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Marco:“你为什么这么反感浪潮?” Karo:“Marco,睁开你的双眼吧。浪潮正在扭曲的壮大起来。” …… Marco:“浪潮对我意义深远。” Karo:“什么意义? Marco:“归属感。……你也清楚,你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但我没有。” 二、 我去了广州听一个后摇乐队的演出。以前从没一个人在异地特意跑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进去前手臂上盖了印章,连随身携带的袋子也贴上同样的骷髅纸贴。清一色的年轻人和青年人。 一开始很拘束。人们都是三三两两的去,而我只得一人。 我甚至连打个手势叫waiter来点饮料都觉得尴尬。 胃本来就不大好,不打算喝酒。结果waiter来了,问我:“喝什么?”菜单上没几样饮品,于是我点了喜力,他说没有;我又点了百威,他说卖光了。郁闷之时,他指了指旁边,说:“喝虎牌吧,在这里,大家都喝这个。”我茫然然就点头了。 演出开始后,气氛开始热闹起来。 随着演出顺利的进展,一个高潮接一个的迭起,人群开始波浪式的涌动。旁边不相识的人凑过来搭话,我拘谨的回了几句。他人随手就过来借了打火机,一切都很自然。隔壁桌的人开始旋烟,而我也很顺手的将自己的白万礼尚往来。我们随着鼓乐摇摆身体,随着吉他的旋律晃动脑袋。原本稀疏的几个小团体,突然熟烙起来。话越说越多,甚至一起在后摇氛围下拉着手踏起了小碎步。 我之前一直焦虑的等着我友人小布来,因为我很怕在一个群体里显得自己形单影只。 但到即将散场时,他来了,我却早已浑然跟旁人犹如多年好友一样打趣了。 三、 狂热群体的根源在于没有自我认知价值感。 人群需要同质化。 正如人民需要信仰一样。 [ 埃里克·霍弗指出,一个人愈是没有值得自夸之处,就愈是容易夸耀自己的国家、宗教、种族或他所参与的神圣事业;这本质上是对一种事物牢牢攀附——攀附一件可以带给我们渺小人生意义和价值的东西。 ] 我记得前几天不知从哪本书里看到,它阐述的大概意思是,人类是一种需要同质化的生物群体。 当一个人并没有或者无能力去发掘出自己内在真正的自我价值的时候,他就开始趋同于其他主流人群或者非主流人群。他需要一种归依感,尽管这种归依感是虚无的,但只要他觉得自己是混在人群中的人,他并没有被人群抛弃,那么他就得到了满足。而那些怪异行为的狂热者,尽管看来和主流人群格格不入,却相反的,更是证明了他们是一群被“同质化”的人。 人类需要同质化。需要集体归宿感。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人,在一个协调统一的团体里,会感到十分无助,而为了使自己融入这个团体里,来证明自己也是人群中的一员,他会加入这个团体,拥戴这个团体,甚至将一直誓死效忠下去。 有时我们会因为旁人的喜恶来决定自己的喜恶,有时我们会去贬低那些我们心底本来喜欢但别人不屑的东西,有时我们明明是赞同别人的观点,却为了突出自己的不同而进行强烈反驳,这恰恰就是“同质化”的可悲之处。 四、 整齐划一的衬衫、整齐划一的手势、整齐划一的口号、整齐划一的目标、整齐划一的人。 这些会让你记起什么?我记起了高考。 高考的浪潮席卷了一代又一代人,尽管结果不一定代表了什么。但至少,我在高考后,惶然了很久很久。一直处于茫点中。 类似浪潮的运动,你又会想起什么? 你以为法西斯都很荒谬?你以为“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很滑稽?你以为……? 事实上,当你处于一个整齐划一的群体里,你也许会连自己是谁,究竟为什么要干这事都摸不清楚,而你高呼这些口号,就如它是你所崇尚的自由或生命一样贵重。 勒庞的群体精神统一性心理学规律指出:“约束个人的道德和社会机制在狂热的群体中失去了效力”。它可以让一个守财奴变得挥霍无度,把怀疑论者改造成信徒,把老实人变成罪犯,把懦夫变成豪杰。 五、 [ 当我们悠久的信仰崩塌消亡之时,当古老的社会柱石一根又一根倾倒之时,群体的势力便成为唯一无可匹敌的力量,而且它的声势还会不断壮大。 ] 想一想,独裁主义,是否存在就是合理?而我们在从众和寻找自我的路上,又走了多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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