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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写给三毛的信:如果有来生,愿你做个普通的女子

 老鄧子 2020-04-11

本文转载自:世界音乐公众号(allworldmusic)

亲爱的三毛:

生日快乐!如果你还在世,应该是个年近80岁的老太太了。以你的性子,就算已经满头白发步履蹒跚,依旧还是会走在路上吧?肯定不会宅在家里打打牌喝喝茶安心养老的。

晓梦蝴蝶 潘越云 - 回声 三毛作品第15号
和你一样,我也是一名文字工作者,曾疯狂地粉过你。
 
只是看过你的《万水千山走遍》,就骄傲地自诩是一枚文艺青年;只是听过你写的《橄榄树》,就觉得你是文学音乐皆通晓的大才女;只是知道你走过那么多国家,就也梦想着自己某天也能仗剑走天涯;只是了解你和荷西那段旷世情缘,就期盼着也要找个心心相印的灵魂伴侣。

梦田 潘越云;齐豫 - 回声 三毛作品第15号
这么说吧,这种崇仰的心情啊,类似于鲍勃·迪伦对凯鲁亚克那般。同样是,将一个人视为精神领袖,又将其作品奉为圣经。
可惜的是,我得了追星的病,却偏偏没有鲍勃·迪伦的命。而且,你也不是凯鲁亚克啊。当我去掉偶像滤镜之后再重新了解你,才发现,你哪里是什么惊世奇女子,不过是一个热爱生活懂得生活的普通女子罢了。

潘越云 - 回声 三毛作品第15号
真正的奇女子,通常应该是张爱玲、萧红那一挂。有记录时代抨击社会的传世之作,如在《半生缘》里写命运之无奈,又如在《呼兰河传》中写小人物之卑琐。也有才子佳人轰轰烈烈的惊世爱情。
你却恰恰相反。你笔下的《撒哈拉沙漠》不见优秀作家标配的悲悯与愤世,反倒充满无边想象与人间美好。其中一段太好笑了:你超用心地布置了房子还在屋顶种了绿植,结果被隔壁的羊全吃了,然后气到扇了羊一耳光。你真是完全没有作家包袱啊,就像生活在我们身边又普通又可爱的小姑娘……

梦田 潘越云;齐豫 - 回声 三毛作品第15号
1985年,你写下了11首歌词,后来这些歌串联成了一张专辑,名叫《回声-三毛作品第15号》,这些歌曲浓缩了你的大半生,歌词简单易懂却动人心扉。齐豫用自己的嗓音演绎着你的故事,她说:不是每个人都有三毛的勇敢。为了追寻心中所爱,不惜跋涉漂泊,浪迹天涯。《橄榄树》里简简单单的“流浪远方,流浪”,却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立体的三毛。

橄榄树 齐豫 - The Unheard Of Chyi
你就是这么简单的姑娘。你对爱情要求的也不多,像初恋的小女孩那般纯粹。荷西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孩,你却愿意和他扎到鸟不拉屎的大沙漠里生活,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而且对面还是个垃圾场。
幸好你有一双能变废为宝的巧手,能把瓶子、轮胎等破烂儿变成好看的家居装饰,让在我们看来如此简陋的住所也能变得颇有意趣。

听说你小时候在作文《我的理想》里写过:“我长大了,要做一个拾破烂的人。”这样看似荒诞的理想,居然被你实现了。

环境恶劣的撒哈拉、走遍万水千山的艰难,在你这里都被包装成了诗意浪漫般地流浪“,带“歪”了后面那么多女孩子。

她们带着对诗和远方的向往,穿上三毛同款的波西米亚风长裙,跑到世界各国打卡拍照,却总是东施效颦。连我都被你铺设的美好想象欺骗了,不远万里去了趟撒哈拉沙漠,被驾驶技术彪悍的埃及小哥颠得一路狂吐……

沙漠 齐豫 - 回声 三毛作品第15号
你作词的《沙漠》里,明明有好听的驼铃声啊,怎么我去了连骆驼的影儿都没见到呢。你明明写着去沙漠是寻找自己前世的乡愁啊,怎么我去了倒觉得无比寂寥,更想赶快回家了呢。或许是因为我没有如你一般能够发现美的眼睛吧。

“你来了来了一场生生世世的约会,我不再单独走过秋天”。
荷西走后你悲痛欲绝,但还是选择坚强地活了下来。本以为时间已经治愈了你的伤口,未曾想12年后你还是走了。明明乐观潇洒了一辈子,为何最后那么懦弱呢。

今世 齐豫 - 回声 三毛作品第15号

你还在世时,有个姑娘也给你写过信。她说自己住的是租来的斗室,她的生活很不快乐。你回复她:

“ 如果是我,第一件会做的事情就是布置我的房间。我会将房间刷成明亮的白色。在窗上做一个美丽的窗帘。在床头放一个普通的小收音机。在墙角做一个书架。给灯泡换一个温暖而温馨的灯罩。然后去花市仔细的挑几盆看了悦目的盆景放在房间的窗口。如果仍有余钱。我会去买几张名画的复制品——海报似的那种,将它挂在墙上。”

能说出这番话的三毛,一定是个能从绝望中找到希望的人,怎么可能是懦弱的呢?我突然恍悟:不敢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我们,其实才是懦弱的啊。你才是那个真正勇敢的人呀。
荷西走后,你选择坚强地活着,是因为无法割舍对生活的热爱;荷西走后12年你选择离开,又是因为,在这段时间里,你终于把千山万水走了个遍,终于完成了自由最后的使命。该做的都做了,所以才不带遗憾地离开了。

北大教授张颐武说的那句话没错:“三毛的成就主要不是在文学上,而是在生活方式上。”是啊,你最大的成就是,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大多数人向往又做不到的方式,度过了一生。

责编:王垚

审校:娜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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