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 子 与 墓 地 文：细雨 / 版式设计：Effi / 图源：网络   房子是供活人住的，墓地是埋死人用的，本来这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最近愣是闹得张大爷寝食难安。饭吃不下，觉睡不着，睁开眼想房子，闭上眼念墓地，就连做梦说梦话，还是喊着说要买房子买墓地。 事情的缘由还得从张大爷的三儿子结婚说起。张大爷小时候家里穷，人长到三十岁了，眼看着岁数是兔子快跑过岭了，还没说上媳妇。爹妈着急啊，今天请媒人，明天托亲戚，客没少请，钱没少花，媳妇还是不见人影。村里穷，光棍儿多，有闺女的人家，为了娶媳妇，不是换亲，就是转亲。张大爷有一个姐姐，早已嫁人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上哪里去换亲？后来村里有人从四川领了女人回来，于是人们编了个顺口溜：“换的换，转的转，不转不换去万县。” 槐树开花的季节，村里又有人从四川领了几个女人回来，张大爷的老爹给人贩子送了五百元钱，另外加两瓶好酒，才给张大爷领回来一个姑娘。张大爷一看，嘴噘得老长，一百个不愿意。四川女人个子本来就小，这个姑娘顶多一米三高，像个搐把儿瓜，头发焦黄，像玉米胡子。可父命难违，胳膊拧不过大腿，况且家里又花了五百元钱。张大爷也只好硬着头皮同意了这门亲事，用张大爷老爹的话说：“好看的脸蛋儿能当饭吃还是能当水喝？女人只要会生娃，能传宗接代就行了。” 张大爷娶了媳妇，不到五年，那四川女人像脱坯似的，扑扑腾腾连生了三个光头和尚。乐得张大爷见人就说：“女人丑，生娃多，长大不愁没酒喝。” 才高兴了没几年，三个和尚娃就像狼一样快速长大，一个比一个壮实。三个男娃，随着年龄的增长，让张大爷的笑声也一天比一天少，脸上的皱纹也一年比一年多。转眼之间，三个和尚又到了结婚成家的年龄，张大爷先是攒钱给老大盖了三间大瓦房，高高兴兴地接回了大儿媳妇。没过两年，老二又该成家了，老二接媳妇盖瓦房已经不行了，女方提出要盖了平房才能结婚。于是张大爷拿出全部家底，给老二盖了三间平房，又风风光光地接回了二媳妇。 眼下张大爷最发愁和闹心的就是三儿子要娶媳妇。前几年，三儿子在广州打工，谈了个女朋友，今年春节也带回家里认了门儿。女娃长相也不赖，人也和气，张口爹，闭口妈地叫着，张大爷两口子一百个愿意。心想把三儿子婚事办了，这一辈子就没啥操心大事了。 说到三儿子结婚，女娃和女方家长都同意，就是提出要按眼下社会上操办婚事的规矩和标准来办。 现在女孩结婚，盖平房早已过时了，随着城镇化的发展，年轻人都把目标定在城市。女方提出一定要在县城买套单元楼房，说是将来孩子上学，也能享受城市人的教育资源，有利于后辈人成长。再者家庭轿车早已走入城市平民百姓家，结婚也要买辆轿车。亲家母还高瞻远瞩地总结为“一动不动”。“一动就是轿车，不动就是楼房。” 张大爷听了一头雾水。掐住指头算算，一套两室一厅的单元房，在咱这小县城少说也得二三十万元，一辆轿车少说也得小十万元，再加上办婚宴的费用，妈呀！没有小五十万怕是打不住，吓得张大爷出了一身冷汗。  虽说这些年家里也攒了些钱，三儿子打工也挣了些钱，但离小五十万元还差一大截子。思来想去，张大爷决定和三儿子和未来的三儿媳妇商量一下，看能不能买房子家里付个首付，先买个五六万元便宜的轿车，等以后有钱了再买好的。三儿媳妇一听，脸色由晴转阴，说：“养起猪娃打起圈，娶起媳妇管起饭，没房没车，我咋结婚？亲戚朋友咋看我？”说完头一扭回娘家去了。 三儿子看媳妇跑了，转身和张大爷翻了脸，哭着闹着要喝农药。 “庄稼佬，最爱小。”张大爷从小就最娇惯也最疼爱三儿子，现在三儿子说要寻短见，张大爷心软了。哭着对三个儿子说，就是砸锅卖铁，掏窟窿打洞也要凑钱给你娶媳妇。 张大爷先是把家里能变现的粮食和牛羊都卖了，换成现钱，再去亲戚和朋友家借钱。常常是对方一听说张大爷三儿子要结婚，立刻明白了他的来意，不等张大爷开口，对方先哭穷一阵子，说如何如何困难，没钱等等。说的张大爷再也张不开口提借钱的事了。 眼看着三儿子的婚期一天天近了，可张大爷手里的钱袋子却不见鼓起来。“屋漏偏遇连阴雨，半路上又杀出个程咬金。”前天下午，三儿媳妇又回来了，张大爷心想，是不是女方想通了，不要恁多钱了。谁知女方一开口就说：“我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房子和汽车一样都不能少。我爸爸有病住院了，医生说是癌症，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我要给他买块墓地。这几件事，一件也不能少，不然我就去医院把孩子打掉，上法院告你们，赔我精神损失费。” 张大爷听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女方要的结婚钱不但没有少，反而又增加了买墓地的钱。买穴墓地，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房价贵，墓地价是房价的好几倍，巴掌大的一穴墓地，要好几万元。这不是要张大爷的命吗！ 张大爷从此病倒了，人也瘦了一圈。整天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不吃也不喝，老伴催他去医院看看。他不语，只是默默地流泪、摇头。嘴里念念叨叨地说着：“买房子，买墓地。” 不久，张大爷精神失常了，人疯了…… 此事并非八卦，身边确有其人其事，不信你到社会上去走一走，问一问……   作者简介 细雨，原名刘持跃，河南省南阳市人氏，退休干部，现居住河南南阳油田。有多篇文章在《石化老年》，《河南石油报》发表。 香落尘外书斋——香落尘外平台团队 总编：湛蓝 执行总编：风剪云 总编助理：无兮 特邀顾问：乔延凤 顾问:刘向东\蒋新民\李思德\王智林\张建华 策划部： 总策划：崔加荣 策划：白晓辉 主编：烟花 编辑：莲之爱 朱爱华 美编：无兮 ETA Effi 编辑部： 总监：徐和生 主编：清欢 编辑：铜豌豆 风碎倒影 连云雷 夏梓言 播音部： 部长：魏小裴 主播：自在花开 过往云烟 眉如远山 叶儿 西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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