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中秋征文 | 北夫 | 兆丰美酒故土盈香

香落尘外 2020-03-14

展开全文

本文已授权本平台发布

兆丰美酒故土盈香

文：北夫 | 版式设计：湛蓝

一条颍河由伏牛山摩天岭下起源，汇泥、汾二流于沈丘三路口，婉转东南去，涛涛千里，如一条青龙欢畅地游过太和、阜阳，在颍上一头拥入淮河的怀抱。数千年，作为中原大地丰饶富庶的豫东膏壤，承载了辉煌灿烂的人类文明，也经受了战火硝烟的兵燹之苦。锯开历史厚重的巨木，可见那细密的年轮精雕细刻的华美。乳汁般的河水浸润着两岸的黄土，上天的甘霖滋润着每一寸土地上的粮粟，湿润了古人欣喜的古铜色的脸庞。春风将大地染得绿透，夏雨把河渠描得银亮，秋阳把田原晒成金黄，冬雾把大地融进了仙境。仲夏，也是故土最生动的季节，槐花开满了城镇乡村，溢着香，撒着银，颍河也成了流香的河。

故土盈香，聪明的古人应是营造酒香的开创者。我国古人造酒，应早于殷。史载：“仪狄始作，酒醪，变五味，少康作秣酒。”据载夏朝的仪狄进山打猎，见一猴喝桃子发酵流出的汁液，醉卧山上。仪狄品尝清香美液，遂以此液献禹王，禹王神清气爽，精力大增。仪狄得大禹赞赏，封为造酒官，开酿酒之先，成一代酒神。周成王时，封周文王第十子冉季载于沈子国，即今沈丘、临泉一带。冉季载不仅重视农耕，也利用颍河之水和粮食酿酒，沈子国之酒成为最古老的美酒，载入皇家佳酿之册。酒之香、酒之纯，由七迴湾至乳香台，酒香盈河。一曲民谣流传不息：“颍水之泉，甘美可口；取之为酿，佳酿居首。”颍河淌着酒香川流不息，一淌就是几千年。

据说北宋徽宗年间，沧州东门外小镇上有个张公，酿酒出售，忠厚豪爽。逢发配沧州的80万禁军教头林冲常来沽酒，惺惺相惜，结为好友。林冲谈起西周曾有沈子国有佳酿，古之沈子国即在陈州府东南颍水之畔。随后林冲火烧草料场，杀差拨、陆虞候等人，风雪之夜奔赴梁山。张公为避牵连，携家小南下远寻林冲所述的沈子国。沿河寻觅美酒最佳酿造之地，寻觅冉季载曾经酣畅品酒之处。寻至乳香台，掘地为泉。当他手牵长绳，将小木桶缓缓降到刚刚开成的井底，清澈井水里映出他欣喜的面容。他将绳在右腕上一绕，水桶在水面轻轻一摆斜身入水，左右手交替提绳，顷刻间上到井口。张公小心一提水桶放在井沿。手捧洁白瓷碗在桶里舀起一碗，在嘴边嘬饮，清凉中带着甘甜，寒澈中散着水香。头上的汗珠珍珠般滚落在水碗。井台上泥手泥腿的汉子们一片欢呼。有好泉好水，有粱、豆、麦为原料的好粮，终于酿出上等佳酿“乳香春”。那酒带着颍河旁甘泉的清冽，融入豫东这方土地上粮食的土香，透着清纯、浓香、柔润品质，酒香漫溢在中原故土。

华夏古国的文明离不开酒的文明，《诗经》即有“十月获稻，为此春酒”。当我国用酒曲酿造白酒遍及神州3000年后，西方人才学习到酒曲酿造的方法，惊诧地品尝到东方大国白酒的魅力。酒的功用由最初的饮品延伸至人文、文艺、医疗、生产、经济社会各领域诸多方面，在人类社会生活中不可或缺。

以酒助诗的典型是李白，被杜甫一首“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撩拨得亢奋，美酒令他飘飘欲仙才情大发，挥笔而就千古名篇，确为一绝；以酒壮胆的猛士是武松，景阳冈下畅饮烈酒十八大碗，景阳冈上抡起铁拳砸碎猛虎之头，成就千古流芳的打虎英雄；最醉人的好酒当数杜康酒，竹林七贤之刘伶，三杯酒下肚，醉死三年。醉死复活不可信，但杜康酒却以此扬名；因酒而惹火烧身的当数鲁国，春秋时鲁国恭公自恃是周公之后，献淡酒惹怒楚宣王。楚发兵与齐攻鲁，齐国趁机夺赵国邯郸；齐国也因酒起事，齐桓公伐楚，理由是“尔贡包茅不入，王祭不共，无以缩酒，寡人是征”。以进贡的包茅未献到无法滤酒来问罪，歪理之下，齐桓公独霸天下之心昭然若揭。

宋人《酒经》曰：“大哉，酒之于世也！礼天地、事鬼神，射乡之饮，鹿鸣之歌，宾主百拜，左右秩秩，上自缙绅，下逮闾里，诗人墨客，渔夫樵妇，无一可以缺此。”古往今来，好酒陪伴着千军万马、英雄豪杰拼杀疆场，陪伴达官贵人、文人学士对酒当歌，陪着百姓婚丧嫁娶、喜庆丰收。千古多少事都与酒息息相关，酒之功可谓大矣，酒之过又实为人之过，一方名酒乳香春见其功或未见其过。

时光荏苒，北宋至清转瞬近600年，有沈丘人刘璐，逢康熙帝病，用沈丘张氏乳香春酒给康熙饮用，附以按摩，病体痊愈。得康熙帝赏赐。刘璐即在沈丘修建一座“恩荣”过街花牌坊，一道十里长亭连接十里庙和乳香台。沈丘之乳香酒易名还多亏乾隆大帝，励精图治的乾隆登基后的二十七年，南巡至陈州府，因沿途劳顿，致使胸闷食滞、头晕呕吐，御医束手无策。知府李德茂得知，进献乳香春酒，乾隆饮后清香透体，身病顿消。称此酒“神泉绝技，一代佳酿”，愿此美酒之地永兆丰年。欣然举御笔，题下金匾“兆丰恒”，由此“乳香酒”易名“兆丰酒”，列贡酒之名。

1947年8月，人民解放军以摧枯拉朽之势狂扫国民党军，刘邓大军走过黄泛区、强渡沙颍河，解放沈丘城，乡亲们抬着兆丰酒慰问解放军。刘邓首长感慨民心所向，按价付款，用酒招待参战将领。邓小平挥笔写下“打到南京去，活捉蒋介石”，刘伯承振臂呼应：“今日痛饮兆丰恒，来日攻克石头城！”大军由此挺进大别山。

兆丰老酒厂坐落在沈丘城北，一面金黄的门墙如金帆屹立，鼓风而行。厂内梧桐秀立，冬青绿透，玉兰凝素，月季溢香。像诸多白酒的酿造方法一样，兆丰酒秉承了古人几千年酿酒的精华，严格工艺：配料、润料和拌料、蒸煮糊化、冷散、拌曲、加水，入池发酵、出池蒸酒。兆丰人有着不同凡响的智慧，自有和其他普通酒厂的不同处。车间里，短发健壮的汉子们一刻不停地拌粮，用优质粱、玉米、麦、稻米、糯米五种粮食作原料。蒸熟晾凉，拌酒曲加水，鼓凉后入窖发酵。泥池子散发出古老的泥香，窖池四壁和池底，需胶泥、荷塘泥、大曲粉、窖皮泥、酒糟等，混合发酵成窖泥抹成。来不得半点疏忽。

酒工汉子们壮实有力，健康洁净，每天沐浴，唐装白马夹、蓝裤、胶鞋干净无污。蒸酒应是重要的神圣时刻，巨大的甑锅旁，师傅双手举簸箕，最壮最麻利的汉子一旁挥锨供料，蒸汽由锅底徐徐上腾，簸箕撒出酒料，见气撒料，层层遮盖。舒缓时如天女散花，紧促时如急雨横飘。师傅双目圆睁，不放过一丝白气，簸箕翻飞轻撒自如；小伙料锨攥握，紧要间全神贯注，扬臂如风踏地如石。大锅撒料将满，汉子已将杂粮打好的粮泥沿甑锅边立好封泥。随着师傅一声喊，甑锅盖簌簌摇下，数人扶住盖沿平稳压上按紧。须臾，酒蒸气穿过九曲回肠般蒸酒器，经水箱冷却，第一股酒带着扑鼻的香味由小小酒口畅然而出。酒花如豆，汩汩作响；酒花如珠，即滚即消，在师傅手中的接酒盅里旋转着溢出欢快地流进酒桶。酒工们围观一旁，笑意阵阵一齐扑上师傅绽开的脸庞。

兆丰酒有着古老的藏酒容器酒海，长约4米，宽高2米多，涂漆黄色面蓝边，每个能藏酒两万斤。见过诸多酒厂容器，多是口小肚肥的土陶酒缸，容量一般只在2千斤，最大者能容4千斤。酒海用不变形的柔韧坚硬的橡木板做外壳，内用鹿血麻纸糊制。可以想见，那些带着体温的鹿血被刷在麻纸上晾干后，一层一层糊在木箱内。糊纸师傅在木箱里糊得手软，整整要糊上200余层。

佳酿需要品而认定，酒品的优劣确定酒的身价。你观其酒，色泽透明，晶莹无浮尘；闻其酒，香气浓郁，香味醇正；品其味，绵甜醇厚，回味悠长。那固有的给人美好的优雅、清朗，给人诸味协调的完美，长留在唇齿间。中国食品博览会、国际名酒香港博览会金奖让兆丰酒香飘九州，香飘世界。2012年，土生土长的常亚鹏走进了兆丰酒厂，他深知承继兆丰古老佳酿的重任，绝非易事。酒有酒品，人有人品。如果你将高尚的人品融入纯正的酒品里，酒无不是人类文明向上精神的象征。一个“沈丘好人”“创业之星”，把一腔深情酿造进兆丰酒里，把无愧的人生酿造进这千年传承的美酒，当是他真诚的愿望。

一场夏雨，满街的槐花落英无数，枝头的新花又绽满叶上叶下。花香与酒香相拥着被清风吹拂，飘移在大街小巷，飘浮在颍河里，沿着清幽的河水流向远方。

（3139字）2017-9-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