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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玉高 70年代初，我插队在高邮县川青公社姜圩大队第一生产队的时候，经常看见生产队的社员撑着罱泥船一字排开地在河里罱河泥，其场面非常“壮观”，觉得很好奇，就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念头。18岁那年，我终于体验了一次罱河泥给我带来的酸甜苦辣。罱河泥可不是一般的农活，没有体力根本就罱不到河泥，还很可能整个人掉进河里或跌进船仓的污泥之中而成为十足的“泥人”。 罱子，是捞水草、抓河泥的专用农具，它是在两根平行的短竹竿上张一个网，再装两根交叉的长竹柄做成的，使用时双手紧握竹柄使网自然张合。罱河泥看起来简单，可真正做起来确实不易，这对于我这个从小在城里长大的知青小伙子来说其难度更非同一般。我虚心向老社员学习罱泥技术，双手磨出了血泡后又长了老茧，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周的勤学苦练，我终于在老社员手把手的指导下学会了罱河泥。我所在的生产队属里下河地区，水网密布，水面上水草、水浮莲较多，水下淤泥较厚而且肥沃，罱上来的河泥可谓金贵的自然肥料，农作物用上这种肥料不增产都不行。一次去公社开会，公社号召全公社社员男女老少齐上阵大积大造自然肥料，我积极响应公社号召报名加入了罱泥队。次日我和其他8个社员在天刚亮时，就撑起罱泥船行至淤泥层较厚的河段去罱河泥。我站在船帮上，双手紧握竹柄将罱子沉入水中张开罱网使劲夹住河泥，靠近船帮用力上拉把河泥倒进船仓，不到两个小时的工夫就罱了满满的一船，然后再一戽一戽地放入河岸的泥坑中，一船下来累得我眼直冒金星。 夏日的夜晚，田间地头的农妇哼的秧歌听不见了，孩子们的欢笑声也没有了，唯一听见的是“呱——呱——”的蛙声。一轮明月悬挂在夜空，数不清的星星不停地闪烁，月亮和星星倒映在河中是那么的美轮美奂。随着领头人“小狗子”一声令下，我们9个罱泥“老把式”齐刷刷地下罱，立刻点碎了水中月水里星，掀起了层层金色的小浪花。我们一边哼着号子一边在不停地罱着，就这样又熬了两个钟头，九条满满的河泥船又停靠在岸边，等待清晨继续劳动…… 如今50岁以下的农村人见都没见过罱泥究竟是什么样子了，唯有上了年纪的农民兄弟还时不时地想起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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