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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杂感 一 读了流行版本的《水浒传》，让人心情很是沉重。嫉恶如仇的一百零八将，招安后都没有好下场，不是战死沙场，就是被奸臣逼死，害死，或者流亡他乡。 如果说《荡寇志》是对农民起义的污蔑，那么《水浒传》七十回后，则是对一百零八将的肆意践踏。他们好像成了奸臣手中的玩物，英魂气概丧失殆尽，太让人寒心。 偶然在旧书摊上看到一部《古本水浒传》，匆匆读了一遍，二十多年来压抑在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 此书也是一百二十回，前七十回与现在流行的版本毫无差别，后五十回却毫不相同。《古本水浒传》后五十回写道，一百零八个好汉啸聚梁山泊后，继续与奸臣斗争。他们杀富济贫，扶持正义，把高俅的党羽一个个铲除掉，直到最后蔡京失宠，高俅罢官，忠臣当国。一百零八将也都得到善终，看了让人大呼过瘾。 学术界不可能看不到这样的版本，为什么现在的书店里，几乎都是八十二回后招安的那种版本？也许是因为《古本水浒传》有美化封建君主的嫌疑，也许是因为曾经杀人放火的一百零八将不应该有好下场……笔者学识浅陋，不敢妄加揣猜其缘由。只是笔者感到，《古本水浒传》才是真正的好书，爱好《水浒传》的人不可不看。 文学作品毕竟是虚构的，是让人娱乐的，不能以政治家的目光来判定其优劣，也不能以历史学家的观点来判定其真伪。一部作品的好坏，应该看其在读者心目中的震撼程度。如果仅以这个观点出发，《古本水浒传》倒有许多可取之处。 （注：《古本水浒传》，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１９９６年４月出版。印数五千册） 二 一部《红楼梦》，不知养活了多少人！试看书架上的“红楼书”：品红楼、看红楼、红楼探究、红楼识要、红楼艺境探奇、红楼性爱揭秘……因《红楼梦》而起的书何止百种！因《红楼梦》而发迹的作家何止千万！作家们围绕《红楼梦》，真是做足了文章，因此有了名，有了利，托的都是曹雪芹的福。 而曹雪芹本人呢？“满径蓬蒿老不华，举家食粥酒常赊。”（敦诚《赠曹雪芹》）。生活的贫困潦倒，迫使他不得不以“设馆”、“卖画”为生，直至因贫困交加而英年早逝。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社会往往忽视的是栽树者，甚至迫害打击他们。因为他们是人类思想的先驱者，多多少少会触及一些“禁区”，必然会受到守旧者的仇视。相反，社会对乘凉者却吹捧不已：你看他们多么有情趣！ 安徒生在一篇童话中说，人类发展史是一条荆棘路，先行者饱受折磨，甚至流血牺牲。后来者在已开辟的平坦大道上，观光徜徉，悠哉游哉何其乐也，这是他从自己的切身体会发出的感慨。可见，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是普遍现象，而不是特例。 三 一个生命能创造多少奇迹？思想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读了帕斯卡尔的传记，感触很深。帕斯卡尔仅仅度过三十九个春秋，可他却是法国杰出的散文家之一，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十七世纪最卓越的数理科学家之一。 他提出著名的帕斯卡尔定理，确立了大气压力的基本规律。 他开创了概率论研究。 他制造出世界上第一台手摇计算机。 他的散文集《思想录》，成为世界上著名的经典之作…… 这就是生命的创造力。 正如他所说：“人不过是一根苇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由于思想，我却囊括了宇宙。” 短暂与永恒，卑贱与高贵，渺小与伟大，因为有思想，才促使其相互转变。 四 中华民族的文化遗产让世界惊叹，浩如烟海的古籍经典让世界惊叹。为什么中国现在的文学成就让人不敢恭维？ 中国现在让世界瞩目的文学大师很少，相反，法国的一位文学评论家甚至说，中国现在的文学作品，都是垃圾文学…… 别人的评论不必在意，且从自身上找找原因吧。古人云：“学而优则仕”，这说明在中国特别重视人才，你有了才能，社会就会重用你。另一方面，说明有才能就可以当官，走向社会的上层。但是一个人如果官瘾太足，就必然会影响研究学问，这就不是好现象了。 文学上有些成就，马上就想挤身于官场，不是想当个副省长，就是在作协中谋取一官半职。当官的好处当然很多，但当官也太忙，不是忙于事务，就是忙于会议，或者忙于学习理论，理解政策，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等等，每天忙得不亦乐乎，这恰恰是文学创作的大忌。 伟大作家列夫·托尔斯泰，始终以一位普通农民自居。他不在乎金钱的多少和社会地位的高低，却被誉为“全人类的骄傲”。他的作品出版了九十卷，让全世界的人们敬仰。 雨果，被流放在荒凉的海岛上，在孤独和寂寞中写出了伟大的著作《悲惨世界》。塞万提斯，在楼梯间里创作出《唐·吉珂德》…… 也许，在文学的世界里，不能甘于寂寞，就不会有辉煌的成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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