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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博览】亲历:加拿大人如何抗疫

 范雍祈求上天 2020-03-16

任何一种传染性病毒疫情所威胁的,都是无分国别、地域、种族、人群的全人类,是人类共同面对的挑战。当前,只有打赢新冠肺炎疫情防控阻击战,人类共同家园才有美好未来。

  多年来,由于上班路远我养成了边开车边听新闻的习惯。从新年伊始至今,广播里每天必报的一条新闻就是关于新冠肺炎疫情的。如果您要问我,加拿大社会对待疫情的态度以及所采取的防范措施,我只能告诉您加拿大社会到目前为止都很平静,人们普遍表现得从容淡定。要说最关注疫情动态的还是华人群体。


       1月下旬,加拿大新闻报道本国出现第一例新冠肺炎病情的时候,只有华人反应最快:公共场所立时出现不少佩戴口罩的华人,就连我们学校的中国留学生中间也刮起了戴口罩风。

加拿大AbCellera公司启动大流行应对平台研发新冠病毒抗体。

一、担心戴口罩会造成恐慌


        然而,对于戴口罩这事加拿大官方认为“没有必要,佩戴口罩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这话倒也有几分真实地反映出民众的心态。疫情刚一出现在加拿大,我就听一位朋友说他明显感到当地居民对他的戒备:“以前我去超市给老外开门,他们都客客气气谢我。可那天,我照样给他们开门,他们一看见我戴着口罩就停下脚步并倒退一步让我先走,好像有意躲避我似的。”


        还有个朋友说,她去某家美国连锁超市购物,工作人员直接让她除掉口罩,她不同意,人家就请她离开。另外一位朋友刚做完头部开颅手术,要去温哥华市中心的综合医院复诊,她怕免疫力下降而意外感染病毒,搭公交车时佩戴了口罩,虽然车上没人明确表示什么,但当她看到自己是唯一一个戴口罩的乘客感觉很不入流,自动把口罩除掉了。现在公共场所很少看到戴口罩的人了。


       虽然不建议戴口罩,可超市的货架上却根本看不见口罩的影子。3周前,我的朋友——一对当地白人夫妇跟我儿子聊天说到他们要搭飞机去美国圣地亚哥,但到处都买不到口罩。儿子不相信口罩售罄,硬要帮朋友去买。我带他去家门口一家很大的连锁超市旗舰店,发现货架上的确找不到口罩。后来,我带他去店内药房询问,药剂师神秘地一笑,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开了封的盒子,从中取出一只说:“N95口罩。”我听一位中医朋友说这种口罩并不能防病毒,就问到:“这种口罩管用吗?”他说:“没有任何口罩管用,只不过这是最好的一款。其实,口罩不能防病毒,只能防止病人传播病毒。”

2020年2月20 日,温哥华的水路货运数量增加,在英吉利湾海港可以看到停泊在港口等待装卸的货船。

二、民众面对疫情从容淡定


       我感觉,加拿大从政府到社会各阶层对疫情并不太重视,新闻里虽然每天播报相关信息,但也是例行报道一些新增病患数字再加一颗“不用担心,因为我们受到感染的可能性很小”的定心丸而已。网络上关于这方面的报道资料十分有限,我先生听说我要写篇新冠肺炎疫情的文章,立刻说:“我们这里没什么事,你赶紧回绝编辑吧。”是啊,就像我先生一样大部分老百姓感到自己很安全,生活节奏不变照样该干啥干啥呢。我看到媒体采访片段里当地人说:“我的工作就是要全球到处旅行,我不会因此而中断到处跑的。”


        同时,我感觉这里的信息颇为滞后。1月底,我听新闻里说新冠病毒在携带者没有出现病状前不会传染,2月下旬温哥华出现的第七例病是第六例确诊病人的丈夫,新闻里才说该病毒会人传人。


        为什么加拿大人在疫情面
前表现得如此淡定呢?联邦政府和红十字会在疫情暴发后,紧急叫停了一线医护用品的对外供应,他们储备了紧急物资;加之,加拿大人面对突发灾难时的素质与品德也增加了他们的抗疫底气;此外,1月31日在多伦多被确诊的第一例加拿大新冠肺炎病患愈后出院的消息,这让人觉得此病可以治愈并非想象般可怕。

直至2月24日媒体报道语气似乎还是平静:“目前确诊病例还只有11例,温哥华共确诊7例。可是,温哥华第六例病患情况特殊,她是1月底去伊朗,2月下旬才从伊朗乘机回加,并未去过中国任何地区,回加后她使用过公共交通,并访问过学校和她家所在校区的教育局,这才真正引起加拿大人相关部门的重视。但我们BC省卫生官员只宣布,这位感染者为女性,居住在菲莎卫生局负责区域。至于有些细节出于保护患者隐私的目的并未被公开,并称她在隔离期间孤立无助需要给予她帮助。

几天后发现的第七例男性患者据报道说和第六例有关。至此,除了患者统计数字不断更新外,加拿大政府、卫生、医疗部门等等机构对于疫情的认识和态度也开始逐渐更新。2月26日起,广播里播送了世卫组织相关负责人对新冠病毒传染风险高的讲话录音。加拿大首席公共卫生官 Theresa Tam 医生紧急召开记者会表示,目前新冠肺炎疫情的全球风险正在发生变化,我们正在行动,确保在必要时能够迅速调整措施,尽可能延迟疫情的传播速度,准备应对大流行。

 加拿大护士联合会(CFNU)最近也发出警告,面对新冠病毒流行,加拿大联邦政府保护一线医护人员免受病毒感染的措施不足,可能将医护人员和患者置于危险之中。

政府甚至呼吁,万一疫情大流行,人们应该囤点吃的在家。有趣的是,这个信息被部分人误解为现在要开始屯粮。我因为家里米吃完了去采购,结果一连跑好几家超市都发现米和面已经隐形匿迹;尤其是当地一家最大的华人超市连锁店已然多数货架空空如也。

三、学生是社会重点保护对象


      学生因为是特殊群体,在任何情况下相对会受到重视。我的孩子目前正在温哥华UBC大学读书,因为现在加拿大禁止了温哥华和中国往来的航班,她们学校的官方声明上,出现了一条很温馨的通知:如有学生因病情或交通情况无法回校报到,可以给学校发邮件解决缺课问题。


       加拿大国际留学生中很大比例的学生来自中国、韩国、菲律宾、越南等亚洲国家,所以加拿大教育局对亚洲学生出入境很重视。在今年1月底,教育局已向每位中国学生或家长发出通知:“教育局刚刚发布通知,鉴于目前国内疫情,近期包括春假准备回国的学生,教育局强烈建议学生取消行程,不要回国。如果学生不听建议回国,有可能不再被允许返回学校继续学习。”而我们学校国际部老师们决定统一建议学生不要回中国,以防万一被传染或交通受阻无法返加。


       留学生,尤其是第一次出国的孩子们通常都很想家,第一年的每个假期机会都会回国探亲,但疫情面前学生家长们很理解我们的建议,所有已经定了机票的孩子都退了票,改为在加拿大度春假。在疫情面前,孩子们也是割舍了思乡之情放弃了与家人团聚的选择,为了自身和他人安全选择了留下来。


       加航早前发出停飞所有上海和北京的航班的通知。这对于一些陪读的留学生家长来说不妨是个好消息。他们有些是因为签证到期必须回国,有些是因在加拿大滞留半年后必须出境后再返回的,却因疫情对交通的影响而获得延长滞留期限的机会。我一位学生前几天笑眯眯地对我说:“老师,我妈把回国的机票给退了,航空公司还没收损失费,这下我也不用折腾搬到别人家住去了。”


       但是,停飞也是会给一些人造成麻烦的。我有一位男学生家长在今年1月回到中国照顾女儿坐月子,原计划在国内待1个月后于2月返回。可是,由于航班停飞她现被困于国内无法如期返加。按照教育局规定,所有国际留学生必须由成年人监护和照管。于是,我的这位学生不得不搬至一个临时寄宿家庭居住。这无疑影响到学生的精神状态和生活习惯,同时,也对他的学习造成负面影响。如果情况变得严重,学校辅导员还要进行心理干预和安抚。(因为一般老师没有心理咨询辅导的执照和资格认证,只能和学生进行普通谈话,不能直接做学生的心理咨询工作。)

很多华人对加拿大医疗系统没有信心,总觉得跟中国没法比。在加拿大,关于疫情的处理不是联邦政府说了算,省级卫生健康官员才是关键角色,以其医学专业背景和职业操守做决定,不受政府制约。这样保证在处理疫情上,不是外行领导内行。非要比喻的话,他就相当于钟南山那个角色。加拿大实行分级诊疗制度,避免了大部分常见病病人到医院聚集的问题。


       我的一位学生家长是当地综合医院的注册护士,她说了加拿大各省卫生部门自中国疫情开始暴发后,就不断在更新应对预案,针对急诊,实验室诊断,临床等预案一直在更新,包括非常专业具体的细节、大量专业的链接。得益于中国治疗经验,专业人员相信医疗方案会越来越成熟,死亡率会大幅降低。

阻断接触传播就是要勤洗手,经常用消毒纸巾擦桌面、门把手等。


      这个新冠病毒以飞沫传播和接触传播为主,阻断飞沫传播除了戴口罩外,更主要的是注意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加拿大地广人稀,这方面一般不成问题。阻断接触传播就是勤洗手,正确洗手,经常用消毒纸巾擦桌面、门把手等。我于2月28日去好事佳超市购物,一进门就有一位员工笑容可掬递上一张湿纸巾:“要不要擦一下您的推车?”这在疫情初期可是没有的。


      专业人士建议所有怀疑感染新冠肺炎的人不要直接去急诊,也不要去家庭医生处,而是记录体温、症状等信息,先打咨询热线811,再由专业医护人员帮助患者决定是否需要就诊。

对于养宠物的人,世卫组织官网指出接触宠物之后用肥皂及清水洗手“永远是好主意”,可以有效防止普遍存在的细菌在人类及宠物之间传播。

目前全球很多国家都在与时间赛跑,但加拿大这速度和节奏真令人担忧。如果还不行动起来,我们不知道加拿大能扛多久。万一疫情暴发,加拿大又该如何应对?2月份最后一天,美国西雅图传来一位新冠肺炎病患死亡、当地学校已经关门停课的消息,温哥华离西雅图车程仅两小时,这难免对加拿大民众造成一定恐慌,加拿大政府如何打赢这场战“战疫”,目前我们只能拭目以待。

本文载于《世界博览》杂志2020年第6期
责编:马南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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