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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外婆讲那过去的事(13)

 梁溪镜明 2020-02-11

在那个“不平常的春天”里,父母离婚并没有让父亲躲过狂飚,面对这严峻的事件,爸妈决定复婚。我被送到父亲身边,外婆带弟弟回到上海。

我爸爸遭到如此沉重打击后,重病几度胃出血,生命垂危,住过南京钟阜医院,鼓楼医院,工人医院,胃切除三分之二,前后长达5年。每逢周日,我和妹妹都去医院探望爸爸。

父亲带着我和妹妹,凤宝妈妈住进了上海路13号居住。上海路13号是一栋旧式日本式的房子。院子一栋小楼里住着六户人家。我开始有了第一批玩耍的小伙伴。可是,我既不会跳绳,也不会踢毽子,但是参与意识很强烈,这是阴霾日子里的一丝温暖的阳光,我记住了他们的名字:云芬,改成,小青,小玲。我正在忙着转学,从小伙伴口中,了解到鼓楼区一中心小学非常优秀。

我如愿以偿,迁入鼓楼区一中心小学继续读一年级。我遇到了一个好老师——陈懿老师。她在既无课桌,又无书本的情况下接收了我,教育了我六年,陈老师教的是语文。在父亲重病,母亲离家劳动改造期间,七岁的我,担负起了家里写信的任务。陈老师经常在班上表扬我,一年级就能给外婆和妈妈写信。老师的表扬,给了我极大的鼓舞,给了我学习的动力,使我终生受益匪浅。

(后排左二陈老师,前排左一是我,摄于1960年)

1959年春是在饥饿中挣扎的日子,拥有每一两粮票,就意味着拥有了生存下去的一丝希望。外婆收到了我家里缺粮的告急信,倾其所有,立即寄来了一年多节省下来的五十斤粮票。1959年,妈妈在农场收到了我加入少先队的报告,回信告诉我她很开心。

苦难的日子,在一天天煎熬中度过。妈妈在农场非常辛苦,她不仅要劳动,还要接受监督。她大半年才能回来探望我们一次。每次送她回农村,我和妹妹,凤宝妈妈都是泪流满面,却没有看见母亲流过泪。她很能吃苦,受到如此待遇也毫无怨言。

六十多岁的外婆放心不下我们一家人,每年两次带着弟弟从上海赶来南京看望我们。外婆临走时,都会轻轻在我枕边放上几粒糖,或者一些小点心,“你要乖乖的啊!听话啊!”外婆总是这样再三嘱咐我,泪水盈满眼眶,却又忍了回去,我只是不住地点头答道“嗯!”我不敢讲话,生怕眼泪掉落下来。

由于爸妈的问题,也影响了姨的一家和她的毕业分配。原本留在北京中调部工作的姨妈,最后连上海都没有去成,分配到了安徽。生活像天空密布的浓云,紧紧地压在一家人的心头,使我们时时感到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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