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白朴的四首小令，恬淡超脱：秋月春风平常事，诗书与酒自风流

文/九思堂笔记

··提起元曲，我们大众马上就会想到元代著名戏曲家马致远，和他的名作《天净沙·秋思》。但白朴的艺术成就不比马致远差，他也是元代著名戏曲家之一，与关汉卿、马致远、郑光祖合称“元曲四大家”，由次可见一斑。

白朴与金末元初著名文学家、诗人元好问关系深厚。白朴比元好问小36岁，两家都是山西人、老乡，白朴的父亲与元好问同在金的朝廷做官，两家是通家之好，上一代的交情。

白朴还是元好问的学生。白朴7岁那年，元军攻破开封时，白朴与家人失散，是元好问带着他渡过黄河，到山东聊城暂时居住。这期间，元好问对他精心教育和培养，使他打下了很好的文学基础。

我关注白朴，除了是他的小曲优雅、意境深远外，还有他与世无争的境界，还有就是金朝灭亡后，他在我们石家庄正定县（那时称真定）定居过。

·我们来欣赏白朴的散曲｛中吕·阳春曲｝·知几。由四首小令组成。

解释：《中吕》是宫调，就是古代音乐的调式，常用的是五宫四调，《中吕》是其一。调式不同风格不同，或悲伤或缠绵或雄壮。

《阳春曲》是曲牌名，大都来自民间，部分来自词牌。

“知几”是题目，就是曲子的内容概括，也就是中心内容。意思是：我所能预知、察见的事物征兆。

此四首小令，反映白朴不入仕途，不问世事，预见、看透了人生起伏，所以寄情诗书，乐得潇洒自在，安心当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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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知荣知辱牢缄口，

谁是谁非暗点头。

诗书从里且淹留。

闲袖手，贫煞也风流。

——看得清现实中的荣辱兴衰，我沉默不语，是是非非我装心里；我埋头于诗书的世界，对世事作壁上观，即使生活清贫也潇洒自在。

“闲袖手”，演化于苏轼的“袖手何妨闲处看”；“贫煞也风流”借用了元好问的“诗家贫煞也风流”。不愧是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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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今朝有酒今朝醉，

且尽樽前有限杯。

回头沧海又尘飞。

日月疾，白发故人稀。

——人生短暂，我有酒就喝，得过且过；我这不是颓废，回头看看，世上沧海桑田般的变故如同灰飞烟灭一样；日月轮回，时光飞逝，人很快就会走向衰老，要不负好时光。

“今朝有酒今朝醉”借用了罗隐“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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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不因酒困因诗困，

常被吟魂恼酒魂。

四时风月一闲身。

无用人，诗酒乐天真。

我不太在意醉酒，我更困惑怎么倾注心血写出好的诗文来，还常常因诗思泉涌而勾起酒性来；我一个无官一身轻、与清风明月相伴的闲散人，诗书与酒就是天真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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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张良辞汉全身计，

范蠡归湖远害机。

乐山乐水总相宜。

君细推，今古几人知。

——张良离开汉朝廷得以全身而退，范蠡退隐五湖得以远离危害，这都是预知和计谋；我本就流连山水间，修身养性又远离是非，这是多么明智之举，你仔细想想，古今能有多少人明了这些呀！

··看来，白朴是明白人，有超前预知，这一点胜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陶渊明和“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的鲁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