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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YIFF【重磅】|菲律宾国宝级导演拉夫·迪亚兹:漫长的倾诉

 hfjkkkl 2020-03-17
平遥国际电影展临近尾声,菲律宾国宝级导演拉夫·迪亚兹与马克·穆勒主席的对谈,干货满满,值得认真看。
马主席:我再次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这部影片的主角之一,你们认得出来吗?她是谁?《恶魔时节》里重要的一个演员。在这个电影当中出演这一部分非常的重要,能够非常好呈现出来这一个音乐剧当中非常令人忧伤伤感的这一个部分,这一个情节,当然我们知道这个电影是音乐剧。
在我们的音乐剧当中大家看完之后有一部分,刚才我们这位女士给大家哼唱这一个部分的旋律都在大家的脑海当中,印象非常的深刻,一直在回响着。这个声音让我想起我们在黑板上面用铅笔在黑板上面划下字写字的这个声音。
拉夫·迪亚兹:我同意你所说的,有一些这种尖锐的声音的感觉。
马主席:他也强调因为是重复的旋律,重复的旋律让大家想起法西斯主义。最开始可能就要问您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因为我知道您的父亲是一个社会主义并且也参与到了社会运动当中,那您的母亲是一个民众主义者,您的父母都是致力于对这个部落的人士进行教育,那么他们的这个背景对您来说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拉夫·迪亚兹:我自己的家乡在菲律宾的南部,在我的家乡就有很多原住民的部落。我的父亲他是来自于菲律宾北部的一个小岛,他是基督徒,我的母亲来自于菲律宾的中部地区,她也是信仰基督教,所以这也是我们对于菲律宾的宗教的一个看法,他们也代表菲律宾宗教信仰情况。但是我父亲同时也坚信社会主义,他当时自己志愿来到米底塔(地名发音)这个地方给当地部落进行工作。我的父亲后来就去了米底塔(地名发音)这个地区,这个地区99%的人都是土著居民,原住民,生存环境非常贫穷。对我来说,我从小到大接受的第一个教育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所接受的教育。所以我就回答马主席的问题,这个经历对我来说有非常深远影响,我之后开始拍电影,它也影响到了我的电影。
马主席:我这样说可能会有一些极端,但是我认为您通过您的拍电影,通过这样的方式也是在传承父母所担当的这种责任,把他们所做的工作传承下来。
拉夫·迪亚兹:是的,因为我通过拍摄电影以及电影所呈现的视角和电影的内容也是在传承这个责任。而且我认为在电影当中大家的这种参与感是非常重要的。
马主席:所以,就像您在很多的采访当中都会说到,您的电影是关注关怀生存的基本面,生存的基本问题就是比如说我们为什么会在这样的环境当中生存生活着,这样的环境又会给我们带来各种各样的影响,所以说您的电影很多都是在直接回答并且解释了这些问题。
很多时候您也会说,您也是这样来形容自己的电影,它是帮助菲律宾的民众清理了自己的过去,清理了自己的历史,那么能不能说您的电影也是帮助人们在愈合吗?
拉夫·迪亚兹:是的。所以,我的电影当中很多呈现的以及涉及的都是社会现实主义以及国家的文化,并且也会对在过往重要的历史时期和历史时代以及人类的历史进行呈现并且关注这些主题,所以说它呈现的都是文化的方方面面。
马主席:所以,为了让我们的中国观众都更好的了解拉夫·迪亚兹先生,大家今天刚刚看完他的作品,事实上今天这个电影相比来说可以说是他的一个短片的电影了,因为只有4个小时,而且在这个电影中是非常灵活的,并且我们的观众随时都有自己的自由,随时都可以出去,比如说放松一下,抽根烟,或者是吃点小吃,但是随时都可以回来,最重要的是我们这些观众最终都会自主的选择回来。
拉夫·迪亚兹:是的,你也可以甚至回家和自己的老婆或者是老公亲热一下之后再继续回来看电影。
马主席:我认为我们之前也正在聊天,我们正也谈到利诺·布罗卡。利诺·布罗卡是菲律宾新浪潮之父。他在自己的电影当中拍摄当中会特别的安排一些,比如说声音或者一些旋律一些情节告诉观众可以在这个时候可以放松一下,之后可以再回来。
拉夫·迪亚兹:是的,我认为它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小策略。
马主席:所以我认为这样的方式也是像我们刚才谈到的对于观众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清理的方法,一方面是生活在现代时代当中,同时也可以回顾历史,观众也可以非常好的审视过往的历史以及所发生的一切。
拉夫·迪亚兹:是的。这样子就可以让观众更好直面历史并且回顾审视历史当中所发生的事件。
马主席:对自然在电影当中的重要性。
拉夫·迪亚兹:我所拍摄的很多原住民所居住的部落,他们都是非常受自然环境的影响,而且自然的周期以及很多自然的环境对他们原住民部落生活和居住都有非常深远的影响。
马主席:我们刚才谈到了自然环境,接下来就想问一下,咱们在对电影当中地理位置的选取,您是如何会通过美学的角度来探讨并且选择一个合适的位置。
拉夫·迪亚兹:是的,我一般都是在自己有了一个故事梗概、有一个想法之后开始选择地理位置,我也会根据适合的环境来展开一些探索,并且也会考虑如何最好、最优的使用这些自然环境,比如水、河流等等。
马主席:我想问一下有关拍摄的整个有机整体或者有机环境,比如说在拍摄过程当中有多少是您已经在之前就计划好的是完全根据计划来的,有多少可能会是意外发生的?
拉夫·迪亚兹:我认为拍摄它更多是一个体系并且是一个有机的体系,因为我在整个拍摄过程当中都会待在这个岛上,或者待在这个环境当中,所以说你一定要对当地的地理环境有非常好的了解,因为整个拍摄过程当中都是待在这个地理环境当中的。而且我都是会有剧本,但是在拍摄之前我也会对剧本一次次进行重新的审阅、修改,但是在拍摄过程当中,如果有一些新的元素或者是有一些新的环节发生我们也会把它添加进来,也不会受限于剧本,而且我选演员也是一直在进行的过程当中,就是说我们已经开始拍摄了,可能很多时候还会随时叫一个新的演员过来。
马主席:所以,您的拍摄电影方式是探究式的,会问各种各样的问题。
拉夫·迪亚兹:是的,我会一直问自己很多的问题,而且不会把自己限制在剧本或者是分镜当中的内容,而且我相信很多时候根据自己的思索来可以一一回答之前这些问题,所以确实是一种探究式的方式。
而且我认为问问题的方式以及整个探索的过程是非常重要的,很多时候它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对这些问题都会有了它的答案。所以我认为对于拍摄电影以及电影人来说恐惧和怀疑这两点是他们最大的敌人。而我认为整个流程事实上是可以非常的有机并且是非常自然而然发生的。
马主席:那是到了剪辑的部分就是会比较困难的,因为对我而言我自己只知道另一个导演他的方式是和您非常像的,也就是非常有机并且非常随机的方式来拍摄电影并且最终剪辑电影。
拉夫·迪亚兹:对我来说,不用担心这个电影的长短,所以我这个工作量就轻松了很多,就让这个电影自然而然的进行,我认为电影应该是大家生活的一部分,就像已经是我们生活之中的一部分。
马主席:那么在电影当中这样的一个情节是在最后的27分钟才发生的,你是有刻意的决定让它在这个时间发生吗?
拉夫·迪亚兹:我的整个拍摄过程是非常随机的,也是非常自然的,我认为我在做的是释放自己、释放整个灵感和自己的拍摄的过程,而且我认为在这个过程当中也是在不断的探索,但是通过这样的方法我认为在这个时段就是自然的就会发生。
马主席:所以我们这个也是创伤三部曲当中的一个延续,那么我的问题就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选择拍一部新的电影呢?
拉夫·迪亚兹:我当时选择拍这个电影是因为这个时间就到了这个时间,时间是非常关键的,其实当时我在准备另一个电影,菲律宾新的总统选举上台,他在上台之后就开始了称之为“毒品战争”,这些举措以及上台之后所做的很多的做法让菲律宾又开始了一个新的恶性循环,在过去菲律宾以后经历了很多的黑暗时期,但是我认为在他选举上台之后,这样的一个黑暗的时期又重新开始了,所以我认为要拍摄这个电影的时机就是在当下。
马主席:电影当中也有一个舞台的布景,所以这也是因为我们电影本身它会有音乐的使用所以有这样一个设置吗?
拉夫·迪亚兹:是的,因为这个电影的类型是一个音乐剧,所以我们对这个舞台以及对它会有这样的一个布置和安排,在音乐上面最终我们选取的是无伴奏人声来演唱,同时完全靠人声演唱也会有一些困难,比如说同时也要保持音乐的这个节奏它的旋律,当然而且很多的音乐的部分、音乐的旋律都是在重复的。
但我同时也认为,正是因为这个电影的类型也能让我更加的能够释放自我,并且也在对演员的设置以及演员的类型上面所扮演的角色上面也有更多的释放,也有更多的自由度,而且我认为这些自由度也是来源于电影的类型。
马主席:所以在你们所选择的地址,很多地方都是你之前自己都没有去过的,那么到了这些地方之后,你又要搭建一个舞台,并且要精准地设置这个位置,那么在这方面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拉夫·迪亚兹:是的,在具体的选址之后在位置的设定我们在这些方面每次都是花非常大的精力,也都是工作当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马主席:同时位置设定以及灯光这两个元素都是非常重要的,因为我知道您在拍摄的三部曲之后同时自己又回到了拍摄的这个过程当中,并且也开始在灯光方面应用也有非常巨大的反差。
拉夫·迪亚兹:是的。这个灯光以及灯光的运用对于我们的拍摄的确是非常的重要。
马主席:那么我们知道电影当中也有一些虚拟的场景,在这些虚拟场景当中您和DOP是如何合作来实现这个效果的?
拉夫·迪亚兹:我们和DOP之间会有非常多的沟通以及对话,从而确保能够通过灯光的使用可以设置出来可以拍出来我们所想要这个虚拟的场景效果。
马主席:因为您的拍摄方式是这种非常有机的,我想问一下是不是我们的这个镜头使用应该不是很多?
拉夫·迪亚兹:我们的电影拍摄就只用了一种镜头,它是非常宽的镜头,是有9.8mm用的是4×3,但是它在整个拍摄过程当中对于背景以及在不同的地方对它都有不同的使用。
马主席:因为我们是一个音乐剧,所以在很多音乐结束或者是在一些情节地方你是必须要把它切开的。
拉夫·迪亚兹:是的。因为它是一个音乐剧,正是因为它的形式所影响,在很多地方确实是要这样处理。
马主席:那么我们现在也应该问一下这位嘉宾,她在电影当中第二大反派,想问一下这个电影最后拍摄环节当时拍摄环节是怎样的。
嘉宾:我们当时有剧本,但是剧本只是一个场景的描述,没有非常具体的细节,而且这个音乐最后这一首歌也是在拍摄之前才刚刚拿到手的,所以整个拍摄过程是非常即兴的,当时另一个演员都不知道我会在这里有一个乐曲会唱这首歌,所以情感反应以及当时带入感都是非常真实的。
马主席:那么让我们可以看到她是一个非常女性化的这样一个人,让她突然之间演一个反派,而且还是一个男性角色,你是如何成功做到这一点?
嘉宾:当时拉夫·迪亚兹告诉我要演一个男性的时候,我自己也不相信,但是之后在拍摄过程当中拉夫·迪亚兹也会给我各种鼓励,也会给我一些指引,最终是非常成功的塑造了这个角色。
马主席:我们可以开放提问。媒体观众有没有想问问拉夫·迪亚兹导演和演员的?
提问:您当时要想拍这样的一个音乐剧是自己对这个想法已经酝酿很久还是说受到了其他的导演或者是受到了其他人影响?
拉夫·迪亚兹:很多其他的导演还有音乐剧我都看过,对我来说会有一些影响。在决定拍这个音乐剧之后就坚定了要保持这个音乐剧自己本身的特点,比如说从演员的和声以及手部的动作等等都要把音乐剧的特点非常好的呈现出来。
马主席:那么我知道您在很多的访问当中都提及过自己对音乐的热爱,比如对自己很多喜欢的乐队,像披头士到滚石乐队等等,那么现在我也知道在菲律宾音乐除了有自己传统的音乐类型之外它也受到了很多外来欧洲音乐的影响,在这次拍摄电影的时候为什么会选择使用这种阿卡贝拉伴奏人声的方式呈现?
拉夫·迪亚兹:因为我看到在很多的原始部落里面他们就是使用这样的方式进行家人之间对话,他们聊天就是使用这种方式。
马主席:利诺在他的母亲去世之后带她去到了自己的这个村庄,他亲眼看到这个村庄部落的人民确实是使用唱歌的方式,这样的方式来进行沟通。
拉夫·迪亚兹:我们一些人也会用这种方法来抒发自己的情感,在心情受到压抑或者是家中有一些悲剧发生之后他们都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抒发自己的情感。
马主席:那我们这次访问最后的一个问题,我知道在我们这个拍摄地点是有很大的困难,因为我知道您是必须亲自到马来西亚去拍摄,除了这个拍摄地址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你想到认为是非常艰难的问题?
拉夫·迪亚兹:我认为也没有其他特别大的困难了,我觉得最大困难就是每天要想一千多种不同的可能,对它们进行一一的探索。
提问:您在菲律宾的这个电影有没有已经上映?菲律宾观众他们的反映是什么?
拉夫·迪亚兹:在去年9月份的时候,这个电影已经在菲律宾播放,有一些观众他们是从电影当中感觉自己又回到了过去这样一个黑暗的时期,有一些观众也是不满,因为他们不满将这样一个题材拍成电影。
马主席:如果大家对于我们的拉夫·迪亚兹电影的感兴趣,明年我们可以在平遥再次邀请他回来,从明天开始他就将开始拍摄自己新的一个作品了。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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