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仇英者，号十洲，其所出微， 常执事丹青，周臣异而教之。 于唐宋名人画，无所不摹写，皆有稿本。” 明 王世贞《艺苑卮言》 今年2月9日至5月17日，美国洛杉矶郡立艺术博物馆（LACMA）展出“何处寻真相：仇英的艺术”（Where the Truth Lies: The Art of Qiu Ying）呈现了中国古代书画史中“明四家”之一仇英的61件画作，策展人由LACMA东亚部策展主任Stephen Little担任。  此次展出亦是Stephen Little与LACMA为了向更多的观众介绍与欣赏中国书画史中仇英这样一位大家之作，Stephen也坦言为了此次展出整整策划了二十四年之久。   美国洛杉矶郡立艺术博物馆（LACMA）展出“何处寻真相：仇英的艺术”官方网站页面 这也是迄今为止亚洲以外的第一次仇英书画大展。展览共分“承先”“早期”“中期”“晚期”“启后”五个单元，以时间轴的顺序呈现了仇英的一生和他的后学者，如仇珠、尤求、仇谱、孙仇聋子、顾见龙、金成、张大千等。    “何处寻真相：仇英的艺术”, 美国洛杉矶郡立艺术博物馆展览现场 整场展出61件作品中，时间跨度从宋元时期绘画。其中包括有摹周昉、王振鹏之作至20世纪张大千仿本。  传周昉《调琴图》纳尔逊·艾金斯美术馆藏 此次展出  张大千《摹仇英沧浪渔笛图》作于1947年 （仇英原作《沧浪渔笛图》曾为张大千收藏）此次展出  仇英《沧浪渔笛图》纳尔逊·艾金斯美术馆藏 此次展出 展出的61件作品中仅有1件为明四家之一文征明《古木寒泉图》隶属于LACMA本馆，其余60件展品来自中国两岸三地、日本、美国、加拿大的16家重要博物馆以及8位私人收藏。 其中上海博物馆是此次展览最大借展方（包括展出了仇英晚年精品之作《剑阁图》）以及台北故宫博物院、京都国立博物馆、大阪市立美术馆、纽约大都会、波士顿艺术馆、华盛顿Sackler、克利夫兰、堪萨斯、旧金山AAM等。61件作品中除了仇英款作品外，包括其他17件中国古代艺术家的作品。  仇英《剑阁图》上海博物馆藏 此次展出 仇英《剑阁图》局部, 上海博物馆藏 之所以此次展览为重量级特展，一是因为传世仇英真迹极少；二也是因为能够将仇英众多精品筹集在一起实在难得。 早在2014年台北故宫博物院曾举办仇英特展；2015年苏州博物馆曾举办“十洲高会：吴门画派之仇英特展”都是历来仇英个展的精品，此次LACMA展出在展品选择和数量上都超过了这两次展览，可以说是海内外非常难得的一次筹划。 出身卑微 却少年有志 1506年，才十二岁的仇英，就寻着父亲的路子选择做了一名漆工。这对于当时贫瘠的仇家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一份营生。位于苏州太仓县的仇家，祖辈都是平民，虽说此时的苏州已经取代了南京成为了江南地区经济中心与文化重镇，但仇家的日子依然过的清贫节制。 清 李岳云绘《仇英肖像》 成为一名漆工，似乎是从仇英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被安排好了的，因为家境的贫瘠，仇英自幼生的瘦小，也没有什么太好的营养吃食。也许，正是这样一种经历，让仇英从小历练了他倔强坚韧的性格。 但谁也没想到，因漆匠的这份经历从中磨砺出的坚韧性格，使得他在多年之后与明代的三位书画家沈周、文征明、唐寅并称为中国绘画史中著名的“吴门四家”。 仇英《松荫琴阮图》台北故宫博物馆藏 此次展出 “何处寻真相：仇英的艺术”, 美国洛杉矶郡立艺术博物馆展览现场 图片来源：台北故宫网站 仇英《松荫琴阮图》局部，此卷和《观榜图》属于台北故宫的首次海外展出。其中左下角“剑光阁”、“华氏明伯”两方印，属于无锡望族华云所有，应该是仇英为华氏所作。图画中有高士二人，对坐松林泉石之间，一人拨阮，另一人停琴聆听。 仇英《观榜图》局部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此次展出 要知道仇英出生时，吴门画派的创始人沈周已年过七旬，文征明和唐寅也近而立之年。明末清初最有政治地位的书画家、评论家董其昌甚至以此评论他：“（仇英）十洲为近代高手第一！赵伯驹后身，即文（征明）、沈（周）亦未尽其法。”实是给予了相当高的认同。 在苏州当时繁盛的经济环境下当漆工不仅要学会识色、调色，甚至还包括图案设计。而漆画图案的来源常常来自画商或自行买卖的职业画家。就这样，仇英借此机会积累了自己的眼力。 仇英《腊梅水仙图》局部,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勤奋的仇英不像别的画家那样仅仅是临摹以绘漆器，而是把所记得的名师画作通通默写了一遍，不仅笔力进增，在这段日子仇英做出了一个改变他一生的想法：离开家乡太仓，去当时苏州首府苏州城。就好比我们这个时代的年轻人们纷纷跻身北上广，只为了追求自己心里那份灼灼的理想之光。 仇英《林亭佳趣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仇英选择在桃花坞开始他的事业。一方面是因为这一带手工业作坊云集，各种铺子与作坊应有尽有；另一方面是因此时的“吴门画派”已经在沈周、文征明的带动下成一时之气。文征明的“文衙弄”、唐寅的“桃花坞别墅”、祝允明的“三茅观巷”通通都在这。仇英也因此自作闲章“桃花坞里人家”，并且他居住的地方离这三人的府上都不远，也许正应了那句“近水楼台先得月”，成为了仇英以后学习耳融目染的前提。 关于此时苏州城繁华的景象也可以从仇英《摹清明上河图》中一窥。在中国古代画史中《清明上河图》共有三个著名的版本，分别是宋代张择端的原版、仇英摹本和清代院体摹本。仇英《清明上河图》不仅画出了明代苏州城的繁荣景象，还包含了市井百态。 仇英《摹清明上河图》局部 辽宁省博物馆藏 仇英曾在明代收藏家项元汴那见到了张择端的原作，于是便有了这个明代版本。他大致遵循了张择端《清明上河图》中的景物布局，但描绘明代中期的苏州景象，以及江南民众的生活，整幅画共有市民、商人、农夫、艺人各种身份共两千多人。并且每个人物的动作、服饰都不雷同，实属不易。 有关于桃花坞的繁荣，唐寅还曾作诗《阊门即事》形容当时的盛况是“世间乐土是吴中，中有阊门又擅雄。翠袖三千楼上下，黄金百万水西东。五更市买何曾绝，四远方言总不同。” 从仇英临摹的古画中，我们可以感受到他不停尝试不同风格、再兼容各家菁华的企图，尤其“南宋四家”马远、夏圭的画风，仇英更是倾注毕生之力持续临摹学习。 仇英《仙山楼阁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仇英此卷即脱胎于南宋“院体”，又兼容文人画之长，具雅逸之致。画面青山白云，翠竹苍松，水阁临流，阁中二人对坐观望山景。特写的景致，劲遒的松枝，坚峭的山石，劲利的用笔，以及小斧劈皴等，都存“院体”遗规。 师承与伯乐 都说千里马自有伯乐寻，倘若无勤奋可能会很难遇到。勤奋的仇英白天在店铺绘漆画，晚上就回到住所把一天所学重新临一遍。碰巧被当时的吴门领袖文征明撞见，也因仇英的质朴与勤奋，文征明决定尽自己之力提携。 仇英《临宋元六景图册》局部，上海博物馆藏 文征明曾邀请仇英共同绘制《湘夫人》但是开始并不顺利，因为仇英从没有过系统的学习，绘画基础几乎为零。为了能不负文征明的厚望，从那一刻开始仇英决定真正钻研绘画，立志成为一名画家。青绿、设色、水墨他通通涉及，因而“上师古人”的必修课——摹古也成了他练习的一部分。
仇英《莲溪渔隐图》局部 故宫博物院藏 描写江南水乡景色，平远山水。右上作者自题：“莲花渔隐图。仇英实父制。”钤“实父”、“仇英”2印 直到1523年这一年，文征明在多次考举失败后接受了工部尚书李充嗣的推荐以贡生身份进京。随后不久唐寅去世，曾兴盛一时的吴门画派开始逐渐衰落（当然，吴门的衰落并非因为文唐两人，而是有其复杂的社会背景）。 仇英 人物故事系列《南华秋水图》天津博物馆藏 也是在这时，仇英决定追随唐寅的老师周臣，希望能尽一己之力传承吴门之气。 仇英 人物故事系列《明妃出塞》天津博物馆藏 本次展览首单元：“承先”（ Precedent）中展出6件作品，就包括文征明《古木寒泉图》及后师承周臣的《北溟图》及《韩愈韩湘子图扇》。
周臣的《北溟图》取材自《庄子·逍遥游》，展现了北溟的大气象。他对水波的刻画尤其精彩，从中也可以看到周臣对南宋院体。也能让我们联想到南宋画家马远的《水图》。 ▽ 请横屏观看 周臣《北溟图》 周臣《北溟图》纳尔逊·艾金斯美术馆藏 此次展出 当时喜好文人画的评论家常常会忽略周臣，因为周臣并非属于“文人画家”，而是与之相反，戾气尤重的职业画家，因此评论家们对他绘画的评价即使有也乏善可陈。说周臣常常是画山水人物，古面奇妆，苍苍之色。认为周臣绘画风格的主要根源是南宋院体画家李唐一系，但我们从他现存的作品中仍能感受到“文人之气韵”。 周臣的画用笔刚健有力，皴法也大多用侧笔斧劈皴，水墨渲染酣畅淋漓，善于表现山峦岩石的体积感和坚硬的质感。在仇英现存的山水画中，我们确实可以找到这样一类以纯水墨为主的风格作品与周臣的类似，譬如《松溪高士图》与《柳下眠琴图》等。 仇英《柳下眠琴图》上海博物馆藏 正是在周臣的指导下，仇英的绘画突飞猛进。明人徐沁曾经在他的《明画录》中记仇英“摹唐宋人画，皆能夺真”。前文也提及，董其昌对仇英在临摹古画方面的功力也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评价他为“近代第一高手”。 六朝时，作为品评中国古代绘画的重要标准和美学原则——谢赫“六法”中曾指出绘画要“传移模写”，既是要将临摹作为学习绘画的重要法则。这个原则是仇英早在漆工时便深深扎下了根基的，直到此时追随了周臣后临尽古人。 但仇英却并非一味的传移模写，而是通过师古人迹师古人心，兼采众长，这也为他日后创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仇英《远眺图》波士顿美术馆藏 此次展出 仇英《濯足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除了仇英早期被文征明的赏识，根据现有的史料记载，沈周、文征明、唐寅、周臣、仇英五人曾合作《桃渚图》以庆祝吴中大家盛桃渚先生五十七岁生日。 另外，仇英“尝游文太史之门，朝夕追随”，同吴中文人大家文彭、文嘉、王宠、王谷祥、陈淳、陆师道、陆治等人往来频繁。祝允明、唐寅和文征明三人都曾在仇英画作上留下题字，其中又以对仇英青睐有加的文征明为最，“仇画文题”也成为当时最受藏家追捧的书画合璧经典。 仇英《上林图》局部,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如台北故宫所收藏仇英《上林图》，卷末并附有署文征明款之隶书全文。内容为司马相如为汉武帝所作《上林赋》内容，赋文以华美词句描写富丽的皇家园囿 “上林苑” 与天子射猎的壮阔场面，呈现汉帝国无可比拟的气魄和声威。用笔工细，设色浓艳亮丽，以精谨造型描绘奇花异卉、巍耸宫殿与迤逶人马，展现天威浩大。 ▽ 请横屏观看 仇英《上林图》
1543年的一天，文嘉、王谷祥和陆治一起到仇英家，看到仇英正在作画非常欣赏，纷纷赞不绝口，要求仇英把画儿赠与他们。 从仇英有限的生平记事中我们可以看到：首先，仇英与吴中文人交往非常亲密；其次，相较其他职业画家来讲，至少在晚年仇英创作自由度较大，否则他可能不会轻易将画赠予他人。这一点在仇英早时客居苏州富商陈官家中时也有所记载，“陈君名官，长洲人，与十洲善，馆之山亭，屡易寒暑，不相促迫，由是获画”。 仇英作品《五星二十八宿神形图》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藏, 此次展出 原属收藏家狄龙（Douglas Dillon, 1909-2003）捐赠作品，他题签：“仇实父五星二十八宿神形图真迹，完颜希贤鉴藏”，卷末有题款：“仇实父摹图，五峰文伯仁赞”，但据推测应为后人摹本。 然而仇英的名声大噪与苏州的富贾商胄接触往来密不可分。整个16世纪，江南私户人家通过经商贸易与大面积占有耕地聚积了巨额财富。苏州作为全国的经济中心，具备强大的购买力。许多富商和文人士大夫不仅乐于收藏，而且具备较高的书画鉴赏水平。 仇英《临赵伯驹光武渡河图》加拿大国家博物馆藏, 此次展出 中年后仇英开始接受富商与收藏家的订件，并且常以驻留在收藏家中的方式，从事临摹古画，或创作。正因此，仇英在这些富商的家中见到了更珍贵的古代画作，且市面上极少副本。其中与仇英往来最密切且最重要的有三位收藏家：苏州陈官、昆山周凤来以及嘉兴项元汴。 他们不仅为仇英提供食宿，还为他支付非常高额的报酬，这让仇英能够专心绘画，而不至于如社会中纯粹的职业画家那样，因功名利禄而分散了精力。 十洲仙境的 生命追求 仇英号十洲，又号十洲仙史。石守谦在《从风格到画意：反思中国美术史》一书中曾谈及：“中国历史上画家以‘仙’为号的现象并不十分普遍，在文人画家中尤其罕见，但是在职业画家中倒不乏这种例子，而只要其以‘仙’为号，十之八九应都是道教信徒。” 仇英《双勾兰花图》故宫博物院藏 这样说来，仇英应是一位道教信徒。仇英生活过的地方，太仓、昆山、苏州等地，自古属吴文化的核心地带。据文献记载直至明代中叶，吴人依然“好谈神仙之术”。由此可见，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历来受道家文化浸染。 仇英《柳荫话别图》美国San Francisco亚洲艺术博物馆藏 此次展出 “十洲”出自道教文学《海内十洲记》，指祖洲、瀛洲、玄洲、炎洲、长洲、元洲、流洲、生洲、凤麟洲、聚窟洲，是神仙栖息的胜境阆苑。在古人的地理观中，人类居住在陆地，四周环绕海洋。十洲就位于这片海域之中，并由仙人管辖，且长有灵芝仙草。 可以看到，仇英以十洲为号，应是为了寄托他本人对逍遥自在仙境生活的向往与追求。仇英一生中绘制过多件作品都看得出他摹古功力的深厚，技法的娴熟，这也是仇英有别于吴门四家最大的不同。并师古人而创新意。 仇英《弹箜篌图》波士顿博物馆藏, 此次展出 仇珠《摹仇英弹箜篌图》巴尔的摩沃尔特斯艺术博物馆藏, 此次展出 明嘉靖三十一年，仇英去世，享年约五十九岁。展览最后一个单元“启后”（ Legacy ）重点介绍他的后学者，如女儿仇珠、尤求、仇谱、孙仇聋子等皆得仇英之法。 王穉登《吴郡丹青志》记载：“仇珠能人物画，绰有父风。”明末清初姜绍书《无声诗史》有：“吴郡自仇十洲以人物名世，而子求继之。凡画道释仕女，种种臻妙。兼长白描，乃院体之能品。”除了近学仇英的仇珠、尤求外，仇英对于明清时期的职业画坛亦影响深远。
仇英《汉宫春晓图》局部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仇英一生中最重要的作品之一《汉宫春晓图》，近六米的长卷中描绘了皇家春季宫闱中嫔妃们一百余人的日常生活，亦被誉为中国“重彩仕女第一长卷”。 画中的每位嫔妃都各有姿态，各具姿色，每个场景都表现出了不同的时代趣味。仇英的绘画不仅继承了宋院体的传统，而且可上窥唐人张萱、周昉及五代周文矩的风韵，但在处理线条与设色的关系上，又表现出了超越前人的精湛技巧和艺术造诣。 仇英《九成宫图》局部 大阪市立美术馆藏 阿部藏品 此次展出 如果说看仇英的画儿，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一定是“色彩”。仇英继承了晋唐绘画在色彩处理上的对比手法，同时更加注重画面色彩的流动性。 比如仇英《桃源仙境图》。青绿设色的山石上署款“仇英实父为怀云（陈官）先生制”。陈官，即是前文提到的苏州富商。整个画面皆用青绿重设色精工渲染山石，林木和山石坡脚施赭石，这是传统青绿山水作法。仇英别具创造的是把仙境的文人均用醒目的白色着衣。 仇英《桃源仙境图》天津博物馆藏 仇英《桃源仙境图》局部, 天津博物馆藏 故宫博物院藏的《莲溪渔隐图轴》《桃村草堂图轴》《玉洞仙源图》也都属于仇英青绿山水的代表作品。 而仇英传世的青绿山水还有另一种风格，比如此次展出的纳尔逊艾金斯美术馆所藏《浔阳送别图》。全卷以白居易（772-846）《琵琶行》为题材而创作的画作，画面表现浔阳江边白居易登舟探访琵琶女的情景，场景空阔，人物穿插其间。细致的笔法、鲜丽的色彩和装饰性的绘画语言，使画面弥漫着梦幻诗意。 仇英《浔阳送别图》局部 ▽ 请横屏观看 仇英《浔阳送别图》
仇英《浔阳送别图》纳尔逊艾金斯美术馆所藏 此次展出 美国艺术史学者高居翰曾提出“降至明代，画家根据审美观念之所趋、身份之认同，或社会阶层之所属，通过对两类传统的选择、折衷，去发挥个人创造，从而成为明清绘画史的主流。”这是明清绘画的特点，同样也是吴门画家显示出的职业画家与文人画家的融合，文人画家职业化、职业画家文人化从这个时期开始两条线路不断交叠。 时至今日，我们在谈论中国古代绘画时都会习惯将它称为中国文人画，倘若我们纵观历史，会发现其中有赵孟頫等人所谈分“行家”“戾家”两家之分。而仇英却始终被视为一个特殊的存在。 仇英《独乐图》局部 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藏, 此次展出 此卷为此次展出的又一亮点作品，画卷内容根据司马光的《独乐园记》立意，依次描绘了弄水轩、读书堂、钓鱼庵、种竹斋、采药圃、浇花亭、见山堂等景致。卷后拖尾接裱为文征明书《独乐园记》、《独乐园七咏》、苏轼《独乐园诗》，以及项禹揆等人题跋。 他以低微画工出身，早期以工笔技法和人物画闻名画坛，虽然后期在水墨山水画上也有不俗的表现，却因为他的出身和文化修养而不被归为文人画家之列。正应了宋人郭若虚那句老话“气韵不可于后天习得。” 明 杜菫《伏生授经图》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藏, 狄龙（DouglasDillon）旧藏 此次展出 尽管在评价方面饱受争议，毁誉参半。仇英却打破了惟文人画的美学体系，并将他与文人画家沈周、文征明、唐寅评为明代四家。他的勤奋刻苦最终使他成为了中国画史中的一代名家。 仇英《海棠山鸟图》上海博物馆藏, 此次展出 然而，有些遗憾的是受新冠疫情影响，国外的美术馆、博物馆开始纷纷闭馆，LACMA策划此次年度重量级展览也在几天前于官网放出了暂停闭馆的消息。 LACMA官网暂停闭馆的消息 虽然不能亲临现场，但相信等疫情结束，仇英这位明四家中最特殊人物的展览会成为近几年全球书画展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次展出。具体开馆时间可以关注LACMA官方网站。 可以说，于仇英，我们应该带着历史全局观的视角给予重新的认知，也才能够深刻地了解仇英的艺术和他所带给世人的意义与价值。 部分书籍文献参考： 1、高居翰《图说中国绘画史》 2、单国霖《仇英绘画风格之分期与演进》，载《美术报》 3、李维琨《吴门画派研究》 4、苏立文《中国艺术史》 5、林家治《明四大家研究与艺术鉴赏：仇英》 6、石守谦《从风格到画意：反思中国美术史》 7、石守谦《移动的桃花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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