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找不到、也等不着的亲人 ------清明网祭小妹 很欢喜看倪萍主持的大型公益寻人栏目“等着我”,每当看到找到自己亲人的求助者激动的流泪时,我也会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我很敬佩舒冬等终年奔跑在寻人路上的志愿者,很赞赏他们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衷心祝愿他们健康、平安、顺利!同时,我也无比憎恨那些可恶万分的人贩子,很希望那些丧天害理的人贩子能受到最严厉的法律制裁。 每次看到求助者找到自己亲人的时候,我总会联想到我自己的一个永远无法找到、也永远等不着的亲人----那个幼年夭折的小妹。 我的小妹叫小敏,她是1953年出生的,比我小8岁。我的这个小妹,非常聪明,人也长得很漂亮。记得给她算命时,算命佬对我们说;“这个人长大以后的前途不得了,只要她长大,你们全家都可以靠她吃了。可惜你们家这个池塘太小了,养不起这条大鱼。”按理说,那时,我的父母亲应该还是相信迷信的,也应该相信算命佬的话,好好地抚养她。然而,我的父母并没有把算命佬的话太当回事。或许是家中人多、条件差,为了全家的生活终日奔波,没有更多精力去照顾年幼的她,以致她患上了疳积病。等到想给她治疗之时,已经为时过晚,终于在1957年冬天,痛苦地离开了我们,是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记得,小妹很小就会叫我“小哥”。每当我放学回家,她总是欢快地跑到我身边,大声叫着;“小哥快抱我去玩。”于是,我便抱起她,到外面去玩,或去小溪边捉小鱼小虾,或是检起一块小石头,打水漂。看到小石头在水面上一跳一跳飞跃时,小妹总会开心得哈哈大笑!由于家里养有一头水牛,放学后我还得去放牛,她也要跟着我同去。于是,在放牛的同时,我会采一些野花给她玩,或者采一些野果给她吃。那时候,生态环境很好,我们乡下,有很多很多的野花、野果,每当她玩着野花、吃着野果,总会“小哥、小哥”地叫个不停,我也会感到很高兴。 有一次,我在抱她去玩的路上检到了一分钱,便到小店里买了几颗小核桃,用石头砸开后,把核桃肉喂她吃,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我至今记忆猶新。当时我想:等到我会挣钱的时候,我一定要买很多很多的小核桃,给我这个妹妹吃。可惜,当我学校毕业能挣钱时,小妹早已离我而去了。 小妹也很调皮,有一年清明节,我们带着她去山上祭祖。一不注意,她居然拿起了一个祭祖的“青果”,玩了起来。由于拿祭祖的祭品玩,是很不吉利的。因此,我心中感到很自责,因为,我没有看好小妹,很怕小妹的此举会惹来灾祸。 1957年下半年,小妹发病了,人慢慢的变得消瘦,也不太爱活动了。虽然仍然欢喜要我抱她去玩,但总显得无精打采的样子。我很担心小妹的身体,很害怕她会死掉,但我又没有丝毫办法,只得经常默默地向苍天祷告,希望老天菩萨能保佑我的小妹好起来。 大约是初冬的一天,我放学回到家中时,只见母亲抱着小妹,此时小妹已经很衰弱了,闭着眼睛,躺着母亲怀里。见我回家,母亲叫我赶快到村里的诊所去给小妹拿药。当我赶到诊所时,已经为我小妹看过病的一个医生正在配药,同时和边上另一个医生说:“这个小囡已经不行了”。听到他的话,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我明白,我最害怕发生的事情终于无法避免了。 把药拿回家中,拼命的掰开了小妹的小嘴,把药灌了进去。但是,小妹已经不能发声了。 全家人十分悲伤地围坐在抱着小妹的母亲身边,盯着小妹,害怕她会飞走。半夜时分,小妹终于眼睛一白,放开抓在母亲衣服上的小手,头朝外一仰,永远的走了。于是,全家人都嚎啕大哭,母亲则仍然紧紧的搂着小妹不肯放手。 过了一会儿,父亲从母亲手中抱过了小妹,把她抱到楼下堂屋去。此时,我们哭得更伤心了。我对母亲说:“小敏一个人要害怕的,我到下面去陪陪她吧”,母亲自然不会答应。 第二天一早,父亲叫来了木匠,给小妹钉了一口小棺材,把小妹的遗体放进去时,全家人又是一场呼天呛地的痛哭。在快要钉上盖板时,我说稍微等一下,因为我突然想到小妹经常欢喜戴我那顶黄白相间的帽子,于是跑到楼上,拿起帽子,把帽子亲自戴到小妹头上。 在全家一片伤心欲绝的痛哭声中,父亲点燃一支香烟,拿起一把锄头,扛起了装着小妹的小棺材,走出家门,朝屋后的山上走去埋葬小妹。 由于小妹的离去,很长一段时间,全家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虽然我的小妹离开我已经六十多年了,可是小妹的形象始终留在我的心中,所有经历过的事情,仍然历历在目。我仍然会每天都想起我这个可怜的小妹,不知道小妹在另一个世界过得怎么样?不知道小妹是否还记得我这个小哥?不知道小妹是否想到:你的小哥,至今仍在记得你!至今没有忘记你!至今无法忘记你!如果有来世,我真愿意再做你的小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