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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邕刚才一直是坐着的，闻见此名，竟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好，就疾步走出来迎接：“少年俊杰，终于让我等到你了！” 眼前这个王粲，文弱可爱，面容明朗，但两眼中闪烁的，却是一股难以阻挡的少年英气。他年方十五，却已精通多家内功，又有多套拳掌炉火纯青，已经成了令人不能小觑的高手。 蔡邕来了兴致，说：“此儿一出，汉室武林有更进之希望了！今天就让老夫开开眼界，看看后辈英雄的本领！” 王粲灿然一笑，两手聚在身前，来回运功，内力流转，已经让在座的宾客们感到十足的压力。他以《周礼》内功运掌，和蔡邕的《仪礼》内功针锋相对，久久不分上下。 两人拳掌交接，上天入地，王粲步步紧逼，蔡邕回环有余，脚步丝毫不乱，抓住机会，一个回头望月，以右腿荡开一道《礼记》内功的气波，王粲躲闪不及被击中，后退，两旁宾客亦惊呼。没想到王粲立刻蹬地，如飘飘沙鸥灵动无比，撒下无数道如弓箭般的《诗经》指法，蔡邕甚是惊讶，不过仍以其研制的《熹平石经》之《尚书》掌法筑起金钟罩。万箭齐发之时，却是岿然不动之日，沧海横流，斗转星移，这一招之对抗，竟过了千年万年。 忽的，蔡邕收手，运功调息，而王粲则呆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宾客们还没反应过来，王粲却爽快地大笑说：“不愧是前辈高人蔡中郎，这深厚内力非我能比！” 蔡邕非常激动，走上前来扶起王粲说：“假以时日，你必将超越我成为汉家宫廷第一高手！”花甲老人对后生的殷殷嘱托溢于言表。 王粲看着眼前这个德高望重的老人，突然愀然，长叹口气，作揖道：“蔡公，保重！” 蔡邕没放在心上，点点头，招呼着鼓掌的宾客们说：“让我们送送这位年少的武学大师！” 卢植平叛以后，急流勇退，远避世事，头戴斗笠肩披蓑，成江湖一钓客。但他心中仍惦念着老师马融，便决定远去长安，为老师扫墓。路途遥远，卢植如今年纪亦已大，想到与弟郑玄多少年不见，不禁感慨，草一长信，在长安交与行人，遥寄齐鲁。然而，天下已经大乱，道路阻绝，当这邮差千里跋涉来到郑玄家时，已经是公元一百九十二年，郑玄与王朗对战之日。 来到长安郊外以后，卢植千方百计寻找马融的墓，却发现当年的讲坛已经成了废墟，他潸然泪下，有些丧气。却意外遇到了王朗，并与之过招，将其击败。分别之前，卢植因不放心那封信能否到郑玄那里，还特别对王朗有了嘱托。 “希望王君能够前往北海去见见我那郑师弟，他功力远比我深厚，你若能得他指点，必将大有长进！另外，还希望你能转达我对其的深念！如有机会，一定要和他再见一面，诗酒酬唱，切磋武功啊。” 王朗感到自己身上有重大的责任，非常严肃地答应了下来。 卢植深感欣慰，又开始寻找马融的坟冢。 终于，荒烟蔓草之中，马融的薄葬浮现在卢植眼前。哀鸟孤鸣，天阴郁而不开。卢植缓缓跪下，将自己的武学心得和对老师的怀念，一一陈述。时空仿佛凝滞。只剩下还在促膝长谈的师生二人。 不久，卢植溘然长逝。 当王朗在与郑玄战斗中说出卢植对郑玄的念想时，郑玄也感到鼻子发酸，更觉得自己没能亲到老师的坟前，是做学生的不该。 “可叹啊，这茫茫天数。”郑玄施展着其三礼的神功，对王朗说。 王朗拼了其全力，却只能破郑玄三礼内功驱动的七十二手指法的三、四招，对其他的六十多手，毫无办法。他根本不能理解为什么郑玄有如此高的造诣。 郑玄默默地回忆着：“最初是卜子夏先生，然后是毛公、申培公、韩婴、孔安国等人，再是刘向刘歆父子大师，贾逵马师诸多高手，而我又能算是几流呢？不过沧海一粟而已。我能做的，唯有遍注群经，汇通古今和十三部典籍之功力，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前不愧古人，后不愧来者而已！” 王朗终于明白了自己不如郑玄的地方，那就是历史感和使命感，那种置自己于茫茫宇宙，知我罪我请俟后世的悲剧体验。他认输了。与郑玄相视一笑，坐了下来，开始谈话。 就在他们刚聊得起兴之时，孔融面色苍白地冲了进来，手握信纸，哆哆嗦嗦地递给郑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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