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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之谦行书临创浅谈

 攒菁堂 2020-03-26





高立栋,甘肃民勤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甘肃省书法家协会直属工作委员副秘书长,甘肃书法院院聘书法家,甘肃省青年书法家协会理事,甘肃省金石篆刻研究院副院长,兰州市书法家协会理事、行书创作委员会主任,兰州市安宁区书法家协会主席,作品曾在《中国书法》、《书法报》、《空军文艺》、《发展》、《甘肃书法》等刊物发表,多次入展获奖中国书法家协会主办的国家级展览





对赵之谦书法的酷爱与学习,源于与先师靳鉴先生的一次对话。多年前,偶与靳先生同观清嘉庆十三年进士、享誉陇原的诗书画三绝大家——张美如之书法作品《陆放翁诗册》,感慨不已。对《集王圣教序》书法,张美如极其深入,字形变化丰富,个别字呈扁形。靳先生告诉我,清代书法大家赵之谦的碑体行书扁字写得更好。抱着一颗探究好奇的心,我开始关注赵之谦的书法,不料却一发不可收拾,临摹不到五天便入展省上的临帖展,后来几次入展全国性书展,鼓舞之下,追摹至今。

对于赵之谦书法的评价,一直以来争议不休。在清末,赵之谦书法有康有为的大声斥责,也有西泠印社的极力揄扬。时至今日,即便赵之谦书风诸体甚是流行,评论仍是褒贬不一。有人认为,赵之谦离我们年代太近,学赵起点偏低,可兴趣使然,没办法。

在碑学昌盛的晚清时代,赵之谦与何绍基书法成就卓著,为世人所推崇。他们以丰富的帖学经验投入碑学实践,以各自的审美视点和创作基点,有意识地致力于碑与帖的沟通、融合。他们对传统融会贯通地汲取和碑学探索上的成功,富有时代意义和借鉴价值。作为同一时期碑学中兴的主要书家,赵之谦与何绍基书法具有多方面的相似点和差异性,在帖学之外另辟蹊径,真行篆隶四体兼精;一样于颜真卿、邓石如、北魏书法得力尤多,人称何氏“魏三颜七”而赵氏“魏七颜三”。

赵氏有一段跋语:“河道州书有天仙化人之妙,余不过着衣吃饭凡夫而已。”天仙脱俗,不食人间烟火,故曰生;着衣吃饭则世俗中事,日日平凡如是,故曰熟。陈振濂则认为,何绍基线条生疏的颤抖和赵之谦的圆熟老练是晚清书坛上代表生熟这两种风格倾向的一对; 在碑学上取得的突破和成就都为后世书坛的创造发展提供了鲜活的示范,对后世书坛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生熟二字,可于此中参悟。赵之谦书画作品中,流丽精巧圆润轻曼的格调和取法的多样性和灵活性,无不显示出他的取巧格调,是一种聪敏绝顶、善于变化的格调。

赵之谦是个很矛盾的典型,一方面他身处清代北碑风的笼罩下,古朴质实的金石考据习气对他仍有相当大的作用,他作书取北碑风尚即是证明。对于帖学,他仍持不屑态度与整个北碑时代相协调。但另一方面,它的趣味已偏离了真正的北碑甚远,拙朴雄强近于木讷、豪迈奔放近于粗野的山林之气,在他的笔下变成更温润灵巧的格局,显示出向帖学靠拢的某些迹象。也许,不妨说:他的书风是碑学其表、帖学其里的一种特定模式。碑学其表,是存身于清代这样一个书法环境所必不可少的条件,而帖学其里,则暗中透示出时代审美风尚的某种微妙导向。赵之谦并不古板和固执,他对这种审美导向是抱欢迎态度并力促其成的。无论是篆隶楷行,他都是那么胸有成竹,婉转流畅,妩媚动人。那一手娴熟书法功夫,实在是使人艳羡不已。

赵之谦博学多才,诸如金石、目录、书画、篆刻之类,无不精通,可使真、草、隶、篆的笔法融为一体,相互补充,相映成趣。他初学颜真卿,在包世臣等人“崇碑抑帖”书法理论的影响下,取法北朝碑刻,并用“钩捺抵送,万毫齐力”之法作书。所作行楷最精美,出入北碑,加篆、隶笔法,且把一种笔法融入诸体,不仅沉雄方厚,而且血肉丰满、婉转圆通,形成“颜底魏面”的艺术风貌,精美绝伦,在书法史上绝无二人。

近年来,我对赵之谦的行书甚为用心、用功。行书至清末,在众多的行草风格已深入人心之时,赵之谦行草书接纳和渗入了篆隶、唐楷魏碑甚至二王书札很多东西,并从中抽绎出新的形式感觉来。其用笔放毫直遂,奇肆朴茂,笔画开张粗阔,并有魏碑笔致,劲辣有力,整体气象张力十足。笔洁恣肆中寓有静穆之气,留得住、放得开,古拙生辣,浑涵苍劲,境界不可谓不高。行虽似婉转舒和内力中敛,不动声色,柔中求刚,润中求苍,松松然中,不失圆健生拙,遒劲清刚。行书点画浑厚,结体宽博,风格沉雄豪放。受此影响,我不论临摹法帖也好、碑版也好,也不管创作怎么变形,基本上都有赵的影子,浑厚宽博与沉雄豪放成为我书法风格的基调。赵之谦勇于探索、善于创新、不蹈古人、脱落时径,才格不羁、洗发新趣、师心自足、别开生面的胆识和进取精神、创作能力令我敬佩不已。长期以来我学习书法也一直不满足现状,为寻求新的可能和新的形式而孜孜不倦,这种心态就来自赵之谦的熏陶。

清朱和羹《临池心解》云:“凡临摹须专力一家,然后以各家纵览揣摩,自然胸中餍饫,腕下精熟。”王羲之告诉我们:“始书之时,不可尽其形势,一遍正脚手,二遍少得形势,三遍微微似本,四遍加其遒润,五遍兼加抽拔。如其生涩,不可便休,两行三行,创临惟须滑健,不得计其遍数也。”当有了一定的基础和认识后,试着临创,将临创的作品和临帖的作品一同悬挂数日,反复比对研究,悟其用笔、用墨及结体之法的差异。艺分万殊,一理贯之。只有真正吃透时,才有可能综合驾驭,融会贯通。

“行远自迩,登高自卑。”书法的临摹创作是一种不为俗累、不为形役、不为物蔽,出于己得的自由活动,其中的微妙之处难以言表。学习古人,遵循古法,这只是途径,关键还要形成并创出自己的风格,“自有之无”才是目的。尤其是运用娴熟的笔墨技巧表达内心幽深的意境时,这种“妙不可言”的特征就非手传口授所能表达,它得之于心而应之于手,发之于中而形之于外,这种感觉不能依靠理论中的概念和抽象的逻辑思维来加以叙述。

通俗地说,书法创作不是集字。我的书法临创,就是按以上思路逐步推进的。很多经典碑帖,我都有尝试的愿望,多方尝试后,我选择赵之谦手札和行书作为现阶段的主攻方向,选择颜真卿行书、魏碑、何绍基信札、赵之谦行楷书作为调节。书法最忌自由体,找不见出处,看不清传统,靠不近门派,是学书大忌。仆以为学习书法要同古人当同学,不要当学生,他学什么你也学什么,不同的学养和理解,加之他的成果,可能得其堂奥绝不一般。希望能技术化剖解经典,积累并运用经典,坚持不懈,沉潜其中,结墨池之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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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经作者授权刊发,文责自负。

主编:麻晓雷

编辑:金界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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