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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母亲的村庄,我心依旧冰凉(散文)

 菩提树曾鑫 2020-02-24

没有母亲的村庄,我心依旧冰凉(散文)

作者简介:郭明祥,1967年,陕西凤翔人,现居天水,作品散见《天水晚报》《天水周刊》《秦州文艺》《关山文艺》系天水市楹联学会会员,天水市诗歌学会会员,秦州区作家协会会员。

没有母亲的村庄,我心依旧冰凉(散文)

没有母亲的村庄 我心依旧冰凉

文/郭明祥

宅家避疫的星期天,打开电视吉林台一档节目名叫《好久不见》,画面重逢的镜头唤起我对母亲深深思念。泪流不止的心酸里打开尘封已久的记忆。祈祷上苍请打开与母亲的时光之门吧,让我在穿越时空的隧道与母亲重逢!

思念就像一条小蛇,时不时的在你心上咬一口。是的,生活越苦时总是无端想爹娘,想逢无计倍神伤。知心欲语谁能共,踽踽独行向前方。明知寻不见,总爱回故乡!

时光如梭,母亲去世已是六个年头,前三年里经常回去烧周年纸。现在每年清明依旧回乡烧纸祭祖!想母亲久了就变成一种绝望,我心不死,只有脚踏在故乡的大地,仰天空丝丝云彩,久违的一缕微风就像是母亲轻声细语,在耳边飘过时将思念泪水封住。在文字海洋里最怕写“重逢”两字,因为渴望重逢,渴望在梦中与母亲重逢!

去年清明回乡祭祖,铁门依旧紧闭,心里喊:“娘,开门来,我回来!”无有回音,身旁只有一阵风吹过。

打开祖屋,杂草丛生满院,厅屋落满灰尘,厨房风匣静等待曾经的主人的抚摸。院内干枯的大水缸,瘪气架子车,断档木梯子,孤独柿子树,房檐下停放锈迹斑斑的自行车,浸透着父亲汗味的锄把里嗅闻到父亲曾经的坚强!积满灰空窗台上散落着小铲铲,钥匙扣,半根未燃尽蜡烛等零星杂物,堂屋里炕上没有被褥。正堂伫立着母亲用了一辈子的老旧柜桌,靠墙大衣柜的摆放和母亲生前的一样。桌上供着双亲生前的照片,照片中母亲依然给我最慈祥的微笑,永恒的微笑却是儿永远的心痛!后院堆积杂物的三间倒座是母亲坚持盖起的。她说,“等我百年了,你们一家回来可以住。”话在耳,人已去。门后犹存训子棍,堂前再无唤子声,子欲孝亲人不在,风中独自泪潸然。此时,只有和这些带有亲人印痕的物件来个心灵对白。想起母亲爱干净,我使抄起靠墙角的扫帚,从前院扫到后院,体会母亲黎明即起打扫庭院的辛苦!

有诗曰:“老屋柴扉藤蔓爬,一树黄昏缠枝芽。窗含尘封诉旧事,物是人非镜中花!清风一吹满眼泪,老街旧巷寻爹妈,家门未叩声已止。余音在,炊烟断,哭我六载逝水东!”

左邻右舍看着我回来,紧挨邻居是七十多岁建军妈和爸、飞飞娘文燕、侄媳凤霞、烈娥依旧问长问短,说中午到她们家里来吃饭,想吃削劲面、臊子面、还是干拌然窝、想吃啥,尽管说。虽然东家叫西家请,亲人们的热情依然冲淡不了思母念头。

故乡的清晨,是一个静静的,静静的世界,静的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的见。春风一吹,远处北山山峦轮廓变的清晰起来,清晰空气稍稍有点微凉,沁人心脾空气甜滋滋的爽心,滋润久违味蕾。这里一切酝酿成鼻腔中一股冷酸酸的泪儿流淌,暗然神伤,是否能和母亲在春暖花开时遇见!

我家祖屋靠村庄边上,一排排十几户人家都是用钢筋水泥盖起的青砖大房,家家门口挂锁闭户,使宁静乡村失去神韵。村上老人像秋天黄叶,一个个凋零离世。北街只有留四位留守的孤寡老人,东边除了建军父母,西头一位亲房嫂子外,还有古稀之年的亲房大哥。

路过时看见他在大门坐一板登,幽闲的晒着太阳。一大早收音机秦腔戏吼起,响彻在老家麦田,响彻在天空。自娱自乐,幽闲清静!

农家空气好,天蓝如镜,晶莹透亮,飘着如棉云朵。紫燕从屋檐下惊“啾,啾,啾,”叫着,不甘寂寞的子规鸟也在“姑姑等……”喜鹊登枝,“唧唧喳喳,”地鸣啼,是否今天必有远客来?在惊叫中划过一条弧线,消失在天边,鸟鸣如歌,麦绿如海,大门前,一棵百年皂角树,树冠如伞,枝柯交错,昂首云天。朝霞透过云层露出几缕羞涩的柔光,投射般照在青砖灰瓦的房舍,田野。一望无际的麦浪使空气含氧量大指数飙升。

村里静静的,偶然出来是迈着蹒跚脚步老妪,不,她们是守护神,在做最后的守望,他们都是守护村庄最后一缕炊烟的人。

是他们的双手裁下春花夏绿,秋黄冬雪,用白发祭奠村庄,少闻狗叫鸡鸣。不见土泥路面的坑凹,不见黄土墙摇曳的狗尾草。土坯房四合院下埋葬着已经走远的父辈们。

如今水泥硬化路面宽了,路灯亮了。为什么高大的大砖房却装不下飘泊的灵魂。人都去了哪儿?后来闲谈中,亲房大哥说:“村里家家户户都在凤翔城里买楼房。”虽然农村政策好,种地有补贴,一亩地小麦也卖不到一千元。青年人感觉种地没前途,只能外出打工,也有定居宝鸡或西安的或投奔儿女哄孙子的。夏收秋播农忙时,或是村里婚丧嫁娶时才回老家一趟,忙完了,又像迁徙的候鸟一样飞的无影无踪!

我砍了一整天院内枯枝杂草,院落干净了许多。久不居家,老屋冰凉少铺盖,有种少时离家暮年归,客居异乡过路人之感慨。

晚上借宿亲房大哥家里,他身体欠佳,常挂尿袋,老伴去世五年,四子分户,一人寡居,自己做饭,堂屋大桌上供嫂子遗像、水果和香炉。我问道:常年呆家心急不,他说,年轻时走南闯北热闹过了,现在也该是消停时候了!一声长叹后,给我讲当年给生产队赶马车故事。那时他是村里有名车把式,三十几岁正当年。有一次,六月天,送粮到蔡家坡。傍晚回来突降暴雨,瞬间天空乌云翻滚,大雨倾盆,雨水封住了眼晴,淋湿他蜷缩车棚里,全靠灵性老马自己回村,老马识途。可是这里长大的外出游子们却常常忘记回家的路!

说着大哥给我加一床大厚被盖在身上,闻着土炕味的被褥依旧温馨,迷人土炕香直撞味蕾,弥漫着儿时记忆的味道,把我深深思念的信息撒满村庄夜空,告知天上的母亲。透过窗户,望着繁星点点,犹如母亲明亮的眼晴!

村庄沉寂,景物依旧,清冷的街道,紧闭大门,稀少的炊烟。没有母亲的村庄我心依旧冰凉……

没有母亲的村庄,我心依旧冰凉(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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