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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唐代诗人卢纶之《晚次鄂州》

 凌虚阁主 2020-04-10

读唐代诗人卢纶之《晚次鄂州》

原作:

云开远见汉阳城,犹是孤帆一日程。

估客昼眠知浪静,舟人夜语觉潮生。

三湘愁鬓逢秋色,万里归心对月明。

旧业已随征战尽,更堪江上鼓鼙声。

从古到今,于诗人笔下最易得见的便是他乡逆旅,家国情怀,尤其是战乱频仍,朝代更迭之时的作品,也最易动人心魄。所以严羽认为:"唐人好诗。多是征戍,迁谪,行旅、离别之作"。

本诗作者卢纶,生活于唐天宝至大历年间,被称为大历十才子之一。而这首诗,应是作于天宝末年,据《全唐诗》中所注本诗“至德中作”,当时正值唐朝安史之乱前期。由于战乱导致诗人被迫浪迹他乡,流徙不定。当时他曾经做客鄱阳,在路过三湘,旅次于鄂州之时写了这首诗。

“云开远见汉阳城,犹是孤帆一日程。”诗人从首联直接点出了地点,同时通过对景物的描写,透露出内心促迫欲归的消息。我们通过“远见”、“犹是”可以很容易体会到诗人那种急切的心情,在云开之处,便是汉阳,但这时的“见”实为心见,而非眼见,为什么?次句的“犹是孤帆一日程”道出原因。还有一天的水路,是不可能看到汉阳城的。“孤帆”一词更加深了对客旅情怀的渲染。乍读此联,竟让我无端的想起另外一位诗人的一句诗“无端更渡桑干水,却望并州是故乡。”大概是因为汉阳也非诗人故乡罢。诗人的高明之处便在于喻情于景之中,这也是唐诗的一个特点。

次联则通过“估客昼眠”、“舟人夜语”两种视角,以第三者之眼所见,宛转反应出诗人的羁旅情怀,同时,也是对首联促迫心情的进一步描写,并引申出颈联的客子之悲与对故土的怀恋之情。本来因战乱而飘零,已使我两鬓如霜,偏又值这肃杀的秋天,孤身客行于三湘之地,离家万里,欲归不能,这一片乡情,也只能托与天上的明月。一个"逢"字,将白发与秋色融入一炉,一个"对"字,把有心与无情结为一体,如何不令人读之而心有戚戚焉!

尾联直陈诗人的感慨。“旧业”指家中原有用以维持生计的产业,它已随着战乱而化为乌有。“鼓鼙”借指战乱。战争本已使人倾家荡产,江海飘零,更哪堪再听到江上传来战鼓的声音?

此诗读罢,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仿佛在那个时候,我就在那只孤舟之上。与诗人有着同样的急迫、无奈、与悲凉。

孔子说:“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写诗者如此,读诗者亦未必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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