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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票上的青铜器-弯弯篇(9)-作册大方鼎

 过往邮客 2020-03-06

原创 魔都斑马 集邮者

专118这套邮票发行于民国64年(1975年)11月12日,一套4枚。其中2元面值为西周作册大方鼎。

聊聊“作册”

名称里含有“作册”的青铜器还真不少,随便查了下也有十多个。

里面有尊、鼎、鬲、卣、簋、甗。根据金文甲骨文的记录,“作册”应该是商周时期的一种记言记事的官职名称,也就是史官。这个官职出现在甲骨文、青铜器铭文中,还出现在玉器上。

商  1977年甘肃庆阳出土 作册吾戈

下一个错别字

甲骨文 作册

为什么史官叫作册呢?在这里要纠正一个错误的认识,一些人认为商代人写字是在甲骨文上,西周写字是青铜器上,这是不对的。实际上当时主要的书写载体应该是竹简。我们来看看“册”这个字在古代是怎么写的。

 从字形可以看出,“册”字其实就是用丝织物或者皮绳连接起来的竹简。甲骨文因为是刻的,字形稍微硬直了一些,金文的“册”字就更加明显了。下面是一些出土的简。我们可以对比下。

这些简,尤其是编在一起的,是不是就和“册”这个古文字的字形非常相似了。

这也侧面说明商周时期使用竹简来写字记事的。在古书中也有记载,《尚书·多士》中:“惟殷先人有册有典”。只是很可惜我们没有发现商代和西周时期的竹简,因为有机物太难保存了,商代墓葬里武器的木柄都只能留下一点印痕,竹简这么薄的就更难保存下来了。目前考古发现年代最早的是著名的曾侯乙墓竹简,下葬年代约为公元前433年或稍晚,也就是战国早期偏晚一些。

当然还有另外一些证据。

商 祭祀狩猎涂朱牛骨刻辞

注意这个牛骨上的刻辞,是打了竖线的,如果是商代书写工具是牛骨或者龟壳,那么其自然形式不太可能使用这种自上而下,一竖条一竖条的方式。自然的方式应该是从左向右,横着的方式才比较正常,就像我们现在写字差不多。而这种竖着从右向左的方式,正是竹简书写的方式。因为竹简是右手执笔,左手持简,所以自然容易形成从右往左的书写习惯,即使后来有了纸张,也由于惯性保持了这种方式。而牛骨、甲骨或者青铜器铭文,也保持了这种惯性。我们看下著名的大克鼎铭文,也比较明显的使用了这种书写的格式。

说完了“册”的问题,来了解下“作册”这个官职。顾名思义,“作册”指制作典册者,也就是用文字记事于典册的人。

在传世文献中,《周礼·春官·内史》说内史的职掌有“掌书王命”,内史就是作册,这一职掌也正与“作册”二字的原义相合。《尚书·洛诰》载“王命作册逸祝册”,“王命周公后,作册逸诰”;《史记·晋世家》史佚日:“天子无戏言。言则史书之,礼成之,乐歌之。”

殷代金文关于“作册”的活动记载,有这样几件青铜器。

作册般甗

商晚期,“作册般甗”,故宫博物馆藏,铭文:“王宜人方無敄。咸。王商(賞)乍(作)冊般貝用乍(作)父己尊 * 冊”。大意是殷王俎祭人方無敄,结束后给作册般赏赐了贝。作册般肯定是参加了这次祭祀并有所贡献。

作册般鼎

商晚期,“作册般鼎”,原器已散逸,铭文:“癸亥,王*(于)乍(作)册般新宗,王商(賞)乍(作)册豊貝,大(太)子易(錫)東大貝,用乍(作)父己寶(餗) ”。大意是癸亥日殷王在宗庙中因某事赏赐作册般以丰地之贝,太子赐予作册般东大之贝。作册般参加了这次祭祀并得到赏赐。

作册般鼋

商代晚期,“作册般鼋”,国家博物馆征集文物,有两件,还有一件在香港。铭文“丙申,王于洹,获。王一射,射三,率亡(无)废矢。王令(命)寝(馗)兄(贶)于作册般,曰:奏于庸,作女(汝)宝”。大意为商王在洹水举行射礼,射鼋.商王连射四箭都中,后把这只大鼋直接赏赐给了“作册般”,般做了这件器物真实的还原了这个场景。 

作册大方鼎

西周时期,作册这个官职在金文中大量出现,也侧面说明了这个官职的重要性。这其中也包括了邮票上的“作册大方鼎”。

作册大方鼎(台北故宫博物院)

西周早期,“作册大方鼎”,台北故宫博物院,同样器型的方鼎已知共有四个,台北两个(其中一个鼎耳有变形),弗里尔美术馆一个,美国诺福克赫美地基金会一个。

作册大方鼎(弗里尔美术馆)

邮票上这件为台北故宫博物馆两鼎之一,高26.4CM、腹深10.8CM、口横19.7CM、口縱14.8CM,重4.027公斤。體呈長方槽形,窄沿方唇,口沿上有一對立耳,平底四柱足,體四角鑄有扉棱。口下飾一頭雙身的龍紋,雲雷紋襯底,龍身彎曲處增飾渦紋,足上部飾浮雕獸面。

传“作册大方鼎”1929年出土于河南洛阳邙山麓之马坡(传说是发明洛阳铲的地方),距离金村大墓并不远。同出的器物还有著名的令方彝(弗里尔美术馆) ,令方尊(台北故宫) ,士上盉(也叫臣辰盉,弗里尔美术馆) ,臣辰卣和臣辰尊(日本白鹤美术馆)。

令方彝(弗里尔美术馆) 

令方尊(台北故宫) 

士上盉(也叫臣辰盉,弗里尔美术馆)

臣辰卣和臣辰尊(日本白鹤美术馆)

作册大方鼎铭文

铭文:“公朿(鑄)武王、成王異鼎,隹四月既生霸己丑,賞乍(作)册大白馬,大(揚)皇天尹大(太)(保),用乍(作)且(祖)丁寶(尊)彝,雋册。 ”铭文中作册大也是受到了公的赏赐做了这件鼎。

当然从这些铭文上我们看不到“作册”这个官职在传世文献中所描述的“掌王书命”之职责。只能看到“作册”这个官职的重要性是比较高的。我们再来看以下一些青铜器铭文:

大量的铭文反应了“作册”这个官职直接参与了王册命官员的过程,我们相信这也是“作册”这个官职的主要职责之一。

后记

1976年于陕西扶风庄白一号窖藏发现的青铜器应该属于一位“作册旂”官员家族。

旂方彞

器蓋同銘,各鑄銘文六行四十二字:(與旂觥銘文相同)隹(惟)五月,王才(在)厈(岸),戊子,令乍(作)冊旂兄(貺)望土于相侯,易(錫)金、易(錫)臣,揚王休。隹(惟)王十又九祀,用乍(作)父乙尊,其永寶,木羊冊。

記載十九年五月戊子日,王在厈地,命作冊旂將望這片土地贈予相侯,同時賞賜旂青銅和奴隸,旂答揚王休,為父乙作方彞。

而同出的墙盘,更是记录了西周文、武、成、康、昭、穆六位君王重要史迹。铭文大家有兴趣可自行查阅。

西周 墙盘 宝鸡青铜器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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