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留园的那些事儿

锦绣文章天下汇 2020-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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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留园的那些事儿

在距今天160年前，清朝咸丰末年，也就是1860年的初夏，一场兵燹突然降临素称“人间天堂”的苏州。

战火从城西大运河畔的浒墅关燃起，连绵10余公里，一直烧到阊门城下，三天三夜的大火，使往日繁华的商贾集市，化作一片焦土，苏州的标志，傲然千古的虎丘塔塔檐、塔刹、塔栏，也在熊熊烈火中成为灰烬，仅留下一个光秃秃的砖筒子，无可奈何地斜指蓝天。

硝烟渐渐散去，烟尘中的城墙外，一所精美的园林竟奇迹般地又显现在苏州人眼里，这所始建于明朝万历年间的园林，此时的园主姓刘，许多人因此就称它为“刘园”，逃脱了兵祸的“刘”园，既奇迹般的存“留”了下来，于是“留园”这个名字，就渐渐叫了开来，直到正式作为园名。

说来也巧，以后的近百年中，留园虽几经兴废，可每次都能绝处逢生，犹如火中涅槃的凤凰，或许也就是因为园名之巧。

留园布局

留园“嘉树荣而嘉卉茁，奇石显而清流通，凉台燠馆，风亭月榭，高高下下，迤逦相属……”在苏州的各处园林中，不但以其规模大而著称，而且在建筑艺术上也独创一格，它巧妙运用了建筑空间的衬托、对比、大小、疏密、藏露等布局形式，全园可分为中、东、北、西四部，景色互异。

在中部山池东侧别开生面安排了空间组合丰富变幻的建筑群组，间列石峰，作为客厅和书斋区，重檐叠楼，曲折幽深。留园有连绵七百余米的长廊，有数十峰姿态各异的太湖石峰和几百方镌刻有历代名家书写的书条石构成了中国石文化的重要内容，有苏州各园林中最富丽堂皇的厅堂，园西和园北还有一道青青的土岗和一脉恬静的田园风光。

留园假山

留园的假山特异，山腰建有一道云墙，把山分割成两截，半截隔在墙西，构成西部主景，半截隔在墙东与园中主要景观紧密结合，主山偏北，和主厅涵璧山房隔池相望，东西横向展开，山峦起伏蜿蜒。

山南池边用水平结构，岩层叠置，挑出临池石矶，呈现山势不高的平远山水意境，又符合“远山无脚”的画论。山上有古树和岩石相拥，生机盎然。

副山紧贴西墙，南北展开，大部分采用黄石堆叠，显示峻峰高拔，以墙边爬山廊为山脊线，山势节理分明，主、副两山的旁支余脉凸凹十分得体、自然，在西北部两山成垂直交汇，形成一道峡涧，两岸用竖向岩石构成悬崖深壑，中架飞梁，从远处眺望，似觉得池中之水系从山中的这道涧溪奔冲而下，水的源头绵绵不尽，另有数架石板小桥，或架山中，或低贴水面，使人恍若置身自然山水之中。

假山堆叠得好，水池配置也相当得体，一派近水远山画面，水池南岸有平台突出水中，夏日清风阵阵，莲叶田田，是赏荷的好地方。秋夜月华如水，对酒邀月，更显得风流潇洒。水流由前台绕过流向东南，形成水尾。整个水系布局，空灵活泼。

东园到清代屡屡易主，嘉庆二年（1797年），吴县洞庭东山人刘恕移入园中，刘恕在徐氏东园的基础上扩充建成寒碧庄。

据书条石《寒碧庄记》说，刘恕“传经堂”，堂西南有“卷石山房”面山临水，又有“听雨”“明瑟”二楼，楼东有矮屋“绿荫”，又有“寻真阁”，“垂杨池馆”、馆外有桥，过桥有山，循山历竹径有“半野草堂”“餐秀轩”，堂轩之间贯以长廊，“总名之曰寒碧庄”。

关于“寒碧”的涵意，有人说“以其中多植白皮松，故名”，也有人称“竹色清寒，波光澄碧”因名之。大致景观已经和现在的留园差不多，“明瑟楼”和“绿荫”至今还是沿用的这些名字。

刘恕无声色之好，唯爱花木奇石，著有《牡丹新谱》、《茶花说》、《石供说》，他不惜重金，寻觅石峰，陆续聚集了十二石峰，并根据石峰的形神取名为：奎宿、玉女、箬帽、青芝、累黍、一云、印月、猕猴、鸡冠、拂袖、仙掌、干霄。又请被画苑推为尊宿的昆山人王学浩制成画册，苏州进士潘奕隽配上诗句，自刻闲章“寄傲一十二峰之间”，又自号“一十二峰啸客”。

十二峰眼下在园中都能找到，游客如按图索骥，或许也是一种乐趣。池东岸边的“印月”峰，高约2.2米，正面小而背面大，整块峰石呈圆方形，此峰中部有一天然涡孔，状如盆口，刘恕自己曾写道“一隙仅容鉴，空明洞碧天。凌虚忽倒影，恍若月临川。”

峰石倒影映入池中，涡孔恰如一轮满月，中秋天上月明，水中月影常圆，一年365天，天天可以掬水玩月，峰旁有河滩踏步，以备捞月之用。水边还能见到一座亭亭而立的玉女峰，远远望去雾鬓风鬟，素裳曳地，恰似美人临水梳妆，宛转多姿，真是风情万种。

刘恕后来又找到了独秀、段锦、竞爽、迎辉、晚翠五峰及拂云、苍鳞两支松皮石笋，安放在书馆庭院里，位于窗前阶畔，墙根坡角，在书室与曲廊包围的碧桐翠竹之间，称为“石林小院”。

在仅半亩的天地里布置了8个形状不同的小天井，有的几块湖石，数株秀竹；有的石峰矗立，悬萝垂蔓；有的石笋参差，芭蕉临风；通过各式窗宕与门洞，组成许多局部框景，成为一幅幅立体画卷，瘦漏皱透俱备，实在美不胜收。

其实，刘恕看来爱的是石，实际上是用石来比喻人的品格。他自己说，在观赏石时反省自己，则“棱历可以药靡，雄伟而卓越可以药懦，空明而坚劲可以药伪”。以石峰的透空、挺拔与棱角分明作治疗软弱、怯懦与虚伪的良药，可谓石文化的妙论，儒家美学观念的注解。

（节选自中国语言资源有声数据库、中国语保工程苏州方言发音人，《苏州园林绿化志》丛书责任编纂沈亮《说说留园的那些事儿》）

十二峰凝结着留园园主的毕生心血，它们候过了战火，候过了寂寥，如今候来了你我。

今人能为它们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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