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泪 未必是软弱的表现 每一滴里 藏着的都是一份思念 大女儿是个爱流泪的孩子。 婆婆去世的时候，她才三岁，看到婆婆被放进一个黑色的袋子里，然后拉上拉链的时候，她大哭，说不要把奶奶装进袋子里。 从那以后，她看到楼道里有很多房间的地方，就说去找奶奶。 后来，上小学后，她问我奶奶去了哪里，我说去了天堂。 她问我，天堂在哪里，能看到奶奶吗？ 我说，天堂和我们相隔很远，她回不来。女儿忍不住又流泪了，说想奶奶了。 大哥有时候问她奶奶的模样，她仍能说出一些，而且是对的。 这两年，她不再提起天堂和奶奶，但是我知道，奶奶仍在她心里。 这两年，我会在暑假不忙的时候，带她回去看看母亲，母亲一个人在家，守着偌大的院子，很想念我们回去。 每次回去，我两个女儿，大姐家一个女儿，三个人，闹翻天了，有时候又会打嘴仗，气得母亲直上火，不是嘴巴起泡，就是眼睛上火。 可气着气着，我们就走了，母亲舍不得我们离开，又没办法，孩子们要开学了，我也要回来上课了。 大女儿每到这个时候，一上车，就会哭着说：我想姥姥了。我也眼泪汪汪的，然后对她说：我们过年再回来好不好？女儿一边哭一边说：好。 回到家，女儿第一个晚上仍会哭，哭着说：我想姥姥了。打电话给母亲，女儿也会在电话中哭着说：姥姥，我想你了。我不知道母亲在电话那头的心情，想必不太好过。 老公因为工作关系，被调去外地，无论是近一点的邻省还是远一点的邻省，因为工作忙的原因，基本都是一个月回来一趟，待上两天又走了。还得是周末，不然孩子们不休息。月末，周五或者周六到家，下个周一返回。 做爸爸的回来的第一天，女儿们是开心的，我去上班，老公对她们有求必应，这一天没有作业，只有玩耍、美食。 回到家，常看到爷三个凑在一起玩手机，或者女儿拿着老公的手机玩一些小游戏。 难过的时候在周一一次次上演，早晨，老公要做早车走，送不了女儿上学，偶尔因为车次的关系，赶上送女儿上学。 大女儿在这个早上就开始难过了，问：爸爸，就不能多呆一天吗？ 老公说：爸爸很快又会回来的呀！ 大女儿问了几次之后，就不再问了。 晚上回来的时候，看不到老公，女儿就流泪了，说：我想爸爸了。 今年十一，我们去老公工作的地方玩了几天，返程的时候，老公没有跟回来，我带着女儿做客车回来的，老公在车下面和我们再见，女儿在车发动的时候又哭了，我不知道如何劝解她。我让小女儿去劝。 小女儿小她三岁，但是已经会讲道理了。我坐在她们后一排，我把头靠近她们俩中间的缝隙，我听见小女儿说：爸爸很快就会回来了，是不是？不要哭了。 后来，大女儿就望着窗外，不说话。 家里养了珍珠鸟，去年夏天老公买来给孩子们玩的，说家里多些小动物，孩子们会开心。 去年一开始买了2只，后来又在网上买了6只。结果死了几只，后来忘记关笼子，又飞了几只，最后只剩下一白、一灰两只。公公就放在北面阳台养着，一直养到今年的10月底。 一天早晨，我起床，听不到熟悉的鸟叫声，我跑过去一看，那只灰色的鸟卡在笼子的一角，身体旁边是装食物的盒子，我以为是它自己出不来，卡住死了。便让公公把它拿出来。 公公拿出来时，说脑袋没了。我以为他开玩笑，没当真。 早晨，我们出去散步，大概10点回到家。这时，我发现白色的鸟也卡在笼子的一角，和早晨灰鸟卡的位置一样，而且，没有头了，脖子上还有一些血迹，地面还有一些散落的鸟毛。我赶紧叫来公公，公公说估计有其他的动物来了，吃了小鸟。 可我不信，都在阳台生活了一年多，没事啊。对于杀鸟凶手，我始终猜不到是谁。 晚上，大女儿放学，我告诉她鸟笼里发生的事情，她流泪了，她说想小鸟了。 晚上，刚好老师留了日记，我说就写小鸟的事情吧。女儿写着写着，居然就开始流泪了，写不下去了。 我说，那就简单点写吧。女儿说，第二天老师让大家读日记，她要举手读，然后让大家帮她猜猜凶手是谁。 第二天晚上放学，我问她读了吗。她说读了，但是读着读着就读不下去了，哭了，是老师帮她读完的。老师说，这是一篇真正的日记。 下课了，同学们还安慰她，还帮她找凶手。 11月初，老公回来带两个女儿去了花鸟鱼市场，不但又带回来6只鸟，还带回来两只狗。 我在小狗到家第二天就送走了一只，实在没精力养两只。 另一只，全身黑色，我们叫它黑子。 从11月3日到家，到昨天12月7日，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是我们相处的时间，然后，就是黑子去了新主人家里。准确地说，这是黑子短暂的新主人。 放学时，我把黑子送走的消息告诉了两个女儿，回到家中，大女儿透过阳台的玻璃往阳台上看，果然没看到黑子的影子，也没有黑子的窝，转身回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眼睛里流出来，引得小女儿也跟着哭起来。 以前两个人哭一定是因为发生了争执，这回，是为数不多因为同一件事哭。 我把她们带到沙发旁，一点点和她们讲我送走黑子的理由。最后，她们终于不哭了。 今早，黑子的新主人决定把黑子还给我们，我告诉两个女儿，她们开心极了。 中午，接到黑子，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要送人，因为朋友说又有一个人想要黑子。 晚上，大女儿兴冲冲地说，下雪了，要带黑子玩雪，还让我买黑子能穿的衣服，免得冻坏黑子。我告诉她黑子又被送走的消息。她立即又开始情绪低落。 今晚，她有画画课，在车上，她开始哭，一直哭到画画的地方，我开了车门，让她和和小女儿以及朋友家孩子下车，她坐在座位上哭，不肯下来，里面的两个孩子看着她，没有催她。 我拉着她，让她先下来，然后让她先买一点吃的，黑子的事情晚点再说。 还好，画完画，她情绪好一些了。 回家的路上，她要我和黑子的主人约定，有时间就去看黑子。我说好。 她又说再买一只狗给她，还要黑色的，但要买一只母狗，公狗会长大，我说好。 我知道，今天不会是最后一次为黑子流泪。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