒还有着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味道。

不是吗,当年有许多的崇明小伙迎娶的是启东姑娘;崇明有许多乡镇委局的干部都是来自启东的渡江干部;两地一样在农业生产上大有建树;两地有许多相同的土特产名扬外地:如大红袍赤豆,白山羊肉,土布,老白酒,香酥芋艿……谁叫我俚都是沙浪人。

后来,直到1958年崇明划给了上海,隶属不同才使两地有了较大的差异。当崇明人为提高粮食产量而苦战三夏种植三熟制时,启东成了全国闻名的棉花之乡。而崇明,得益于成了上海郊区,在计划经济的年代里,无论是日用品也好、食品也好,购买远比启东来得方便。那年月,常常见到有启东的亲戚,带着土特产来崇明。当然,带回去的就都是启东那边难买到的上海货。

要说崇明和启东真正生分起来,大概是在上世纪60年代。那时,崇明岛北面的长江里有两个新的沙洲涨起。这沙洲崇明人称之为黄瓜沙,启东海门人称为永隆沙和兴隆沙。

记得当年我去过兴隆沙(五七农场),得从当时的启东港坐机帆船出发。岛上根本没什么树木,只是有稀稀拉拉的芦苇,在泛着淡霜似的盐碱地里冒出。在芦笆搭建起来的小屋内,一个负责人接待了我,给我喝的是一碗咸味的浑茶。这环境,这条件,和我们崇明北部江边的国有农场比,有着天壤之别。那时在崇明农场里,住的虽然也是芦笆房子,但是整齐划一。路筑得宽宽展展平平整整。用的是水塔过滤后的自来水。吃的是公共食堂。场部的商店,货物充沛;医务室里,常用药品齐全。每到农闲时,还会放映电影或有文艺演出。

后来,因为兴隆沙和崇明北沿并涨连接了起来,也因为它还在继续往东延伸,为这沙洲的归属问题,人们起了纷争。由于隶属不同行政区域,两地的沙浪人,在改革开放的轨道上也各自行进着。这么多年来,看看启东,全国科技百强县市、中国明星县市、全国卫生城市等荣誉,多么激动人心;瞧瞧崇明,国家可持续发展实验区、全国绿化模范县、全国科普示范县等称号,也着实让人振奋。

随着崇启大桥的开通,两地又拉近了距离。如今我走在江苏启隆镇这块直接与上海崇明接壤的土地上,看到镇容村貌早已今非昔比。条条沟河流水清澈、倒影迷人;条条道路纵横交错、坦荡如砥。枝繁叶茂伟岸挺拔的行道树,满眼翠绿清香诱人的水稻田,整齐划一、高大宽敞的塑料大棚,鸡鸭成群、鱼跃鸟鸣的生态养殖场,硕果高挂、花儿飘香的种植园,无不显示着这里的沙浪人和崇明的沙浪人圆着相同的梦。相信,在崇明世界级生态岛建设的进程里,启东也一定会无缝对接并融合在其中。嗨,到了那时,我俚崇明和启东这些沙浪人,就真正成了上海北大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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