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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勇是玉溪市收藏家协会副会长兼秘书长，一生热衷于收藏。在他所收藏的瓷器、石雕、木雕等且具有地方文化特色的藏品里，有一个特殊类别，它不仅是我国古代丧葬制度持续发展的产物，滥觞于秦汉之际，发展于魏晋，完善于北魏，兴盛于唐，延续至明清，并经历了由砖造到石刻的转变，以记录逝者姓名、卒年和生平事迹等有关内容为主，人们给了它一个固定的称谓，叫“墓志”。墓志在今天成了后人探究历史与文化的一种重要途径。 基于研究、延续和保护当地文化遗存的目的，赵勇历经多年收藏了30多块墓志，这些墓志不仅横跨元、明等历史时期，更有大理国的。近日，记者拜访了赵勇，与他聊起了墓志收藏。
墓志种类各不同 赵勇在红塔区北市区花鸟市场有一间藏馆。藏馆中，玉溪窑青花瓷和雕刻精美、栩栩如生的石雕、木雕等藏品错落有致地摆放其间。藏馆的一角，地上放置着几个经过雕琢的圆形石块。之所以称其为“石块”，这只是一个外行人目睹它们时的称呼罢了。 走近细看，这些圆形石块中间都雕刻有一个八宝莲轮图案，周边还刻有文字和一些纹饰。因年代久远的缘故，所刻文字部分模糊。不过，其中一块依然能分辨出“皇庆”二字。“皇庆”是元朝时元仁宗的年号，这个年号预示着这块墓志已有600多年的历史了。 正当记者对这块墓志迷惑不解时，赵勇做了一番解释。他说：“这些都是元朝时期的墓志。”通常情况下，方形的墓志较为常见，圆形的并不多见。对此，赵勇继续说道：“元代时，受到蒙古文化的影响，墓志有的为圆形，墓志中间的位置会雕刻八宝莲轮图案，寓意美好。随着朝代的更迭，明王朝在取代元朝之后，为巩固对边疆的统治，派沐英驻守云南，并进行了大规模的移民。在移民到来的同时，汉文化也随之而来。此时的墓志形制受汉文化的影响，变成了极具中原文化特征的方形。” 采访中，记者得知，赵勇收藏的这些墓志基本都来自滇南一带，而他早在20年前便已涉足墓志的收藏。由于墓志本身在人们的传统意识中属于逝者之物，很多人对此颇有忌讳，使得那些历经数百年历史的墓志常常散落在乡村的田间地头，无人问津。基于对地方葬俗探究，赵勇摒弃了忌讳，奔走于村落之中，寻觅具有历史和文化内涵的墓志。经过20多年的寻觅与收藏，如今赵勇已收藏了30多块墓志。这些墓志大小不一，形制不同，有的还刻有梵文。 在赵勇的藏品中，记者注意到这样一块墓志，它体型不大，却早于元、明两代，其形制既不是圆形，也不是规整的方形。细看墓志内容，其间有“文安”“文治”字样。记者翻阅文献得知，“文安”“文治”均为大理国年号，也就是说这块墓志为大理国时期的居民所有，如果按中原朝代来分则为宋代。这块墓志有一个称谓，叫作“随形碑”。聊起此碑，赵勇说：“‘随形碑’依据字意，可简单理解为没有固定形制，随石取形，随形制作，且蕴含着早期中原墓志的影子，而它据说可追溯到两晋时期。这块墓志是我在2011年，从通海寻觅而来，它对考证大理国时期通海的历史文化有着重要的意义。” 墓志中的文化遗存 提及大理国，人们都知道，它的开国皇帝段思平曾在通海担任节度使，而这也让通海与大理国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要说到赵勇所收藏的多个历史时期的墓志所隐藏的地方文化遗存，则要从另一个人们并不熟悉的词汇说起，它叫“阿吒力”。 据了解，“阿吒力”为佛教密宗的一支。赵勇说：“据我所知，阿吒力教于南诏时期传入今云南大理地区，并逐渐在大理国地区广为流传。古代大理国信仰的阿吒力，是密宗中自成体系的一支，可称之为‘滇密’。”那么，赵勇所收藏的这些墓志，又能反映出什么文化呢？ 先从墓志中来看，赵勇收藏的墓志中除汉字外还刻有梵文，而梵文常见于佛经典籍之内。既然梵文出现于墓志上，就说明这与古时人们的信仰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再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古时大理国的疆域包括了云南、贵州西南部等地区，而地处云南中部的玉溪自然也是大理国的下辖之地。既然大理国地区“阿吒力”广为流传，那当时的玉溪当然也是盛行的。而这也是赵勇所收藏的30多块横跨大理国（宋代）、元代、明代的墓志中，部分会出现梵文的原因。 据了解，自南诏王劝丰祐以后，佛教特别是“滇密”阿吒力教逐步盛行。在南诏国世隆执政时期，唐王朝屡遣使者到南诏，都被拒绝。后西川节度使高骈了解到“其俗尚浮屠法”，就派了一个叫景仙的僧人充当使者，世隆不仅对此率臣礼拜，并主动重启了与唐朝之间的交往。南诏灭亡后，到大理国时期，佛教之密宗兴盛不衰，上下崇佛，蔚为风尚。由此，云南才有了“妙香佛国”之称。随着朝代的更迭，在诸多原因的作用下，阿吒力教从元朝以后便走向衰落，并在明朝中期以后渐渐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阿吒力教从葬法来说，历经南诏后期，以及大理国、元、明四个时期，约800年。葬俗中，人在过世后，其家人会请阿吒力僧人来主持法会、诵经，在三日后或吉日火化，骨灰装入十二生肖、五方佛等陶罐或玉溪窑青花葬罐内，上立或下垫经幢、墓幢碑，并相隔七日请阿吒力僧人作斋。我觉得，玉溪窑元、明两代的青花瓷最重要的文化用途就在于阿吒力教的葬俗，而多个历史时期的墓志收藏，则可以与我收藏的玉溪窑青花相互映衬，并形成一个葬俗文化体系，可以让更多人了解玉溪的本土文化。”赵勇说。 编辑：蒋婵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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