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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山茶花

 茅檐雀 2020-02-16

故乡的山茶花

这便是故乡最寻常的山茶花了,也许准确的说,应该是油茶花。

白玉花瓣,明黄花蕊,花形娇小。一朵一朵,一丛一丛,一片一片,缀满了山梁,把故乡的山野妆点成晴朗夏夜里的星空,天高云淡,繁星万点。

山茶花是必须开在先一年的油茶果采摘之后的。在这个露寒霜重的日子里,自自然然地悄然绽放,没有一丝的矫揉做作。她没随寒梅争春,不随桃李争艳;没有玉兰的高贵,没有荷花圣洁;甚至还比不上堂前屋后的栀子花,不及暗香馥郁,性情清雅。

从开花到结果要经历一个漫长的一年,即便结出的果子所榨出的油是难得的上品,但这花、这果依然少有人提及,名不见经传。与其同期开放的菊花相比,明显地少了些孤傲与肃杀。陶渊明捧着一束菊,从彭泽县衙飘然而去,也没有看上一眼路边的白花。黄巢说“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这气势,便是凌厉得令人惊心了。也许,这山茶花注定就是一种寻常的存在,一如千百年来对她熟识无睹的芸芸农人。

山茶花承霜接露而开,却忙碌了勤劳的蜜蜂。春夏一过,山野的繁盛的花期便没有了,幸而还有这山茶,让即将蛰伏的小家伙不至于太过寂寞,嗡嗡地嘻闹着,从这个山坳飞到那个山岗。儿时的我,也像这蜜蜂一样,简单而快乐着。每逢这山茶花开的时候,会想方设法弄来一个带塑料盖的小药瓶,用心的清洗干净后,用烧红的铁钉在瓶盖上钻上两个孔,再插上两个长短不一的管子,于是一个近似于倒装的水烟袋一般的“吸蜜器”便做成了。揣上这个“宝贝”,在上学、放学的途中,村道附近的山上便到处飘着我的身影和欢快的歌声。一瓶自采的“茶花露”甜蜜整个初冬。

年年岁岁花依旧,岁岁年年人不同。如今,这山茶依旧,虽历经千年,仍然未能进化为国色天香。而当年采蜜的少年,归来已是“尘满面鬓如霜”了,重新在这熟识的山茶前驻足,顿觉眼前一阵模糊,自己的身影便与这山花幻化为一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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