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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埃博拉、气候变化导致罗马帝国的衰败

 板桥胡同37号 2020-02-08

 过去认为影响罗马命运的主角是:皇帝、蛮族、将军、军士、奴隶。现在换个角度,认知到“非人因素”其实更有决定性:细菌、病毒、火山、太阳黑子周期。换言之,气候变迁与疾病瘟疫,才是决定剧本的匿名作者,将相英雄只是棋子。

罗马的命运

作者: [美]凯尔·哈珀 

出版社: 后浪丨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出品方: 后浪

副标题: 气候、疾病和帝国的终结

原作名: The Fate of Rome: Climate, Disease, and the End of an Empire

译者: 李一帆 

出版年: 2019-6

页数: 560

定价: 96.00元

装帧: 精装

丛书: 汗青堂

ISBN: 9787559630384

01

英文版是2017年出的,算比较新的书。

书中的观点比较新颖,但是给出了许多证据:瘟疫和气候变化是罗马帝国兴盛与衰亡的重要影响因素。

全书文风比较严谨,参考资料占了40%的篇幅。有点奇怪的是电子版中看不到对作者职业与身份的介绍,两大卖书网站,有一家有作者身份介绍,豆瓣上本书的首页有作者身份介绍介绍,说作者是俄克拉何马大学古典文学和文学教授。

书中重要观点与信息:

1:第一场大瘟疫称为安东尼瘟疫,约是公元160年之后的第2世纪。依现代知识判断,应该是天花大暴发;

2:第二场称为西普里安瘟疫,约在第3世纪,可能就是近年来在非洲肆虐的埃博拉病毒;

3:约从第4世纪末起,干旱与低温逼迫帝国东北方的邻国,他们开始向南迁徙成为日后的西罗马;

4:罗马没有细菌理论,人们很少洗手;

5:在罗马城中,山丘下面的大片沼泽,还有河谷,更不用提遍布全城的水池和喷泉,都是携菌蚊虫的避风港,使这座永恒之城变成了疟疾的泥沼;

6:罗马历史的最后几个世纪可以被看作大规模流行病的时代;

7:坦率地说,古代医学可能弊大于利;

8:即使按不发达社会的标准,帝国居民的健康状况也很不好。

总体评价4星,不错。

以下是书中一些内容的摘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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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文版序

过去认为影响罗马命运的主角是:皇帝、蛮族、将军、军士、奴隶。现在换个角度,认知到“非人因素”其实更有决定性:细菌、病毒、火山、太阳黑子周期。换言之,气候变迁与疾病瘟疫,才是决定剧本的匿名作者,将相英雄只是棋子。

第一场大瘟疫称为安东尼瘟疫,约是公元160年之后的第2世纪。依现代知识判断,应该是天花大暴发,这给帝国敲了警钟。紧接着瘟疫的是物价上涨(通货膨胀),显现的场景就是:帝王将相更替频繁,人物的起伏变化更快。

第二场称为西普里安瘟疫,约在第3世纪,可能就是近年来在非洲肆虐的埃博拉病毒。天花是细菌性的(另有一说是天花病毒),埃博拉是病毒性的,两者都会引发瘟疫。第二场瘟疫使通膨问题更恶化,也激化了政治与社会问题。

第三波大动荡源于气候变迁,与瘟疫无涉。帝国早期几世纪间气候稳定温和,约从第4世纪末起转劣,干旱与低温逼迫帝国东北方的邻国,开始向南迁徙成为日后的西罗马。过去认为的“南侵”,本质上更属于“迁徙”,

◆ 罗马帝国的形态

在没有电子通信和机动交通的情况下,罗马人建立了一个连接全球不同地区的广袤帝国。北边向上穿过北纬56°,南边向下越过北纬24°。“在前现代历史上地理连续的帝国中,只有蒙古、印加和沙皇俄国能够企及或超越罗马在南北方向上的统治范围。

但是,前现代历史既不是一个缓慢地、稳步地通往现代化的过程,也不是俗话所说的曲棍球棒--直到工业革命非凡的能源突破之前,一直一成不变地维持在生存水平线上。事实上,它的特点是脉冲似的扩张和解体。

罗马的统治缓慢而稳定地改变了其治下社会的面貌。商业、市场、技术、城市化:帝国及其境内许多民族都抓住了发展的杠杆。在150多年的时间里,在广阔的地理范围内,帝国显然同时实现了集约型和粗放型的增长。罗马帝国既延缓了马尔萨斯的审判,又赢得了极大的政治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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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变幻无常的星球

从来都不缺少关于罗马衰落的解释,有一大堆互相竞争的理论。一位德国古典学者曾对210种假设进行了分类。有些理论比其他的更经得住推敲,在大尺度解释理论的队伍中,最优秀的两个竞争者所分别强调的是,帝国体系内在不可持续的机制,以及在帝国边界上积聚的外部压力。

大部分讲述罗马衰落的历史都建立在一个巨大的默认假设之上,即环境是一个稳定、惰性的故事背景。作为我们迫切了解地球系统历史的副产品,并且由于获取古气候和基因历史数据的能力取得了极大进步,我们得知这个假设是错误的。不仅仅是错误,而且是大错特错。

早在人类开始向大气层排放能吸收热量的化学物质很久以前,气候系统就已经由于自然原因而摇摆和变化。在人类约20万年的历史中,我们的祖先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一个呈锯齿状振荡的气候时期,即更新世。

发现全新世气候的快速变化给我们带来了启示。我们开始了解到,从地球的视角来看,罗马人非常幸运。罗马帝国达到其最大版图和最繁荣的时间,是在全新世晚期的一段气候时期,该时期被称为“罗马气候最优期”(Roman Climate Optimum,以下或简称“气候最优期”)。

罗马没有细菌理论,人们很少洗手,因此食物不可避免地受到污染。这座古代城市是一个不卫生的居所。通过粪-口传播从而引发致命腹泻的一些普通疾病,很可能是罗马帝国的头号杀手。

在城市外面,地貌改变使罗马人面临同样危险的威胁。罗马人不只是改造地形,而且会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自然。他们砍伐树木,烧毁森林,改道河流,抽干湖泊,还在最棘手的沼泽中修建道路。人类对新环境的入侵是一种危险的游戏。

在罗马帝国,自然实施了残酷的报复,其主要手段是疟疾。通过蚊子叮咬传播,疟疾成了罗马文明无法摆脱的痛苦。在罗马城中,山丘下面的大片沼泽,还有河谷,更不用提遍布全城的水池和喷泉,都是携菌蚊虫的避风港,使这座永恒之城变成了疟疾的泥沼。

帝国的连通性也造就了罗马的疾病环境。帝国建立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内部贸易和移民区域。四通八达的陆路和海路不仅运送了人、思想和货物,也运送了细菌。我们可以看到这种情况以不同的速率发生。

尽管和平与繁荣带来了好处,但即使按照前现代的标准来看,帝国的居民也是不健康的。他们矮小的身材就是身体健康水平低下的一个标志。像尤利乌斯·恺撒这样传言中的高个子,只有在男性平均身高不足1.65米的社会里,才显得出类拔萃。

罗马历史的最后几个世纪可以被看作大规模流行病的时代。帝国曾经三次受到大范围死亡事件的冲击。165年,可能由天花引起的,被称为安东尼瘟疫(Antonine Plague)的事件暴发。249年,一种不明病原体席卷了罗马治下的领土。最后,在541年,鼠疫杆菌(Yersinia pestis)第一次大规模流行,这是一种引发淋巴腺鼠疫的病原体,自此在帝国境内逗留了超过200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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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故事

罗马的兴衰提醒我们,人类文明的故事完全是一部环境上演的戏剧。平静的2世纪时帝国的繁荣;来自罗马世界之外遥远地方的新型病毒;大规模流行病导致帝国与城市权贵之间重大交易的破裂;3世纪气候与健康的灾难中帝国的崩溃;一种新的皇帝统治下帝国的复兴;4世纪时横跨欧亚大草原的大规模人口迁徙;古代晚期东方社会的振兴;黑死病扔下的核弹;新冰期的险恶开端;罗马帝国残余势力的最终崩溃,以及圣战军队的闪电征服。

◆ 伟大的医生与伟大的城市

希波克拉底(活跃于前400年前后)从没见过的罕见疾病,对盖伦来说却是家常便饭,“因为罗马城里的人是如此之多”。“每天可以发现一万人患有黄疸,一万人患有水肿。”

◆ 帝国的规模

因此,罗马帝国的规模是由以下条件决定的:横跨三大洲进行军事协调的地球物理现实、控制军队阶层的能力,以及用于维持庞大军队的费用。在巅峰时期,罗马的军事统治创造了持久的和平,这是一份臣民和公民共享的恩惠。

◆ 人与繁荣

虽然休谟和华莱士之间的争论仍在现代学者之间进行,但目前最合理的论点是,奥古斯都去世时,罗马帝国约有6000万居民,一个半世纪后盖伦第一次来到罗马时,人口达到了近7500万。

因此,“罗马帝国的财富仅仅是其控制之下的庞大人口产生的作用”这种说法并不真实。罗马经济的最大成就,可能就是生产力的增长足以吸收数以千万计的新人手,而不会因为劳动力过剩而产生问题。

◆ 罗马气候最优期

罗马的帝国计划拥有一个他们无法想象的盟友:作为罗马扩张背景的全新世气候时期。在公元前几百年和公元后最初的几个世纪中,一个温暖、潮湿、稳定的气候格局被称为罗马气候最优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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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韧性:罗马帝国的压力和承受力

坦率地说,古代医学可能弊大于利。虽然基本的护理对病人来说有不小的好处,但是热水浴加冷水冲浇的处方,还有为病人放血的常见做法,只会增加死亡人数。普通人转而寻求普遍存在的巫术。

◆ 新的时代

当这种陌生的疾病在帝国蔓延时,盖伦正试图缩短他在罗马的职业生涯。他从城市里死里逃生,“像一个逃跑的奴隶”。他从陆路赶到布林迪西,登上“第一艘起锚的船”。盖伦担心他会被两位皇帝拘留。他的担忧很快就成为现实。

◆ 阿里斯蒂德斯与帝国:富有然而病患缠身

即使按不发达社会的标准,帝国居民的健康状况也很不好。我们可以说,他们就像阿里斯蒂德斯一样,富有然而病患缠身。帝国中发出恶臭的城市是低级肠道寄生虫的培养皿。帝国对地貌的粗暴改造引起了诸如疟疾之类的灾祸。帝国稠密的连通网络也让慢性疾病扩散到整个帝国。

我们会论证,盖伦所说的“大瘟疫”实际上是由天花引起的。当然,这是一种异乎寻常地有能力捕食罗马帝国的疾病,这种病菌在连接罗马城市和人群的道路和航线上快速传播。罗马帝国为大规模流行疾病做好了准备

◆ 罗马帝国的疾病生态学

而另外一些时候,病菌谱系--就像人类宗谱一样--充满惊奇。例如,肺结核是牛类结核病的始祖:这意味着是我们让牛生病,而不是相反。但是,概念上的革命更为深入,最惊人的发现是进化本身的持续活力,以及它邪恶的创造力。

◆ 帝国的疾病、健康和死亡

在之后的25年里,福斯蒂娜至少生了14个孩子。但在父母去世时确定还活着的,只有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从奥勒留的信件中我们可以窥探到,发烧和腹泻断送了许多帝国继承人,我们还能看到一个接连遭遇不幸的坚忍父亲。

为什么罗马人很矮?营养不良是一个很好的答案,把它排除是不明智的。但是,我们应该避免草率地将罗马人的身材矮小直接归咎于营养摄入不足,而应该把疾病负担看作罪魁祸首,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是如此。

所有这些证据都引导我们得出这样的结论:过早的社会发展飞跃导致了生物学上的倒退,这不是历史中最后一次发生这样的情况。黄金时代的荷兰人达到了世界历史上最高的收入水平,但他们的平均身高却停滞不前。

◆ 罗马人与全球联络网

我们现代人习惯于这样的看法,即大西洋是把全球人类联系在一起的航道,并且推动了现代资本主义发展的浪潮。但在1至2世纪,当大西洋还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时,印度洋看起来非常适合作为连接全球的纽带。

◆ 大瘟疫

关于天花,最早的文字证据也只是来自公元第一千纪。除了安东尼瘟疫,4世纪的中国也出现了疑似天花的流行病;5世纪末发生在埃德萨的一场瘟疫,根据记述来看很有可能是天花。

这次疾病对军队的打击非常严重。据编年史记载,到172年,军队几乎消失殆尽。马可·奥勒留的传记中保留了向奴隶和角斗士开放紧急征兵,以及对强盗进行特殊征召的记录。

对抗帕提亚的军事行动和战争机器的开支已经使帝国财政系统备受压力,而瘟疫又把它推向了更危险的境地。从2世纪60年代一直到70年代,货币和财政基础结构在瘟疫的影响下摇摇欲坠。

瘟疫对经济的冲击很严重。以小麦为价值衡量的实际土地价格暴跌。突然之间,土地不那么值钱了,很可能是因为对土地的需求急剧萎缩。实际工资的变化是一种抵消效应。

大部分估算安东尼瘟疫总体死亡人数的结果都落在10%~20%之间。这场瘟疫唯一的一个流行病学模型(基于病原体是天花的假设),得出整个帝国的死亡率为22%~24%。

◆ 韧性与新平衡

但是,这次死亡事件比帝国经历过的任何事情都要严重得多,带来的冲击让帝国系统承受重压。随之而来的政治考验是深远的。财政危机使帝国面临严峻的挑战;奥勒留曾在168年靠拍卖宫殿里的珍宝来筹集资金。基础的农业规律被打乱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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