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汉武帝是继秦始皇以后第一位获得“千古一帝”者，经过时间的考验和历史的沉淀，举世公认。汉武帝刘彻造就的汉武盛世是文学、史学、哲学、政治、经济、军事等全方面得到发展的时代，以汉族为主体的统一多民族国家得到空前的巩固，华夏文化在这一时期彻底深入神州大地各处，成为社会形态的主流。汉武盛世不同于其祖父辈的文景之治，汉武盛世有着充足的军事实力支撑起汉武一朝无比崇高的国际地位，无论是开疆拓土，还是万国来朝，它都有做到。汉武帝时期无可匹敌、坚不可摧的军事力量的来源，除开钱粮不缺、马匹众多、装备精良和团结对外，就是“将帅”了。 精神和物质齐开花的时代，能征善战、运筹帷幄的将帅自然不会少。纵观古今，逢此盛世，即便是“弱宋”也有着才能出众、以弱胜强、创造奇迹的能将。李广、李陵、公孙敖、公孙贺、赵破奴、苏建、李广利、荀彘、霍去病和卫青等，这些汉武名将里面，除开李广、霍去病和卫青之外，其余人都像是打酱油的角色，世人对他们基本上没什么认知。而霍去病和卫青二人的光芒太过闪耀，直接让其他包括李广在内的名将黯然失色。汉武帝对卫霍二人有着特别恩宠，令其他朝臣羡慕不已，达到对所有臣民无法企及的厚爱。卫青和霍去病得此“殊誉”，单单只是二人的军事才能吗？ 冠绝一世的战绩卫青和霍去病都是靠后妃卫子夫的裙带关系入朝为官，卫青初入仕途就是天子近臣侍中和建章监（建章宫羽林军的统率），霍去病初入沙场就被特赐可从卫青征匈奴的大军中随意挑选出八百勇士随已为票姚校尉的自己杀向匈奴。两人起点之高，令人实在艳羡。 长平侯卫青 卫青一生七次大规模征战匈奴，首次出征就爵封关内侯（仅低于爵位最高等的列侯），这可是李广征战一辈子都未能取得的功爵啊。卫青七次大战，多胜少平，一路封爵过去，人生第六次大战，指挥十余万骑兵及数十万其他军种，决战匈奴单于的主力——十万以上的骑军，先败后胜，让匈奴人彻底感到恐惧。 卫青官爵一路向上飙升，官职高至大司马大将军，统领全国日常的军事行政事务，封长平侯之后封邑达到实打实的万户（《史记》记载一万六千七百户，《汉书》则记有两万两百户和三万户），已经到封无可封的地步，再这样下去，恐怕得裂土封王才能彰显天子仁厚赏罚分明和卫青的功绩。卫青一生七击匈奴，斩首俘虏匈奴五万多级，朔方郡是其一手打下设置的。一万六千户的卫青，汉武帝实在不再好继续益封，只得封其三子为侯，每人一千三百侯，最小的众人猜测是襁褓之内封得千户侯。“其裨将及校尉侯者九人，为特将者十五人，李广、张骞、公孙贺、李蔡、曹襄、韩说、苏建皆自有传。”跟着卫青打仗的部下，有才能的几乎都独当一面升官或封爵或史书记传。 冠军侯霍去病 再看外甥的霍去病，一生出征匈奴四次，名气、功绩和威望等均在卫青之上，这不是史家可以形容塑造的。霍去病的戎马生涯是是17岁到23岁，统共七年左右，初次会战杀敌数最多、斩杀敌人地位最高、俘虏敌人数最多和俘虏人地位最高，功冠全军，受封千户冠军侯。汉朝特别注重军功封侯，不然你有再大再得世人公认的才华也不能得到侯爵，除非你有能力让天子冒天下之大不韪、打破先帝制定的规则。霍去病的兵法是古来名将中最靠前的一列，可与杀神白起、兵仙韩信、兵圣孙子等齐高，开一脉兵法之先祖，正因如此他才能实行降维打击，战之即胜。 霍去病杀敌俘虏数量，应该有四五十万之巨，在漠北之战中就已经超过卫青，“所斩捕功已多于青”，封狼居胥山，成为中国历代武将的最高理想。漠北之战，汉与匈奴的决战，此战中匈奴右贤王已在河西之战被霍去病打垮歼灭，仅剩的左贤王部和单于部迎战各率五万精骑、数十万步兵的霍去病和卫青二人。漠北之战的计划原本是霍去病啃最难打的单于本部，卫青战相对较弱的左贤王部，这是汉武帝安排和全军将士同意认可的。可是当战争发生时，情况发生了转变，卫青和霍去病战略安排的敌人阴差阳错交换了。卫霍二人虽然都胜利了，但卫青赢得有点勉强，打败匈奴单于，斩获不过一万九千；霍去病赢得轻松自在，以一万人的战损换取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登临翰海、斩获胡虏70443人。 史书记载有关于漠南之战前的一件小事：“而敢力战深入之士皆属去病。”全军将士都明白此战将是汉与匈奴的决战，从此之后汉与匈奴的战事会愈来愈少，军功获取的难度越来越大，所以有勇气的将士都愿意跟着霍去病深入九死一生的敌后。因为他们认为，跟着冠军侯霍去病，必然获胜，还是大胜，从赌博上说是稳操胜券的必赢局面。卫青和霍去病的战绩绝对冠绝一世，李广等名将再怎么拼命努力都比不上，这是最绝望的。当时卫霍二人的光辉都快赶上作为天子的刘彻，大汉天下不计其数的狂热分子将二人视作偶像，几乎没有不敬佩他们的人。顺便提一句，若是放在其他时代，这二人绝对会因“功高震主”被除去，可在千古一帝的汉武帝手中，这事是不会发生的。汉武帝对这二人特别恩宠，必然考虑到这军事才能下的功绩，但这不是唯一且最主要的。 血浓于水的亲情上文提及卫青和霍去病是依靠后妃卫子夫的裙带关系上位，卫青是卫子夫同父同母的弟弟，霍去病是卫子夫的亲外甥；简而言之，卫子夫的夫君汉武帝就是卫青的姐夫，是霍去病的姨父。宗族血亲这层关系，是从先秦三代就被中国人极为推崇看重。《诗·小雅·伐木序》：“亲亲以睦友，友贤不弃，不遗故旧，则民德归厚矣。”亲亲即亲近爱护的自己亲属，这才能亲近爱护朋友、同事、臣民等别的人，才能让天下人仰慕敬佩你。因此，汉武帝重用霍去病和卫青是有着历史渊源传统的。周王朝国祚何德何能得以延续八百年才断绝？根源就在西周初年的那几次以亲属为核心的分封重用。 任人唯亲在那时是很有市场很吃香的，当时的人认为若是你连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都不去重用善待，其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哪会去善待。所以有着卫子夫这层血缘关系在，汉武帝愿意去打破一些规章制度和帝王心术，将卫青霍去病二人高高捧起委以重任。从舅甥二人同任总理全国军政大事——枪杆子，就可以看出汉武帝对这份亲情的重视和信任。虽说从汉高祖刘邦时期开始将昔日的“封建亲戚，以藩屏周”的做法，但是汉武帝重用妻弟和外甥同样达到了“封建亲戚，以藩屏周”的目的。与其委以重权给与自己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人，不如给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 厚重如天的恩情卫青没遇到汉武帝时是什么身份？“青为侯家人，少时归其父，父使牧羊。民母之子皆奴畜之，不以为兄弟数。”是平阳侯曹寿家中的奴仆，小的时候回到父亲家里，被父亲天天叫去放羊。父亲前妻所生的儿子们都将卫青视作奴仆，而不认为这是自己的兄弟。而且卫青差点因为被皇后的妒忌之火私自处死，汉武帝亲自下诏救下。霍去病没遇到汉武帝时是什么身份呢？“将军青姊少皃子也。其父霍仲孺先与少皃通，生去病。”一小吏与侯府婢女私通生下的孩子，是汉代社会中地位最低下，不能随父姓，不能上族谱，不享受财产继承权，成年后随时有可能被抓去充军。 卫青和霍去病的人生，在遇到汉武帝之后得到天翻地覆的变化：卫青直接成为天子近臣听闻朝政，有官位在身，之后首次出征匈奴便为为车骑将军（高级将军官名，金印紫绶，位仅次于大将军及骠骑将军），率领一万骑兵迎击匈奴。霍去病则得到汉武帝的亲自教诲，教导他各种东西，据说当时有一部分羽林军归羽林郎霍去病统率。霍去病就像是汉武帝在宫外在沙场的化身，一言一行相当于汉武帝，霍去病做得许多事都有着汉武帝的影子在里面。霍去病年方十七就为侍中、票姚校尉，独领一军出征塞外，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拿军功的，汉武帝当时也只是试一试，没想过霍去病取得那么大的成就。 汉武帝对霍去病和卫青二人，有着知遇之恩、救命之恩、养育之恩、培育之恩、相助之恩等等，这些恩情绝对有厚重如天。霍去病和卫青几乎是不可能反汉武帝的，他们的一切都是汉武帝给的，他们内心有什么理由劝服自己去反。汉武帝心里很明白，有这层厚重如天的恩情在，无论怎样恩宠重用卫霍都不会带来什么隐患或后顾之忧。而且，于汉武帝而言，卫青霍去病的所有成就及恩宠，相当于是自己身上的一样。因为汉武帝造就了他们。 霍去病和卫青的为臣性格卫青仁厚老实，霍去病嚣张娇贵。关于两人的历史评价，《史记·七十列传·卫将军骠骑列传》：太史公曰：苏建语余曰：“吾尝责大将军至尊重，而天下之贤大夫毋称焉，原将军观古名将所招选择贤者，勉之哉。大将军谢曰：“自魏其、武安之厚宾客，天子常切齿。彼亲附士大夫，招贤绌不肖者，人主之柄也。人臣奉法遵职而已，何与招士！””骠骑亦放此意，其为将如此。有旧部曾建议养贤纳士增加声誉，也就是结朋党培植自己的势力，但卫青直接拒绝了，表示为臣奉公守法、做好本分就行，干嘛要去招士。霍去病亦是如此。他们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结朋党培植势力，不正是犯下为君者的大忌讳吗？霍去病和卫青都特别老实，这条红线从来都不越过，只是被动接受着过去属下的拜服，从不招士。按理说，二人官至大司马大将军，以权谋私轻轻松松就能在军队中扶持起自己的势力；只要他们稍微有这个意思，朝堂之上蜂拥而上抱大腿的大臣比比皆是，可以瞬间形成左右皇帝决策的势力群体。可他们就不干，即便是肆意射杀李敢的霍去病，也从未有过结党营私的事。还有一点，卫青和霍去病官至大司马大将军时，汉武帝有意在让他们打擂台，因而对二人的恩宠从来都是相对平等的。 综述生前死后，汉武帝对卫青和霍去病的特别恩宠就没有轻过，这既有刘彻个人情感的思考，也有卫霍二人的战绩彰显，还有朝堂和战争的现实需要。值“汉武大治”，“选贤与能，讲信修睦”“人尽其才”等上古时代圣王治世的大同社会景象重现。 参考文献：《史记》《汉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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