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FIC 導讀 ◆ 持續一個多月的疫情,讓我們聯想到千百年來,貫穿人類歷史的種種災難。面對令人絕望的境遇,我們應該如何積極而有意義的生存?災難有意義嗎?我們又該以怎樣的態度反思天災與人禍? ◆ 歷史上那些悲慘性的瘟疫災難,是我們無法忽視和逃避的傷痛記憶。人類的文明也借藝術之手,生動形象地記錄了那些死亡和毀滅的悲慘瞬間。 比爾·蓋茨:面對病毒爆發,全世界都沒準備好 白晝戰勝黑夜 / Antoni Caba 持續一個多月的疫情,讓我們聯想到千百年來,貫穿人類歷史的種種災難。面對令人絕望的境遇,我們應該如何積極而有意義的生存?「災難」有意義嗎?我們又該以怎樣的態度反思「天災」與「人禍」?
不管是這次的新型冠狀病毒還是過去的 SARS 病毒,抑或是臭名昭著的埃博拉病毒等等,它們所帶來的疾病,在歷史上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瘟疫。
歷史上那些悲慘性的瘟疫災難,是我們無法忽視和逃避的傷痛記憶。人類的文明也借藝術之手,生動形象地記錄了那些死亡和毀滅的悲慘瞬間。
那瀰漫着悲哀氣息的繪畫,穿越時間與空間,令人心悸、不寒而慄,卻也讓後世可以直觀地感受到,曾經瘟疫籠罩下的恐怖氣氛,最終直面痛苦,深刻反思,從而儘快地走出災難的陰影。
**人類歷史上 八大最嚴重的瘟疫**
**記住那些災難和創傷 是爲了**
**避免 歷史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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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lague of the Philistines at Ashdod 但瘟疫不同,瘟疫是一個過程,從爆發、擴散到遏制,整個過程都有人的因素在起作用,如果哪個環節有人爲延誤或不恰當的處理,瘟疫也會成爲「人禍」。「人禍」的災難記憶比「天災」記憶更重要,對後世教育的意義也更深遠。 公元前 430 - 前 427__ Peloponnesian War 當疫情初現端倪時,由於長期以來的偏見,雅典人一口咬定是斯巴達奸細在蓄水池中投毒所致。 非但沒有認真防控疾病蔓延,反而將大量人力物力浪費在軍事討伐上,導致問題解決方向完全錯誤,待找到根源時已乏力迴天,最終釀成了這場瘟疫慘劇。 雅典鼠疫在 3 年的時間裏,幾乎摧毀整個雅典,消滅了近一半人口。城內外死傷一片,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片地獄般的殘酷景象。 後來由米希爾·史維特斯所繪的「雅典鼠疫」,生動再現了古希臘史學家修昔底德所描述的那場災難的景象。 Plague in an Ancient City, Michiel Sweerts Plague at ashdod,Nicolas poussin 尼古拉斯·普桑「阿什杜德的瘟疫」,真實描述了公元 2 世紀中葉,古羅馬安東尼大帝執政時期,突然爆發的「安東尼瘟疫」。 史學考證認爲,「安東尼瘟疫」是鎮壓敘利亞叛亂後,羅馬軍隊帶回羅馬帝國的。這羣鳴金回營的士兵回城時,除了攜帶戰利品,還有可怕的天花和麻疹,隨後在羅馬肆虐。 史書描述此病症狀爲:劇烈腹瀉,嘔吐,喉嚨腫痛,潰爛,高燒或是生了壞疽,感到難以忍受的口渴,皮膚化膿。 據羅馬史學家迪奧卡稱,當時羅馬一天就有 2000 人因染病而死,相當於被傳染人數的 1/4,羅馬徹底淪爲一座死城。 瘟疫肆虐期間,連尊貴的羅馬帝王都未能倖免。先是維魯斯大帝於公元 169 年染病身亡,緊接着其繼承人安東尼大帝在公元 180 年,也因傳染而難逃厄運。 The Blessed Bernardo Tolomeo’s Intercessionfor the End of the Plague瘟疫足足肆虐了 7 年才趨於消停。然而,當人們覺得災難已經過去,從而喪失警惕之時,疾病卻在公元 191 年再度大規模爆發。 許多村莊從此徹底消散,城市人口也遭遇二次重大損失。 這場持續數年的瘟疫,使羅馬約 750-1500 萬人陸續斃命。瘟疫削弱帝國軍力,對社會和政治,文學和藝術領域造成毀滅性打擊,直接導致羅馬「黃金時代」的終結。 3 查士丁尼瘟疫 Plague of Justinian 公元 541 到 542 公元 4 世紀以後,羅馬帝國分裂爲東西兩部。東部拜占庭帝國以羅馬帝國一直試圖收復失地,統一羅馬帝國,再現往日的輝煌。 拜占庭帝國的皇帝查士丁尼,決定於公元 533 年發動對西地中海世界的征服戰爭。 然而就在他橫掃北非、征服意大利,即將重現帝國輝煌之時,一場空前的瘟疫不期而至,使東羅馬帝國的中興之夢化爲泡影。 公元 541 年,鼠疫開始在東羅馬帝國屬地埃及爆發,接着迅速傳播到君士坦丁堡及其它地區。最早感染鼠疫的是無家可歸的貧苦人,最嚴重之時,一天就有上萬人死去。 可如此嚴重的瘟疫,在疫情初期居然被帝國官員們瞞報了。理由很簡單:皇帝查士丁尼正在地中海一帶興高采烈地御駕親征,不可驚擾聖駕。 直至事態已經演變到失控時,極度恐懼的官員纔不得不向查士丁尼彙報,可惜一切都太晚了。死亡人數很快突破了 23 萬人,整個城市屍橫遍野,臭氣熏天。 居勒·埃裏·德洛內《被瘟疫侵襲的羅馬城》描繪的情景,正是「查士丁尼瘟疫」。 查士丁尼大帝也險些感染瘟疫,恐懼之中下令修建巨大的能夠埋葬上萬屍體的大墓,以阻斷瘟疫進一步擴散。於是大量屍體不論貴賤和長幼,覆壓近百層疊葬。 「查士丁尼瘟疫」是地中海世界爆發的首次大規模鼠疫,使君士坦丁堡 40% 的居民死亡,生活癱瘓,社會秩序嚴重破壞。鼠疫繼續肆虐半個世紀,直至 1/4 羅馬人口喪生。 這次鼠疫引起的饑荒和內亂,徹底粉碎了查士丁尼的雄心,對拜占庭帝國造成了致命打擊,最終使東羅馬走向崩潰。 Saint Thecla Praying for the Plague-StrickenGiovanni Battista Tiepolo 4 中世紀黑死病 公元 1347-1353 四年間黑死病在亞歐非大陸呈爆發式蔓延 在人類對抗傳染病的歷史上,從來沒有哪場疾病的恐怖程度,能與發生在 14 世紀中葉的歐洲中世紀大瘟疫相比。 引起瘟疫的病菌由黑鼠皮毛內的蚤攜帶來,始於 14 世紀的中亞,俗稱「黑死病」。一旦發生便迅速擴散,從俄羅斯傳至西歐和北非,造成世界 7500 萬生命死亡。 「黑死病」因患者皮膚上會出現許多黑斑而得名,中世紀歐洲無論是衛生條件還是醫療條件都很差,根本無力抵抗黑死病的入侵,痛苦地死去幾乎是必定的結局。 老彼得·布魯蓋爾於 1562 年繪製的油畫「死亡的勝利」,就通過描繪骷髏過境時的恐怖景象,以天災亡靈軍團的隱喻,紀錄了這次歷史上讓人類陷入絕望的黑死病瘟疫。 創作於 1446 年的壁畫《死神的勝利》,被譽爲意大利哥特晚期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描繪的正是瘟疫爆發後死神肆虐的景象。 「下葬隊伍的場面」成爲此時繪畫的常見主題。畫中不再是著名君主或聖人,而是去向墓地的無名受難者。 越來越多人認爲黑死病是神降下的懲罰,教堂強調通過宗教儀式進行救贖,而對抗瘟疫的正確方式是懺悔 —— 當時許多繪畫,都描繪了受難者接受牧師祈福的場面。 死亡,成爲嚴酷的事實。天堂遙不可及,地獄就在人間。以至於中世紀文化中,到處都有瘟疫的影子,人們用這種方式表達社會集體的絕望和沮喪情緒。 在 1348~1350 年間,這場空前的浩劫奪走約 2500 萬-5000 萬歐洲人的生命,佔當時總人口的 1/3,曾熙攘喧譁的城市早已淪爲空城。 直至 1352 年黑死病消失。人們纔敢打開門,走上街頭,等待日光驅散這皮膚之下、深入骨髓的寒冷絕望。 6 米蘭大瘟疫 The great plague of Milan 1629-1631 年 Farewell to Cecilia During Plague in MilanCarlo Belgiojoso 《米蘭大瘟疫》刻畫的,正是米蘭從天堂一夜墮入地獄的瞬間 —— 屍體多到連運屍車都載不下,市民需付給運屍人不菲的報酬,才能勉強讓親人遺體有一席之地。 細究根源,這場災難都是戰爭惹的禍。1629 年意大利正在與德法交戰,德法軍隊聯手把瘟疫帶到意大利曼圖亞。1629 年 10 月,瘟疫波及米蘭 —— 倫巴底地區商業中心。 當疫情初次波及米蘭之時,米蘭起初迅速啓動了教科書般標準的疾病防治措施,包括及時的醫護資源,嚴格的隔離檢疫,以及限制士兵與貨物出入境等等。 然而 1630 年初春,在米蘭舉辦的一場狂歡節,徹底粉碎了所有醫護人員之前的一切努力… 在海量民衆的交叉感染下,瘟疫如同核彈般迅速引爆,繼而徹底失控。 最終,米蘭爲這場狂歡節付出的代價是什麼呢?6 萬具屍體,大概是米蘭當時所有人口的一半。一次節慶,幾乎毀滅一座城。 除了米蘭,瘟疫還波及意大利的許多主要城市,包括那不勒斯、倫巴和威尼斯,最終總共造成 28 萬人的不幸遇難。 7 倫敦大瘟疫 London Black-death Plague「倫敦大瘟疫」是 1665 年~1666 年間,爆發在英國倫敦的大規模傳染病,超過 8 萬人死於瘟疫,相當於當時城市人口的 1/5。 瘟疫被確定爲「淋巴腺鼠疫」引起的大面積黑死病,瘟疫襲擊的第一個地區是倫敦的聖吉爾斯教區。至 1665 年開春,由於人口激增和衛生條件的惡化,瘟疫開始遍佈倫敦城。 同無數類似歷史一樣,疫情爆發之後,國王查爾斯二世及家人率先逃離倫敦前往牛津郡,留下一城老弱病殘,在被木板釘死的房子裏聽天由命。 由於瘟疫蔓延的非常之快,不得不將患病者所住房子封死,門外漆上紅十字,嚴禁出入。每天限定時間從窗口送進食物和水。 「所有店鋪都關門,街上幾乎看不到行人,城內唯一能夠不時打破沉寂的工作,便是運屍。每到夜晚,運屍車咕隆咕隆的車輪聲和哀婉的車鈴聲,令人毛骨悚然。」 The Great Plague,1665記錄顯示倫敦的死亡人數從每週 1000-2000 人持續上升,至 1665 年 9 月,平均每週已經有 7000 人死亡。 幸運的是,在英倫半島南北接壤處的亞姆村,爲了切斷瘟疫的傳播,自願留下的威廉牧師,率領村民們展開了與瘟疫的殊死鬥爭。不幸的是,最終牧師也死於這場瘟疫。 在這樣的特殊時期,信仰讓人們空前團結和虔誠,不同教派的人們摒棄前嫌,在同一個教堂裏聽取佈道,就連鐵石心腸的殺人犯也開始懺悔。 災難確實改變了人們的生活。 大家雖然身處絕境,卻依然在同情別人、互相幫助、奉獻愛心,保持着理性、堅韌和忍耐。 Saint Macarius of Ghent Giving Aid to the Plague Victims 1665 年「淋巴腺鼠疫」是英國本土最後一次廣泛蔓延的鼠疫。之後,隨着英國政府着手大力改善各地區衛生條件,瘟疫的威脅再也沒有大規模出現過。 8 法國馬賽大瘟疫 Plague in Marseilles1720-1722 1720 年,法國城市馬賽遭逢瘟疫侵襲,是該市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一次災難,也是 18 世紀初歐洲最嚴重的瘟疫之一。 這次爆發的「馬賽大瘟疫」是典型的人禍。首例疫情出現在前往馬賽的商船裏,一名土耳其乘客突發疾病暴斃,緊接着主治醫生及數名船員也隨即染病身亡。 當這艘滿載着病毒的「死亡之船」抵達馬賽後,港口機關原本下令將其隔絕,但馬賽的權勢富商拒不從命,因爲有大量進口貨物積壓船上,影響其經濟利益。 於是愚蠢的富商向港口機關施加壓力,強制取消這艘商船的隔絕措施。商船入境後,徹底打開潘多拉的魔盒。 經統計,馬賽的九萬居民中超過半數喪生 —— 這就是商人們爲短視付出的代價。這幅作品真實的還原了瘟疫期間,市政人員在港口附近清理積屍的悲哀情景。 The Plague in Marseilles in 1721,Michel Serre 政府規定:若馬賽市民與其它地方的人有任何來往溝通,將會被處以死刑。爲加強隔離,還建立了一堵高 2 米,厚 70 釐米的瘟疫隔離牆,牆後有守衛把守,徹底與世隔絕,終於快速控制住疫情。 在政府和民衆的共同努力下,馬賽很快從瘟疫中恢復。截至 1765 年,人口增長恢復到之前的水平。正是得益於政府的有效措施,這場瘟疫不像 14 世紀黑死病那麼大的破壞性。 Saint Augustine vanquishing the Plague of Locusts還有一幅關於瘟疫的畫作,就是拿破崙遠征埃及時,委託新古典主義畫家安託萬 . 讓 . 格羅所做的《拿破崙視察雅法的黑死病軍人》。 畫作記錄了當時的著名事件,拿破崙軍隊在雅法(以色列)遭遇黑死病的侵襲。當時流傳謠言,說拿破崙將染病的士兵毒死並燒掉。於是惱怒的拿破崙於 1799 年 3 月 11 日親臨雅法,探望染病士兵。 可見無論在任何災難面前,領袖的精神力量和氣概,都如同強心劑,可以爲散亂的人心注入勇氣與信念,古今皆然。 A monk visiting the victims of the great plague of Milan災難之於人類,就如同西西弗斯的巨石,是一場永無休止的鬥爭。當瘟疫猝不及防來襲之時,熟悉的世界瞬間變得陌生,彷彿每個角落都潛伏着殺機。 The Tenth Plague of Egypt 法國作家加繆,在他諾貝爾文學獎的名著《鼠疫》的末尾寫到:人類終於「戰勝」鼠疫,港口燃起久違的絢爛煙花。 清醒的人們知道,因着人的屢教不改,瘟疫不死不滅,或許將來某日還將選中另一座城市予以痛擊,但加繆藉由主角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在今後,當‘恐怖之神’帶着它無情的屠刀再度出現之時,那些不甘心懾服於災難的淫威、把個人痛苦置之度外的正義之士,一定會做些什麼。 重要的是,我們能否從過去的一場場災難中不斷學習,不斷反省。 真實的記憶,可以促成人們對歷史過錯的道歉。其目的不在於追溯施害者的罪責,而是爲以全社會的名義承諾,永不再重蹈覆轍。 Saint Thecla Praying for the Plague-Stricken 很多人都說多難興邦,到底多難是否興邦? 多難本身並不興邦,關鍵就在於每一次苦難中的人民,是否會長記性,是否能夠成長? 如果遇到災難,就不顧一切的裸奔,就互相怨恨的攻擊,就齷蹉精緻的利己,災難就永遠還是災難,再來一次還是一樣。 只有在災難中的人民,重塑了愛人如己的信仰,無論這災難導致了多大的危害,最終都能戰勝災難。 讓我們堅守希望,靜候黑暗過去,迎接曙光再現。 本文來源:名校研修聯盟、丹尼爾先生 微信編輯:張穗 來源鏈接:mp.weixin.qq.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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