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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个可爱的“唐人”

 传闻汇总书馆 2020-03-09

唐人”

疯子、傻子、精神分裂症病人,用虹桥话来表达,一律称之为“唐人”。虹桥有名气的“唐人”有好几个。

阿法是间歇性精神病患者,长得像北京猿人,头发很长,看到漂亮的姑娘走过来,他会故意吓唬她们,眼光盯着人看,并故意哇哇大叫,把女孩子都吓跑了。其实,阿法在正常的时候,会开抽水机船,会种田,还会开碾米机,不但会开,还会修理。当时的西横街囗碾米厂,阿法就是一个正式工。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一点也不会癫,他父亲为了传宗接代,给阿法娶了一个老婆,生得白白胖胖的,是个“软犊”,从小得了软骨病,腿站立不住。阿法老婆很勤力,帮助家庭做家务,干农活,到后来腿骨也慢慢变硬,可以站立很长时间。自从娶了软犊老婆后,阿法的性情温和多了,做事也更好了。

“唐孔祥”原来是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跟我叔父学木匠活,都出师独立做生活了,因为感情问题,女方提出分手而想不开,得了精神病疯掉了。“唐孔祥"是个文静的人,从来不会发疯,也从来没有破口大骂什么的,他喜欢解放军,也幻想着自己能当个军长团长。于是,他把木工的凿子、刨子用红布绑在一起,做成手枪的样子,腰里系一根军用皮带,也不知从哪弄来的?肩背挎包,戴个军帽,把他自造的“手枪”插在腰间,这个时候如果你遇到他,对他敬个礼说:“报告团长”!他马上会立正敬礼回答:“同志们好”!屡试不爽。真是一个可爱的“唐人”。

“唐维源”原本是个高中生,文化程度在文革时期算是很高了,为什么会突然疯掉?也是因为感情问题想不开。他有时拿着粉笔,蹲在地上写一篇文字,有时在墙上写数学题,我们根本就看不懂。有时往阴沟里用手捞东西吃,有时他自己脱光衣服,全祼站在“茅坑头”。“唐维源”脾气暴躁,别人叫他名字,理都不理你。他时常自言自语,但他从来没有失去控制攻击过别人。人们说:你看唐维源随便吤呣都吃,阴沟里捡东西吃,但其随便吤呣病都冇,这可能身体里面有了强大抗体的原因吧!

“唐雪娒”,长得矮矮胖胖的,身体很结实。据说是峃前被镇压了的恶霸地主“蒲鞋刺”的孙子,其脾气很好,从来不会胡言乱语,也从不攻击别人,说话有点口吃、大舌头,其只认识一样东西---钞票,当你走近雪娒时,他会向你伸出手掌,嘴里反复念叨着:“钞票、钞票,给两分钞票”。钞票这两个字,在他嘴里的发音变成了“ta po”!这个时候你如果不给钱,他会说:“打我一拳,给我钞票”,死缠烂打,直到给钱,身上挨了拳头也是值得。当然虹桥人都认识他,也不会把其真打伤了。他是个最善的“唐人”。

像讨饭的“贤土”,他的老婆叫“唐菊香”,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只见其步步紧跟贤土,从来没听她说过一句话。在虹桥街头讨饭,贤土从来没有吃亏过。贤土是芙蓉岭底泽基人,曾经参加革命,当过游击队员,解放后给其安排工作他不要,还是当讨饭人自由自在。这算是一个奇人了!

兴宝坦村过去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娘”,姓名不详,她穿着十分艳丽的衣服,头上戴着鲜花,嘴唇用红纸㖭红,脚穿绣花的三寸金莲鞋,经常在三八集市来到虹桥,有时哼着小曲,有时自言自语,手挈菜篮,买些菜蔬鱼干。有人说她是个“花痴”!

我在纸版上画军舰或飞机,上面学着毛体书法,写着“人民海军”或“人民空军”字样,刻好印版,用于印背心,这是一个时代的符号。后来,我专门去虹桥电灯厂旁边的叶金华父亲的店里,偷看他是怎么样用丝网制版,印被单花的?想用这种方法印背心。也是够用心思的!

我记得那个时候,虹桥街头已经开始讲究穿着打扮了,年轻人都喜欢时髦的东西,比如用上海产的“金刚钻发腊”,女人用雪花膏擦脸,男人如果有一身上海产“的确卡”中山装,里面穿上上海买来的“假领”,配上一双牛皮的“人民靴”皮鞋,那是相当牛逼的。貌桥头那个时候有一个裁缝老师,叫阿华的,是“钱天成”的第二代,我曾经请他为我量身定制过好几身藏蓝色的中山装,记得我83年年底结婚时当新郎倌的中山装,也是阿华老师定做的。那时候,我们对理发也很讲究,青年人一定会去老西站打工桥桥边(现在的虹杏路路口)的“胡道礼剃头店”去理发的,胡道礼带着几个儿子一起开的理发店,在虹桥名气特别响,尤其是老二,名字叫阿传,手艺好,剪的发型样式新潮,人脾气也好,大家都愿意坐着排队等他理发。理好发后,打上粉红色粘粘的金刚钻发腊,吹风机吹一个“螺丝旋”头型,那是最时髦的。

  这些不三不四的人,脑筋动态践行,不会工作能力的人,都叫做“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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