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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申明一下，我对《红楼梦》的探讨，仅限于八十回，并且以“脂批本”为准。八十回以后的续书，我只作参考。 贾母之死，以及贾母的丧事，都是在续书之中，本来是不作为依据的，当然也不能与秦氏的丧事相比。但是，即使没有描写，我也知道，贾母的丧事之盛，一定比不上秦氏的隆重奢华。  理由很简单，贾母之死，在贾府败落之后。而秦氏之丧，在贾府极盛之时。 王熙凤曾与平儿盘算过：“老太太的事出来，一应都是全了的，不过零星杂项使费，也满破三五千两”。这“三五千两”的杂费，按凤姐的预算：“如今再俭省些，陆续也就够了”。  但是，在第七十二回，贾琏已经“至少还得三二千两银子用，一时难去支借”，需要向鸳鸯通融、偷贾母的私蓄去当当了。 第一次偷当，贾琏承诺：“不上半年的光景，银子来了，我就赎了交还，断不能叫姐姐落不是”，他不是空头支票，而是真的相信自己有偿还能力。因为“几处房租地税通在九月才得，这会子竟接不上”，是周转不灵，不是“河枯海干”。  但是，这笔银子还没到手，就有王熙凤与平儿合作抽头，先敲诈了“一二百银子”的利钱；银子刚到手，又有邢夫人与夏太监，不约而同，各自敲诈二百银子。借当来周转的银子，却填了这一个又一个的无底洞。到将来房租地税收齐，可是要一一赎还的。  当然赎不起。借当之事，也不会只有这一次。过不多久，王熙凤就把自己的金项圈拿出来当了二百银子，以应付邢夫人的敲诈。并且大家心里也都明白，这是有出无入的事情。王熙凤说“这一去还不知指那一项赎呢”，贾母则“怕孙男弟女多， 这个也借，那个也要，到跟前撒个娇儿，和谁要去”。  贾府的家底，是这样一天一天削薄了的，但还不会一下子见了底。问题是八十回以后，有“获罪抄家”的情节，不动产会被抄没，房产地产还不能保全，贾赦、政、珍、琏纷纷罢免，房租、地租、俸禄全部停止。贾府再没有大宗收入。 贾母的丧事，不管王熙凤是否情愿，不管贾政有多少孝心，不管贾府中人多少喜好奢华，都是有心无力的了。  单独对比贾母与秦氏的丧事，其实是不公平的。事实上在贾府盛时，每一件事都隆重奢华。不管是秦氏丧礼，还是元春省亲，甚至连袭人这个没过明路的通房丫头回娘家，都被操办成一场贵妇省亲的盛事。难道是袭人比贾母更受重视吗？  是贾府的财政实力，决定了她们之间的差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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