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峰满族历史悠久,影响显赫,其渊源可上溯到距今七千年前的肃慎族系新开流文化,公元前商周时的肃慎王国、汉至两晋时的挹娄(yì lóu)、北魏时的勿吉、隋唐时的靺鞨(mò hé)、北宋至明时的女真。 满族自认的祖先是出现在中国史书东胡民族的一部,《后汉书·挹娄传》:“无君长,其邑落各有大人。”《魏书·勿吉传》“邑落各自有长,不相总一。”《隋书·靺鞨传》“邑落具有酋长,不相总一”。肃慎与勿吉是同一类型的不同民族,婚丧习惯不同,隋唐时期这两个血统不同的部族融合后就成了后来女真的前身。唐代的汉语文献中将其称为“黑水靺鞨”,宋元及明期的汉语文献中称其为女真。 赤峰的满族直接祖源有三,一是辽代“熟女真”;二是金代战争移民和戍边满兵;三是后金、清代诸王征服北方蒙古各部后的移民、戍卒及公主下嫁赤峰地区蒙古各部的满族陪房。 满族八旗 按照清代皇族规矩,公主下嫁给蒙古王公贵族,一般都带有满族陪房。据载,皇太极天聪七年,固伦公主下嫁敖汉部塞臣卓里克图之子班第时,带来很多工匠。公主死后,这些工匠及其后人——马、秦、白、孙、王等几姓家族,奉札萨克之命为公主守陵;凤莲三公主下嫁时,从北京带来刘、关、王、薛四姓满族侍从。乾隆皇帝收养的义女(白姓将军的女儿)下嫁给敖汉台吉时,带来十二家侍从和工匠;固伦长公主下嫁给巴林右旗札萨克色布腾君王时,带来陪房三百户;固伦荣宪公主下嫁时,带来陪房二百四十房;和硕温恪公主下嫁时,带来关、杨、贾、赵、董、王、石、刘八姓陪房。 赤峰地区,满族聚居区有两处:一是喀喇沁旗的十家及其附近的头道营子、林营子、郎营子、长皋等地,于1986年9月建置十家满族乡;一是松山区关家营子及其附近的大营子、马架子等地,于1987年11月建置关家营子满族乡。 十家满族乡端静公主陵前石牌坊、华表与御赐碑 十家的满族是随和硕端静公主下嫁来的,全是镶黄旗满洲人。关家营的关姓满族,是什么时候,从何处而来,为什么而来,尚无从考察和认定。当和硕端静公主离世后,十家满族又去为公主守陵并定居在十家处生息繁衍发展至今。赤峰市松山区当铺地满族乡是由关家营满族乡、当铺地乡、木头沟乡三个乡镇合并而成的,全乡满族5492人,主要聚居在关家营村。“当铺地”是由满语“当铺”——Daugpuli(读成“当铺里”)而来,在本地流传的满语还有“麻利”(办事干脆、利索)、“罕拉字”(口水)、“赤马胡”(眼屎)、“勃勒盖”(膝盖)、“旮旯”(墙角、偏僻的地方)等等。至今,本地满族人、汉族人都在不知不觉地说掺杂满语的汉语。目前关家营全乡的满族以关氏(“瓜尔佳氏”)为主,另有汪(“完颜氏”)、马(“费莫氏”)、朱(“兀颜氏”)、李(“蒲察氏”)等姓氏。关家营地满族是清朝中期“出旗为民”、“圈地占产”的旗人后裔。关家营的满族父老也说,满族来此已有近300年的历史了。 满族是有自己的语言和文字的。满族在进去辽沈地区特别是进入中原地区以前,普遍是说满语的。进入中原以后,清王朝曾定满语为“国语”。清朝时用满文书写公文,编写历史,并翻译了大量的汉文著作。据查,现藏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里的满文档案就有160多万件,需要200人翻译200年。此外,全国各地档案馆、图书馆也藏有大量的满文资料和档案,其数量因为长期无人问津,只能用有多少麻袋来估计。 满文教科书《清文启蒙》 满文档案是国宝,有时是克敌致胜的法宝。据北京满文书院院长金宝森介绍,在中苏边界会谈时,苏方突然搞到一本当年《尼布楚条约》签订时的回忆录,他们以此为根据来解释《尼布楚条约》中的条文,以求达到他们的领土要求。当时周恩来总理下令连夜查找有关档案,终于在一包废纸中找到了用俄、满两种文字记录的条约附件,经过满文学者的翻译,准确地解释了条约原文,使苏方代表目瞪口呆,哑口无言。满文档案也能为我们解决许多清代历史疑难问题。如1984年发现的曹雪芹满文家谱,一下子解决了几十年“曹雪芹是满族,还是汉族'这样一个悬案。 1689年《中俄尼布楚条约》签订之前,清朝在东北方向上的全部领土,大致上西迄贝加尔湖、叶尼塞河、勒那河一线,南至山海关,东临太平洋,北抵北冰洋沿岸,囊括整个亚洲东北部海岸线,包括楚克奇半岛、堪察加半岛、库页岛、千岛群岛的广阔地区皆属于满族先民(肃慎族系)的发祥地。 后金、清两度王朝的建立,不仅使更多的满族先民移居赤峰,而且由于后金及清政府在赤峰蒙满联姻政策的长期推行,使得自努尔哈赤到清高宗弘历(乾隆)末年,就有亲王以上王室之女计71人下嫁到以科尔沁、敖汉、喀喇沁为代表的蒙古各部。王室之女下嫁又无一不带有若干族亲及近族陪房。这便使赤峰满族人口容量进一步增多的同时,也加重了满族对赤峰地区独有的经济、政治、文化、民俗影响,并留下大量珍贵的满族历史遗存,同样,满语在赤峰地区也逐渐兴盛起来。 由于蒙满汉杂居,相互交往频繁,以及通婚,满族人被迫学习汉语和蒙语,习汉文和蒙文,满族中的大多数都是满、汉、蒙古语兼通。咸丰以后,清王朝逐渐衰微,满族逐渐全用汉语,至清末,满语的使用只限于东北边远的满族聚集地区。辛亥革命后,满族人只用汉语,不用满语,满族人失去了自己的语言,满语消亡了。 皮之不在,毛将焉附?满文也随之不用了,满语文成为死语言文字了。但是,满族是个善于学习的民族,在同汉族长期相处、互相学习、共同斗争中,使自己在使用汉语文水平上几乎同汉族处于同步地位,在某些领域里,如汉语音韵学、曹雪芹的《红楼梦》、纳兰性德的词等,还超过了汉族。人民艺术家老舍先生曾说:“我们满族在使用汉语方面超过了汉族。”这话并不过分。 现在满语虽然消亡,但是不少满语词汇却保留在蒙古语和汉语中,使蒙古语和汉语比清朝以前更加丰富和发展起来。下面这些满语在赤峰地区曾经比较流行的,你会说吗?知道什么意思吗? “奔儿篓”:额头。举例:你“奔儿篓”真宽。(说的是你额头宽。) “穴莫”:寻找。举例:你在那“穴莫”啥呢?(说的是你在那寻找啥呢?) “乌涂”:不开的水。举例:这水太“乌涂”了。(说的是这水没开,不凉不热。) “滴溜”:悬挂不着地。举例:一串辣椒在房檐下“滴溜”着。(说的是一串辣椒在房檐下挂着。) “麻溜”:快点。举例:你“麻溜”点儿!(说的是你快点儿!) “虎拉巴吉”:傻。举例:这个人有点儿“虎拉巴吉”!(说的是这个人有点儿傻!) “夹纠窝”:腋窝。举例:我的“夹纠窝”最怕痒痒。(说的是我的腋窝怕痒痒。) “载楞”:斜歪。举例:那辆车装得太多了,左面都“载楞”了。(说的是那辆车装得太多了,压得左面都斜歪了。) “哈什蚂”:林蛙。举例:“哈什蚂”是国家保护动物。(说的是林蛙是国家保护动物。) “丁把儿”:步步加码。举例:你怎么“丁把儿”迟到呢?(说的是你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迟到呢?) “浮流”:水出槽了。举例:快把水龙头闭了,水都“浮流”了!(说的是快把水笼头闭了,水都出槽淌出来了!) “整儿浪儿”:全部。举例:这次聚会我们班同学“整儿浪儿”都参加了。(说的是这次聚会我们班同学全部都参加了。) “蛤蟆古突”:蝌蚪。举例:看,水里那么多“蛤蟆古突”!(说的是水里那么多蝌蚪!) “拾道”:收拾。举例:这屋太乱了,我“拾道”一下。(说的是这屋太乱了,我收拾一下。) “格路”:个性强不随和。举例:他这个人太“格路”。(说的是他这个人个性太强,很难与人相处。) “毛楞”:惊梦;不稳重。举例:1、这孩子睡“毛楞”了。(说的是这孩子从梦中惊醒。)2、你办事咋这么“毛楞”呢!(说的是你办事咋这么不稳重呢!) “撂杆子”:溜走。举例:他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就“撂杆子”了。(说的是他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就溜走了。) “匹儿片儿”:不整洁。举例:这屋叫孩子弄得“匹儿片儿”的!(说的是这屋叫孩子弄得很不整洁。) “格囊”:垃圾。举例:我把院里的“格囊”清理一下。(说的是我把院里的垃圾清理一下。) “撒鸭子”:逃跑。举例:那些人早“撒鸭子”了!(说的是那些人早逃跑了。) “叨咕”:说一说。举例:我把会议精神给大家“叨咕”一下。(说的是我把会议精神给大家说一说。) “各蝇”:厌恶。举例:你这人真“各蝇”人!(说的是你这人真叫人厌恶!) “古捣”:整一整。举例:这块手表叫他一“古捣”就好使了。(说的是这块手表叫他一整就修好了。) “些罕”:喜欢。举例:这东西我可“些罕”了!(说的是这东西我可喜欢了!) “格纠”:让人痒。举例:我这人最怕叫人“格纠”。(说的是我这人最怕人挠痒痒。) 本文为原创转载须经作者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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