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去朋友家串门玩，进门发现家有两位老太太，赶紧问好，拜个晚年。因为自家有老人缘故，很在意这两位老人精神头，看起来精神都很好，尤其年纪大的这位老人家，身材消瘦，穿着坎肩，精神饱满，一看就是非常聪慧敏锐类型。 寒暄后说起来老人家精神好，女主人才介绍年纪大的老人是自己母亲，另一位是丈夫的母亲，春节接来过年，我说真好，很温暖啊。随后告诉我说，她母亲患有老年痴呆症，除了知道姓什么，其他都不记得，也就是说不认人，比如把闺女喊作妹妹姐姐。 听说过老年痴呆，比如美国里根总统，叱诧风云多少年，最后却患此病不胜叹息，自然规律面前任你无名之辈还是英雄好汉，公平公正，也彰显人力的无能为力。第一次接触这种老年人，因为多少了解些，也不算奇怪，不过也很是好奇询问。 对于家人来说，陪伴痴呆老人的共同生活，其中艰辛体验当然不足为外人道，不过对于我的好奇也理解的娓娓道来。这位老人患病后，轮流在七个子女家照顾，每家两个月，“这样轮流照顾倒也觉不着啥，一年不知不觉就过来了。” 我说照顾失能老人不容易啊，回答是啊。平时不敢开门，开门老人会跑出去，如同走丢的儿童不知道回家路。老人家平时唯一爱好，就是胡乱自言自语，甚至骂人。夜里睡不着，还会四处敲门，有时候也会找不到厕所，要及时提醒。有事要出门，则是不敢离开两小时。家有老人，只有挂念。 想起孟郊那首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父母为孩子吃苦受累再多也无怨无悔，因为未来有希望，倒是子女伺候年迈父母无怨无悔的很少，因为没有希望。故此，母爱是本能，人人能去做，子女反哺爱是理性，少有人能做好，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承认人性真实，反倒可以负重前行，也可以看淡母爱伟大。 这位来自农村的痴呆老人很有福气，养育大7个孩子，想当年那是个食不果腹年代，含辛茹苦，有过多少艰辛，吃了多少苦头，所谓大爱不言，默默承受。年老失能后，能够被精心照料，显得精神矍铄，实话实说，并不多见。老百姓有一句话说很“心理”，“年轻享福不是福，年老享福才是福”，人就是怕年轻风光无限，年老凄凉无助，相比之下，年轻多吃苦，年老能享福，才有幸福可言。 想起这位老人在我们进门时候，和大家一样站起来热情打招呼，根本看不出患病，只是后来喃喃自语，有些不正常。这种情况下的自言自语，甚至恶语伤人，除了是症状表现，背后是否也正是自我机体智慧的表达，比如通过这种特殊的互动方式，自我排解内心潜意识压抑，并试图链接社会交往，毕竟能引起别人注意要比默默老去好，小婴儿也会自言自语，自娱其乐，不也在建构社会关系嘛。 回来路上，媳妇说这种情况的老人要是送进养老院，怕是折腾不了多久的。如果家有老人，身体尚好，有精神，不糊涂，生活可自理，这当然是老人的福气，而站在子女角度真的又是子女的福气。 别浪费，多珍惜，好好请益与珍视老人家的生活智慧。生活不容易，你感觉到的轻松，是因为有人替你负重前行，记得且行且珍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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