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一只难求,双黄连口服液断货,医用酒精告急。在人们搜刮一切可能用来防疫的物品时,洗手液和肥皂却安静地躺在超市和小商铺的货架上,它们的作用在人们最不知所措的情况下被忽略了。 可怕的代价,才让人类意识到洗手的重要性有记载的文献要追溯到1199年,一位叫Maimonides的医生,在他的律法书中有这样的记载:
但这种出自个人经验的呼吁并没有引起重视,这毕竟只是一名普通医生的一言之词,科学家当时也无法想象会有细菌这种东西的存在。 细菌最显著的表现就是感染伤口,当时人们觉得伤口被感染是由于神秘的“有毒蒸汽”,医生只是知道要尽量减少伤口和空气暴露的时间。 直到600多年以后,匈牙利医师Ignatius Semmelweis发现了端倪。 他当时还只是主治医师的助手,被安排在第二病房监控接生,但他惊奇的发现,有主治医师坐镇的第一病房,因“产褥热”导致死亡的个案有10%,远高于自己第二病房的3%。 两个病房的环境基本一致,“有毒的蒸汽”这个说法站不住脚。 后来他发现,当时的医师以“坑脏”为荣,污渍斑斑的工作服和充满血污的双手,是他们突显职业精神和实践经历的最佳印证。第一病房的医生在接生之前,通常还会跑到停尸房做尸体解剖的工作。 他推论,尸体上的某种东西传递到了医生的手上,通过接生又进一步传播到产妇的伤口上。 1847年Ignatius的一位同事在尸检时割伤了手指,感染后死亡。在观察同事的致死伤口时,Ignatius发现伤口和因产褥热死亡的伤口类似。这让它更加确信了尸体和手之间的接触性作用。 此后,Ignatius要求自己病房的医护人员,必须在出入后洗手,同时对房间用氯化钙消毒。在此后2年的时间内,自己病房死于产褥热的数量显著降低。 他把这个惊人的发现报告给了维也纳医学会,却受到了同行无情的抨击,也被自己服务的医院革职。 Ignatius于1861 年出版了《产褥热的死因及其防治》,明确提出了消毒和洗手的重要性。 和许多“异端”学说一样,Ignatius的书被打入冷宫,于是他通过自己的实验数据,给很多产科医生写公开信,却进一步被同行疏远。1865年,他被送进精神病院,还被套上了紧身衣,在一次看护人员的毒打下,Ignatius因为伤口感染而身亡。 50年后,在越来越多证据的支持下,Ignatius的观点才被欧洲接受,布达佩斯为他立起了一座丰碑。 病毒在不同表面的存活力对抗新型冠状病毒上,洗手是重要的一环。 我们现在知道,除了飞沫传播外,某些病毒还能接触式传播,新型冠状病毒就是一种传播性极强的例子,目前已知可以通过飞沫(咳嗽、打喷嚏、说话)、接触、粪便进行传播。 其中的接触方式,并不限于和患者亲身接触,病毒也可以附着在电梯、把手等公共器物上,手触碰后,便可通过揉眼、抠鼻、摸嘴等日常行为侵入人体。 对于病毒非空气传播的研究也非常晚,从1982年才正式开始,当时美国明尼苏达大学在不同物体表面上测试了甲型和乙型流感病毒的活性。 结果表明,在不不锈钢和塑料表面上,病毒可以存活24-48小时。 在诸如纸巾和衣物这类的纤维表面可以存活8个小时。 但是,纸巾和金属的传播性有本质区别,病毒可以在15分钟内从纸巾传播到手上,不锈钢的传播时间则可长达1天。 2014年,相关的研究得到了更新,14国的科学家进行了联合实验,目标对象H1N1流感病毒在不锈钢和塑料表面可以存活24小时,在衣服表面可以存活8小时,在木材表面可以存活48小时。 2016年美国CDC实验室又进行了测试,发现流感病毒在不锈钢表面上最长可以存活7天,并保持活性。比较出人意外的是,病毒在粗糙复杂的织物下的存活时间,比光滑的金属和塑料更长。 在手上,病毒数量在5分钟左右就开始下降,传播能力相应递减。 但这只是针对流感病毒,一些病毒在手上的活性可以维持1小时之久。 2016年,纽约时报发表了一篇文章,指出哈佛大学的研究人员对波士顿地铁座椅、墙壁、扶杆、拉环和售票机的表面附着物进行了取样。 经过DNA分析后,发现表面均沾染了丙酸杆菌、棒状杆菌、葡萄球菌和链球菌等属的许多菌株。其中一些菌株在一定条件下可以致病,但它们都是健康人会携带的细菌,通常不会有问题。 显然,地铁等公关设施不脏的结论只限于细菌,而且,哈佛的研究指出,在嘴部高度的扶杆上找到了口腔细菌,这种飞沫传播的方式,同样也能传播病毒。 新型冠状病毒缺乏这方面的研究,丁香医生指出可以参照SARS的生物学特性:
另外,如果含高浓度 SARS 病毒的飞沫落到易吸水材料上(如干燥纸张、棉布),5 分钟就不再有传染性了;如果落在不吸水材料上(如塑料、防水外套),需要 1 小时。 洗手,洗掉的不止是细菌对付病毒的物体附着性,普通的肥皂和洗手液就能解决。 中国人对于肥皂的净化效果的广泛认知,大约还是在90年代彩电普及后,由舒肤佳等广告不断灌输形成的。 肥皂的广告大多数是关于细菌的净化效果,但它其实对于病毒的去除也有良效。 2009年澳大利亚的科学家发现,用肥皂水洗手或酒精洗手液可以基本去除手上的H1N1病毒,肥皂水洗手效果还更优。 2012年芬兰的一个研究显示,肥皂水可以有效去除鼻病毒。 在大范围戒严和隔离的措施下,很多地方都出现了万巷空城的景象,人们出门戴口罩的防范意识也逐渐普及。 尽管如此,公交把手、电梯的按钮等表面依然让人担忧,在隔离阶段,哪怕戴着N95下楼倒个垃圾,也会处于危险之中。在新型冠状病毒的传播途径中,接触式传播可能是最为复杂和隐蔽的,虽然不好预防,但治理的方式却异常简单,去买一块肥皂,勤洗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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