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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和施予:汉语小句中内外向动词的陈述功能

 昵称14979747 2020-03-11

  内容提要:本文主要从人类生活中有关互动、交换、交际、交易的语言现象探讨内外向动词的小句陈述功能。文章认为,接受和施予是汉语小句中内外向动词主要的陈述功能。一般行为动词都有潜在或非潜在的内外向属性,其他动词也可能有内外向属性;而这种属性和动词所表达的判断、处置、被动、移位、结果、程度等陈述功能都有密切关系。古汉语中一些动词的内外向属性、“把/被”的语义发展及其在现代汉语普通话和方言中的现象,都反映了接受/施予的陈述功能。

  关 键 词:内外向动词;接受;施予;小句;陈述功能

  作者简介:李英哲,美国夏威夷大学东亚语言文学系。

 

    一、前言

  本文试从邢福义先生的汉语研究大三角“普—方—古”(邢福义1996、2002a)以及“小句中枢说”(邢福义1995)的宏观思路探讨汉语内外向动词的小句陈述功能:接受(内向)和施予(外向)。虽然本文主要讨论的是现代汉语中的语法现象,但也将从语法发展和方言比较的视角来检视汉语内外向动词的有关现象。

  笔者(2005)曾撰文强调,邢福义先生的“小句中枢说”建立了以汉语特点为主的语法理论。“小句中枢说”在句法研究上的一个重要意义是:它印证了许多句法上的重要现象都显现在汉语小句中,包括连动结构、动补结构、重要的介宾结构(如“把”字结构、“被”字结构)以及小句中的内外向动词现象。大量语言事实表明:汉语的一些基本语法功能正好显现在小句中,如陈述、询问、祈使、感叹等功能。

  以往的语法研究中,动词都按照及物、非及物、行为、非行为、状态、性质等属性分类。到现在为止,语法家似乎还没有主要依照内外向属性分类的。我们认为一般行为动词都有潜在或非潜在的内外向属性,而且其他动词也可能有内外向属性。这种属性和上面提到的各种动词的陈述功能都有密切关系。

  本文主要讨论汉语小句中内外向动词的接受/施予的陈述功能。小句陈述功能通常包括语法研究中经常讨论的诸如表达对句中事物的判断、处置、被动、移位、结果、程度等功能。我们拟从人类生活里许多有关互动、交换、交际、交易等语言现象探讨内外向动词的小句陈述功能。因为共时语言运用、历时语言演变、方言异同以及语言习得现象等都在不同程度上反映了人类范畴化、结构化、意象图式化、隐喻化、代喻化等活动过程的认知心理,而内外向动词的隐喻化现象显示在“接受(内向)和施予(外向)”的隐喻语义中就是这种认知心理过程的延伸。①

  二、从古汉语观察一些特殊的内外向动词

  人类使用语言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沟通彼此,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常有双向交际。由于这种双向交际是我们日常生活中最需要且为大家所熟悉的现象,因此我们会发现有些动词本身都具有双向(内向和外向)属性。我们认为,“授/受,借/借,租/租”等动词就是历史发展中所遗留下来的双向动词。而英语动词loan(借),rent(租)等也反映类似的双向现象。试检视下面的英语例子:

  (1)a.The bank loaned me some money.(银行借(借出/施予)了我一些钱。)

  b.I loaned some money from the bank.(我向银行借(借入/接受)了一些钱。)

  (2)a.My landlord rented(out)two more apartments today.(房东今天又租(租出/施予)了两所公寓。)

  b.I rented(in)a small studio from him today.(我今天向他租(租进/接受)了一个小套房。)

  英语另外有两个词:borrow(借入)和lend(借出),它们在汉语中的意思都是“借”,这也反映出汉语“借”其实是双向的结合体。此外,英语中还有learn(学习),在早期和现代英语方言中都可以做teach(教)使用。也就是说,learn本身同时有双向的“学习/教授”的语义,例如:

  (3)a.I learned a very good lesson.(我学(接受)到了一个很好的教训/我学了很好的一课。)

  b.You learned(=taught)me a very good lesson.(你教(教给/施予)了我一个很好的教训。)

  这正好同汉语的“授/受”相似。这种跨语言的类似现象不是偶然的,况且汉语和英语并非同一类型的语言(徐杰2005)。

  在古汉语发展中,我们还可以观察到更多这种现象。假如我们理解了古汉语很多动词都有双向属性,而它们在句中的陈述意义不是接受就是施予的话,那么我们对一些动词的理解就能更加清楚。我们借西周铜器铭文(潘玉坤2006)中一些动词的例子来检视它们所显示的双向属性:

   

  上述12个动词“罚、刺、、殴、析、遗/贻、赏、惠、命、荐、蔑历、易/赐”被认为是西周铜器铭文中所有涉及语义被动句的动词。因此,这些动词都被认为应加上“被/受”(如)来显示该小句的被动语义。当然,我们知道这些小句的主语都不是12个动词的施事者,而且在这个时期,“见、被、为”及其他被动形式标记都还没出现(仅有“受事者+动词+于+施事者”的被动结构是由空间移位结构延伸而来的)。

  但是,假如我们从生活中常有的交换、交际等视角来观察这些所谓语义被动句的话,也许会获得另外一个结论。以上面的“易/赐”为例,它除了“赐予”的意思以外,同源的“易”(如“以所有易所无”)也有“交换、交易”的意思,所以它的双向属性十分清楚。

  上文已指出,很多动词的主要属性都含有具体或抽象的内/外向或双向的性质。像“授/受,借/借,租/租”等动词,到现在都还有双向属性。因此,我们与其认为例(4)—(14)都是语义被动句,不如把这些句子理解成陈述双向中的内向“接受”句子。这样,我们就可以把例(10)理解成“荣接受王□贝百朋”,而不需要勉强说成“荣被赏赐自王□贝百朋”。

  同样地,现代汉语中有双向语义的“张三借李四一本书”等句子,我们不需要把它理解成语义被动句,即不需要把“借”说成是“被借”。说这句话有时是“张三借予/借给李四一本书”的外向“施予”义,有时候是“张三借入了李四一本书”的内向“接受”义。

  我们认为,在汉语发展过程中,古汉语中一些双向动词,如上面的“刺、灭、殴、析、遗/贻、赏、惠、命、荐、蔑历、易/赐”等,后来多转成了内向或外向动词。不过,“罚”在现代汉语中的语义还是双向的,而“赏”就好像仅有单向的施予语义了。例如:

  (15)a.我罚(接受罚款)了一百元。 b.法院罚(施予罚款)了我一百元。

  (16)a.老板赏(施予)了(我)一百元。 b.?我赏(接受)了一百元(表达我受赏一百元的意思)。

  此外,现代汉语中的“授/受、卖/买”等是少数由于字形或发音的不同而仍看得出双向语义的动词。

  三、现代汉语内外向动词的特征

  本节主要描述现代汉语内外向动词的特征。首先,我们需要从动词的语义性质看它们是否有隐喻移位现象。这种动词的隐喻移位主要是外向或者内向的(当然也可能有双向属性的)。我们的重心不是要看动词是否描述具体移位。任何动词如含具体移位的语义,一般都允许内外上下地多向移动。而具有隐喻移位的动词仅仅只做内向或外向移位。其次,这种动词的内外向移位通常都和其宾语的语义有密切关系。抽象的外向动词必须预设有某种特殊语义的宾语存在。这种存在不是指客观的存在,因为任何宾语都可能有客观的存在。这里的外向仅仅指把预设的宾语向外抽象移位,故一般将这宾语叫作来源(source)宾语(参考Lakoff 1980、1987)。相反,不是心理上预设的宾语叫目标(goal)宾语(参考Lakoff 1980、1987),它会向内抽象移位,其动词是内向动词。

  动词内外向的语义一般是隐喻化以后才会明显地显示出来。比如,观察“想”这个动词如何显示隐喻移位时,我们也许可以假定人类一般是先通过思考以后才会有想法,其目标(goal)宾语形成于我们大脑中,所以在这里我们通常把它当作内向动词。

  但是,我们也可以设想在某些时候,“想”的语义也可能描述外向移位。因为它是抽象动词,当然一般不涉及具体移位。如果我们说“想起来(类似英文中的think of/up)”时,是因为它预设事先有来源宾语(如朋友的名字)在记忆空间深处(container),经过回想/回忆以后,从记忆里往外移,浮现到意识层面来。如果我们要说“想出(类似英语中的figure out)来一个新名字”,这时动词却是内向的。这好像大脑是独立存在的空间,经过思想/思考,在这空间里产生了一个新名字,然后它再向内移位到我们的意识层面。

  在这里,同样的意识层面在隐喻上的位置和两种“想”的活动是相对的。“想起”是外向的,因为经过“想起”的活动,把已经存在记忆中的事物重新提升到意识层面;而“想出”是内向的,因为经过“头脑思考”的活动,才产生/获得了新的事物,然后把它引出到意识层面(第四节我们还将讨论“想起来”和“想出来”的相对活动)。

  隐喻化的内向动词很容易和特定补语如“上、出、到、着、见、成、住”等结合,而外向动词则通常和“下、走、开、掉、光、坏、死”等另外一组补语结合(李英哲2004a、2004b)。所以,有时要确定动词的隐喻移位方向时,可以观察它会跟哪种补语结合。请看下面有关“贴/撕”这一对内外向动词和不同类补语结合的情况:

  “贴”和“上”类补语结合:贴上布告、贴出布告、贴到墙上、贴着眼睛、贴住门缝等(*撕上壁纸、*撕出布告)

  “撕”和“下”类补语结合:撕下布告、撕走布告、撕掉布告、撕开衬衫、撕破衬衫、撕坏名画、撕光名画(*贴下布告、*贴走布告、*贴掉布告、*贴开衬衫、*贴破衬衫、*贴坏名画、*贴光名画等)

  上面的例子证明了内外向动词所陈述的“接受/施予”功能完全不同,而且在语法结构上的反应也相对地不一样。

  四、“起来/起去”的中古发展和方言现象

  邢福义先生有关“起去”相对于“起来”的普方古检视(邢福义2002a、2002b)曾经引起了相当有意义的讨论。本文讨论动词内外向属性的接受和施予功能,也可以借观察“起来/起去”的历史发展和方言现象来看“起来/起去”和其他相关方位补语所显示的内外向属性。

  西汉语料中已经出现移位动词组如“过来/过去”“上去/出去”等,而且已有移位结构,如下面的“遁出去”“飞上去”等(引自Chen 2006)。不过这些移位的意义似乎仍局限在具体的上下内外方向。例如:

  (17)汉王四年,楚围汉王遁出去,荥阳急,汉王,而使周苛守荥阳城。(《史记·张丞相传》)

  (18)征和二年春,涿郡铁官铸铁,铁销,皆飞上去。(《汉书·五行志》)

  移位动词的隐喻化移位意义似乎在唐宋以后才逐渐显现。试比较例(19)中“夹起来”和例(20)中的“夹持起来”,就可以看出后者已经没有具体的移位意义。前者是向上向内的把目标宾语“星火”“夹起来”,后者应该指的是把人的“心性”提高起来。

  (19)师……自起来拨开。见一星火,夹起来云……(《祖堂集》第十四卷)

  (20)这见圣人教人,内外夹持起来,恁地积累成熟,便会无些子渗漏。(《论语·君子有九思章》)

  “夹持”虽然是行为动词,但是它的来源宾语却同上面讨论的“想起来”的“起来”一样,主要显示由内向外具体提升的行为。《朱子语类》中也有抽象的行为动词“整顿”(它在别处也可以标示具体行为)结合隐喻外向移位的“起来”出现,如例(21)。它所要“整顿”的应该是一些言者心中已经存在的思绪。因此,这里的动词和移位补语都主要描述隐喻的外向移位。

  (21)待得再新整顿起来,费多少力!(《朱子语类》第八卷)

  Chen(2006)的语料显示,“想起来”这种例子首先出现在元朝关汉卿的戏曲中。

  (22)我想起来了。你敢是赵盼儿么。(《关汉卿戏曲集·赵盼儿风月救风尘》)

  当然这不一定是所有语料中第一次能看到“想起来”。不过上文已经指出,移位动词加“来/去”似乎始于西汉,但是抽象移位的语义晚到唐宋以后才出现。

  为何具体移位意义中“来/去”描述内/外方向,但是显示抽象移位时却不一定这样。“想起来”反而描述外向②。假如这里“起来”是陈述内向的话,汉语中应该有描述外向的“想起去”,但是事实上并没有。相对地,“想出来”的“出来”描述的是抽象的内向移位,而且在这里,汉语中也没有“想出去”。因为要“想出”一个诸如名字或者办法的心理活动,一定是通过思考,从大脑深处提升到靠近意识层面的隐喻,不可能有“想出去”这种离开意识层面的心理活动。

  总的来说,探讨两种“想”的心理活动,我们至少可以得到以下两点认识:

  第一,两个“想”的语义有一个应该是描述“回想/回忆”起旧事物,另一个是描述“设想/试想”出新事物。

  第二,前者描述把记忆中的事物提升(起)而且靠近(来)意识层面。假如可以说*“想起去”的话,“去”反而变成描述离开意识层面了。而设想出新事物是从无到有的过程,但新事物仍需靠近(来)意识层面,如果使用“去”则不合逻辑了。

  无论如何,如邢福义所说的,从“普—方—古”的视角来检查,还可以观察到“起去”在描述具体或者抽象移位的使用情况(邢福义2002a)。我们特别查看了早期语料和方言现象。下面例(23)中的“放起去”描述具体外移,例(24)中的“说起去”则描述开始把某种已有想法陈说出去。所以,“起去”也能够描述抽象外移,它的陈述功能似乎和现在的“说开去”相似。

  (23)我买了个风筝,放起去落在这人家梧桐树上。(《元曲选外编·绯衣梦》第一折)

  (24)韩不用科段,直便说起去(如说开去)至终篇。(《朱子语类》第八卷)

  而下面例(25)中的“掷起去”,在北方话中已经演变成“丢上去”。

  (25)武松……提将起来,望空只一掷,掷起去(丢上去)离地一丈来高。(《水浒传》第二十八回)

  从这里我们也观察到很多早期“起去”的用法,在北方话中都被“上去”取代了。不过,在闽南话中“掷起去”仍保持早期说法。它在描述抽象移位中也使用如“看起去”(如北方话的“看上去”)的说法。长沙话的用法也类似闽南话,如下面三例所示(引自Chen 2006)。这些“起去”可以描述具体或者抽象的外向移位。

  (26)把书还起去。(表具体外向移位,和“还回去”相似;一般不会说“*还起来”)

  (27)他的病看起去好不了。(表抽象外向移位,和“看上去”相似,一般能说“看起来”)

  (28)你咯样忙起去,会病倒的。(表抽象外向移位,普通话一般说“忙起来”或“忙来忙去”)

  五、“把/被”语义发展中显示的接受和施予

  上文已经指出,汉语内外向动词的陈述功能就是接受和施予。而从“把/被”语义发展中(李英哲2001)我们也发现它们显示了接受和施予的语义。我们先检视古汉语例句中“被”的语义发展现象:

  (29)寡人不幸,被(遭受/接受)于宗庙之祟。(《战国策·齐策》)

  (30)见利然后用,被(接受)治然后正。(《管子·正世》)

  (31)天被(给予/施予)尔禄。(《诗经·大雅》)

  (32)众谗人之嫉妒兮,被(施加/施予)以不慈之伪名。(《楚辞·九章》)

  从例(29)(30)中我们看到动词“被”的语义就是陈述内向的“遭受/接受”;而从例(31)(32)中我们看到“被”的语义却是陈述外向的“给予/施予”。在这里,我们再度看到了汉语发展中一些动词同时有内外向的属性。

  在“把/被”的语义发展中,我们甚至发现了这两个词在语义上可能有同源现象;并且这种现象可能一直延伸到现代汉语中。我们先检视汉刘熙《释名》中的一句话:

  (33)批把本出于胡中;马上所鼓也。推手前曰批;引手却曰把。(刘熙《释名》)

  “批把”这种乐器,现在已经通称作“琵琶”,但是从两词共有的“比巴”声旁,我们可以看到它们造字和语义来源都可能有相同的地方。刘熙解释说,使用这个乐器时,说“批”的动作是“推手前”,这指明了“批”是外向的动作。我们认为,“批”可能是“被”的“施予”语义的同源词。相对地,当刘熙解释使用这个乐器,说“把”的动作是“引手却”时,这明显说明了它是内向的动作。我们认为,“琵琶”原写作“批把”绝不是偶然的,“批/把”显然在告诉我们使用乐器的外向/内向动作。

  因此,我们认为,“把/被”的语义发展过程很明确地显示了它们都有双向的接受和施予的语义,而且这些语义一直到现在的词汇意义里以及“把/被”结构意义中,仍然可以找到蛛丝马迹。这也可以印证为什么现代汉语方言中,不管是否是处置或被动的结构,有些方言仅仅使用“把”。另有一些方言在处置和被动结构中就只使用“给”。像闽方言中“把/被”这两个词汇根本都不存在,而是使用“予”(和“给”相似)。

  现在我们检视“把/被”和它们的同源词在现代汉语中的各种词汇意义,以及它们可能隐含的抽象内外向语义。

  内向的“把”的同源词“巴、疤、趴、爬、耙”,以及它们的内向语义:把握、弓把(把)、把(引手却)、巴住、巴望、“前不巴村,后不巴店”、锅巴、巴结、结疤、趴地、爬(扒)住、耙(钯,筢)树叶等。外向的“把”的同源词“扒、笆(芭)、掰、剥、擘、掱”,以及它们的外向语义:扒(八)走、篱笆(芭)、掰开/走、剥开/掉、擘开、掱手等。外向的“被”的同源词“披、披、批、劈、皮、疲”,以及它们的外向语义:披散、披开、披肩、(细叶能)披离、批点、批频、批发、批(“推手前”)、劈开/掉、劈面、太皮、疲乏等;内向的“被”的内向语义:被(遭受/接受)(现在“被”的内向接受语义减少了)。

  从上文我们看到了“把/被”和它们的同源词在汉语发展过程中始终都同时隐含有抽象的内外向语义。

  本文在邢福义先生的汉语研究大三角“普—方—古”和“小句中枢说”的宏观思路的启发下,从人类生活许多有关互动、交换、交际、交易等语言现象探讨了内外向动词的小句陈述功能。我们认为,内外向动词的主要陈述功能就是接受和施予。通常所谓动词的处置、被动、移位、结果、程度等现象,都包含了接受或施予的陈述功能。一般行为动词都有潜在或非潜在的内外向属性,而且其他动词也可能有内外向属性;这种属性和动词的各种陈述功能都有密切关系。

  本文还从认知心理的视角观察了汉语小句的接受/施予的陈述功能,发现很多古汉语动词的内外向属性、有代表性的“把/被”的语义发展及其在现代汉语普通话和方言中的现象,都反映了这种接受/施予的陈述功能。

  ①一般行为动词都有潜在或非潜在的内外向属性,而且其他动词也可能有内外向属性,这种属性和动词的各种陈述功能都有密切关系。其中,内外向动词的主要陈述功能就是接受和施予,我们所探讨的动词的处置、被动、移位、结果、程度等现象,一般都包含接受或施予的陈述功能。

  ②一般没有“想起去”的说法;换句话说,“去”和“来”在这里不形成内外向对照。

  原文参考文献:

  [1]李英哲 2001 《汉语历时共时语法论集》,北京: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

  [2]李英哲 2004a 《从认知语言学的角度看一些汉语语法问题》,载丛铁华主编《汉语教学新理念》,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3]李英哲 2004b 《从认知语言学角度看汉语内外向动词搭配上下类补语的现象》,《第七届国际汉语教学讨论会论文选》,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4]李英哲 2005 《“小句中枢说”在句法研究上的重要意义》,《汉语学报》第1期.

  [5]潘玉坤 2006 《西周铜器铭文被动表述与语序》,载邢福义主编《汉语被动表述问题研究新拓展》,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

  [6]邢福义 1995 《小句中枢说》,《中国语文》第6期.

  [7]邢福义 1996 《汉语语法学》,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

  [8]邢福义 2002a 《“起去”的普方古检视》,《方言》第2期.

  [9]邢福义 2002b 《有关“起去”的两点补说》,《方言》第3期.

  [10]徐杰主编 2005 《汉语研究的类型学视角》,北京: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

  [11]Chen,Zhen(陈真).2006.The Diachronic Development and Synchronic Diversity of the Disyllabic Directional Complements in Chinese.University of Hawaii Dissertation.

  [12]Lakoff,George and Mark Johnson.1980.Metaphors We Live By.Chicago and London: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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