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闰土,原名章闰水,1934年病故

 伟天英 2020-02-17

近年来网络上有一个很有名的段子:闰土,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猹啊。

闰土是一个许多人都熟悉的出自鲁迅笔下的人物,他不是虚构的,而是真实存在的一个人。世人的这种玩笑的背后,你不能说这是一种充满恶意的调侃,大抵正应了《临江仙》中那句: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确实,所有事物都最后都演变成了一种笑谈。闰土,原名章运水,因为五行中缺水,所以直接在名字里加了一个水。绍兴俗语中“闰”和“运”同音,所以鲁迅就把“运”改写为“闰”,又把缺水改写成缺土,所以鲁迅叫他闰土。

闰土,原名章闰水,1934年病故

鲁迅和章闰水的渊源还是闰土的父亲章福庆搭建的,章福庆是一个竹匠(通过用竹子编制工艺品的手工艺人),他和章闰水居住在绍兴的杜浦村。因为生计,章福庆来到虽然开始没落但还有些家底的鲁迅家做帮工,但也仅限遇到节日的时候。

实际上闰土和鲁迅的相识他在《故乡》里已经写得很清楚,由于章福庆的关系,两人在小的时候便结下一场情谊。后来由于鲁迅离开家乡前往南京读书,两人的情谊这才慢慢淡了,很多事物都仅限于童年时代的回忆。

章闰水的父亲去世以后,长大成人的章闰水成为了一家之主。他家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没有产业,也没有有钱有势的亲戚,依靠着祖上流传下来的六亩薄田,实际上远远不能维持他家的生计,因为他还必须上缴十分沉重的赋税。

就像鲁迅在《故乡》里写的“多子,饥荒,苛税,兵,匪,官,绅,都苦得他像一个木偶人了”,说到这里大家可能会发现一个现象:越是越穷的地区,生育率越高。越是富有,生育率越低。

闰土,原名章闰水,1934年病故

这个现象是通用于全世界的,尤其像是在十分贫困的非洲地区,你往往会发现一个贫穷的家庭竟然养育着五六个后代。如果说古代因为重男轻女的现象导致多生,但实际情况上,即便已经有了男孩子,这些贫困家庭依然会继续多生。

主流观点认为穷人把翻身的机会寄托在了孩子身上,这就像是一场豪赌,10个孩子,只要一个出息了,全家就脱离苦海了。这种可能并不是没有,但实际情形是孩子还多,就将资源分散了,结果是谁也没有落得个好处。

原本就稀少的资源分摊下来几乎等同于没有,孩子过多也加深了家庭的负担。而闰土正是这种现象的代表,六亩薄田本身不足以养育过多的人口,但他偏偏有5个后代,这无疑加重了闰土的负担。

鲁迅和闰土自那一次见面以后便失去了对方的消息,实际情形是1934年中国长江中下游和南部地区遭遇了一场80年不遇的大旱,史称甲戌大旱,闰土生活的江苏省也受灾严重。

这一年的最高温度一度冲破40°大关,赤地千里,河流干涸,农作物颗粒无收,东南六省损失惨重,大量农民流离失所,旱灾导致的物价飙升,进而出现卖儿卖女,卖地求生,乃至于在绝望中自尽的人也不乏少数。

闰土,原名章闰水,1934年病故

这让本就雪上加霜的闰土一家遭受毁灭性的打击,他卖掉了家中的土地成为一个一贫如洗的农民,失去了土地,闰土就失去了最后的希望。从此沦为替人做工,或租借土地为生的人。

但生活每况愈下,一个强壮的闰土就像老舍笔下的祥子一样成为服苦役的骆驼,各种疾病也找上门来。50来岁的时候,闰土的背上长了一个大疮,因为无钱医治,在病痛中被折磨数年以后,闰土在57岁的时候便在无尽的绝望中凄凉去世。

根据相关资料显示,他死于1934年,也就是说这一年的大旱灾彻底击垮了闰土。

闰土的后代中许多已经记录不详,只有一个孙辈较为出名,那就是章贵,他的父亲叫章启生,就是鲁迅在《故乡》中所写的“水生”。章贵后来成为绍兴鲁迅纪念馆副馆长,并且和鲁迅的后代周海婴(2011年逝世)保持着不错的关系。

鲁迅在《故乡》中曾写“我希望他们不再像我,又大家隔膜起来”,要是鲁迅得知闰土的后代和自己的后代保持了十分融洽的关系,想来也能得到些许的慰藉吧。

闰土,原名章闰水,1934年病故

章闰水作为封建时代底层人民的一个缩影,鲁迅在《故乡》中其实同情多于批判的,实际上你在《故乡》一书中也很难找到以往鲁迅惯常的批判论调。

这篇文章描写的其实不过是两个落魄中年人的生活境遇,乍一看好像鲁迅比闰土要生活的好一些,但也仅限于物质上的界定,但环境造就的精神上的些许茫然和彷徨恐怕也是鲁迅面对这世界一地鸡毛的困境所表现出来的无奈。

鲁迅并不一定过的比闰土好,因为一个致力于要唤醒民智的人,看到已经变得呆滞、木讷和麻木的闰土时,那种精神上的绝望显然是无尽的。《故乡》写于1919年,清王朝已经覆灭7年,但彼时中国的境况并不比闰土的生活好到哪里去。

军阀割据,政治混乱,封建时代结束了,人们看似有了希望,但未来依然是朦胧的,希望究竟有还是没有?谁也不知道,连鲁迅自己都迷茫了,只能说那希望就像路一样,走的人多了就有了。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闰土,原名章闰水,1934年病故

当鲁迅看到闰土又沦为那老旧时代的受害者时,连他也说不准,就像彼时的中国虽然结束了封建时代,好像正走向一条康庄大道,但军阀政客们似乎并不是在走向一条充满希望的道路。

而闰土作为活生生的一个人,而非一个虚构人物,他的那种生活境遇实际上并不是个例,最悲哀的是他能代表过去那个时代的一群人,也能代表今天的一群人。

一个曾经在月光下充满希望的少年,到头来却变成一个木讷麻木的闰土,这实际上已经不是时代之痛,而是命运之苦,就像王小波在《黄金时代》中写的一样:

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说到底,生活就是不断认识到自己的弱小,接受自己并不是一个英雄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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