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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能用黄芪防治新冠病毒肺炎?

 大爱无疆寻易堂 2020-02-15

  赵红军


       北京中医药大学中医临床特聘专家,精医大学创始教授,中医渭水学派学术传承人,药食同源“十三莲仁”系列食疗方发明人,西安正念堂中医馆馆长,正念堂中医不孕症研究所所长,《和谐养生-中医不是传说》作者。

       主治:高血压、冠心病、中风偏瘫、糖尿病、失眠多梦、各类胃肠疾病、颈椎腰椎风湿骨关节疾病、结膜炎、干眼症、乳腺增生、月经不调、痛经、不孕不育症等女性产前产后的治疗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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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能用黄芪防治新冠病毒肺炎?

(周雨涵)

近日,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发生,牵动着大家的心,很多中医都给出了自已的预防方或是治疗方,其中好多专家老师的处方里面有黄芪,有的让把单味黄芪泡水喝,有的让喝含有黄芪的复方制剂,比如玉屏风散,等等,这样的发心虽然是很好的,但却未必适当。
 
黄芪是很常用的一味中药,味甘,微温,归脾,肺经。在《中药学》教材里面,对黄芪的功效是这样描述的:
补气升阳;
益卫固表;
托毒生肌;
利水消肿。
 
很明显,黄芪的作用主要是“补”,虽然说它有一定的提高免疫力的作用,但同时它也有着非常强的“固表”作用,所谓固表,就是会影响到人体气机的宣发和宣散作用,影响人体气机的宣泄。而且,黄芪温补,是属于有温热性质的一个中药。那么,能不能用这么一味明显属于温补的中药做为防治新冠病毒肺炎的防治药物呢,在笔者看来是不能的,原因有以下几点:
 
一、瘟疫是外来之物,驱邪是第一要务。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传染性非常强,传播很迅速,发病变化极快。在中医上把这种病叫做疫病,其感染的邪气叫疫厉之气。明代中医学家吴又可在治疗瘟疫的专著《瘟疫论》中明确说:“疫者感天地之疫气,邪自口鼻而入,凡人口鼻之气,通乎天气。”病毒是外来之物,病有所来路,也有所去路。既然此疫厉之邪气,从外而来,理当从外而解,应当首先把这种邪气驱散出去,发散出去,而不是把它闭塞在人的体内。
 
二、没有感染的人用黄芪会增加湿热,已经感染的用黄芪会“闭门留寇”。
 
对于没有感染新冠病毒肺炎的人群而言,既没有喝黄芪的必要,如果喝了,反而有害。黄芪虽然补气,但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如果平素就有内热,容易上火,体内有湿热,血压高,那么这个时候服用黄芪内热就严重了,有可能会扁桃体发炎,发热,这样以来,机体的内在平衡被打破了,反而更容易招惹病毒的侵袭。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喝黄芪是有风险的。
 
对于已经感染新冠病毒的患者而言,如果尚在感染的初期,一开始就用黄芪来益气固表,不但不利于身体自身排毒,反而会“闭门留寇”,就是说,家里来贼了,你还没有把贼赶出去,却着急的把门关了,把贼-这个疫厉之邪留在了身体里面。这样以来,邪气就会深入,就会增加治疗的难度,可能还会造成疫厉之邪逆传到心包,少阴肾的不良结局,加重病情。
 
另外,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潜伏期可能长达24天,在这段时间里面,很多人其实并没有什么症状,并不表现为发热,咳嗽,疲乏无力等,如果这一批人喝了带有黄芪的预防方,不喝黄芪可能还会自己把病毒宣发宣散出来,如果喝了的话反而影响了病毒的排泄,其结果可想而知。
 
因此,不论是预防新冠病毒肺炎还是治疗,都要建立在病理明了,针对不同的地域和体质进行,针对不同的病症对症下药,而不是喝了点黄芪水就可以那么简单。
 
三、在专治瘟疫的中医经典著作里面,从来就没有用黄芪防治的方剂。
 
汉代医家张仲景的《伤寒论》其实就是一部专治寒性瘟疫的著作,只是后世因其方简效宏,把它扩充来治疗外感内伤各种疾病。明清之际的《瘟疫论》、《温病条辨》等也是。在这些著作里面,都没有用含有黄芪的方药,这是有原因的。
 
《黄帝内经·素问》中:“其有邪者,渍形以为汗。其在皮者,汗而发之。”在《伤寒论》里面,太阳病的篇幅是最大的,这是因为太阳为一身之表,外邪侵袭人体,疾病的病位还浅,在皮毛,应当顺势而为,祛邪外出。因此,太阳病的治法主要是汗法,辛温解表发汗,在表当解表,麻黄类方,桂枝类方足以说明。
 
吴鞠通是治疗温热类瘟疫的大师,他创立了三焦辩治,所谓“治上焦如羽,非轻不举”。在它的《温病条辨》的上焦病篇,解表药占了很大一部分,如薄荷,淡豆豉,桑叶,升麻,桂枝,荆芥穗,都以辛温辛凉发散为要。化湿的药也多为一些芳香化湿药,如藿香,佩兰,厚朴等。尽管《温病条辩》中的补虚药也占了很大部分,但是多以白芍,地黄,麦冬,龟板,鳖甲为主,也体现了吴鞠通清热散邪,保存阴液的思想。
 
因此,无论湿寒邪还是温邪,还是疫厉之邪,都应该以发散外来之邪为第一要务,而不是用黄芪来固表,影响外邪的发散。
 
四、从新冠病毒肺炎的舌象和症状来看也不能用黄芪来补气。
 


 
从疫情前方发来的舌象看,多以舌淡或红,苔白腻或苔黄腻为主,此次新冠病毒肺炎是很明显秽浊之气,主证应为湿邪,这已经很明显不过了。至于到底是寒湿还是湿热,不仅和每个人的体质或寒或热有关,也与地理环境,南北差异有关,北方多寒冷,南方多湿热,因此虽然表现形式不同,但是湿邪的主要病机是确定的。
 
从疫情前方反馈的患者症状来看,好多患者除了发热,咳嗽还表现为胸闷。这种胸闷,很明显是由于湿邪所困,气机不能宣发所致,不能以为胸闷就是气虚,就要用黄芪来补气。
 
另外,大多数患者还有身体酸困、发冷发热的表现,有外邪的表现。如果发冷,要祛除风寒之邪,不能用黄芪来固表;如果发热,要宣散郁闭,不能用黄芪来增热。但不论是哪一种,都确定了现在急需要的是及时发散风寒湿邪,重点应该是化湿,应该是“开鬼门,洁净府”,来宣畅气机,而不是补气来壅塞气机。
 
湿邪的治法有很多,如解表化湿法,代表方剂九味羌活汤,羌活胜湿汤等。如芳香化湿法,代表方剂藿香正气散,甘露消毒丹,达原饮等。如苦寒燥湿法的黄连,黄芩,黄柏。如淡渗利湿法,代表药物茯苓,猪苓,泽泻等。等等之法,都应辨证论治来用。
 
五、“扶正祛邪”不可操之过急,人参、黄芪不能滥用。
 
对于新冠病毒肺炎这样的急性病,这样突发的瘟疫,毫无疑问病邪是矛盾的主要方面,而不是正虚。即使有正虚的因素,也应当先治其标,后治其本,等病邪祛除之后,再补虚不迟。中医早就有言:“黄芪用不厌迟,羌活用不厌早”,对于新冠病毒的治疗而言,这句话再恰当不过了。
 
即使是虚人,在中医的经典著作《伤寒论》里面,医圣张仲景用的人参,而不是黄芪。比如小柴胡汤、桂枝加人参汤、麻黄人参芍药汤,等等,清代医家费伯雄《医方论》有这样的论述:“伤寒用人参,仲景本有成法,并非以人参助元气,为驱邪之主也。”大家可以领会医圣的深意,想想其间的道理。
 
即就时方而言,人参败毒散是治疗虚人感受疫毒的首选方,其补虚治本的药也是人参,而不是黄芪,也是这个理。人参败毒散是在荆防败毒散的基础上加了人参,一边扶正,一边祛邪,但方子里面用了大量的风药,如荆芥、防风、羌活、独活等,祛邪的用量要远远大于扶正。
 
在赵红军老师的《风药在防治新冠病毒肺炎中应发挥更大作用》讲到,“风药可以祛风散寒,可以化湿,可以升阳,可以宣肺,可以醒脾,”对此次新冠病毒肺炎的治疗思路,应该“外祛风寒,内化湿邪,表里双解。”并非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对于新冠病毒的治疗,应该先迎头痛击敌人,“攘外就是安内”,风药应当大有作为!
 
综上来看,黄芪作为一味具有补气固表作用的温热温补中药,并不能作为防治新冠病毒肺炎的常规用药。至于新冠肺炎发展至后期,病邪既去,舌苔褪化、脉象细弱无力,确实出现了气虚的变现时,则应另但别论了。
 
一己之见,供大家参考。

(本文为昆明周雨涵医师所写,西安中医赵红军老师指导。本文版权归作者本人所有,转载请著名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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