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元辉 宗敞,凉州人,生卒年不详,后凉、后秦时期的著名才子,曾任凉州别驾。关于他的事迹,在《晋书·载记》第十七和第二十六有所记载,通过他出使秃发傉檀、给姚兴的上书以及别人对他的评价,充分显示了宗敞的横溢才华。 403年8月,后凉吕隆投降后秦,率百官及万户迁往长安,后凉正式灭亡,后秦任命王尚为凉州刺史。404年,南凉秃发傉檀称臣于后秦,406年十月,后秦姚兴任命秃发傉檀为凉州刺史,接收姑臧,同时征召凉州刺史王尚回长安。 凉州刺史王尚接到诏书后,随即派遣凉州别驾宗敞来到青海乐都,宣读秃发傉檀为凉州刺史。秃发傉檀早就听说过宗敞的大名,见到宗敞,大悦,对宗敞道:“孤以常才,谬为汝尊先君所见称,孤每自恐有累大人水镜之明。及忝家业,窃有怀君子。不图今日得见于卿,大慰吾平生之所望也”,对宗敞评价极高。 宗敞引领秃发傉檀由乐都迁都姑臧后,就要护送凉州刺史王尚回长安。秃发傉檀恋恋不舍曰:“吾得凉州三千余家,情之所寄,唯卿一人,奈何舍我去乎?”宗敞曰:“今送旧君,所以忠于殿下。”秃发傉檀曰:“吾今新牧贵州,怀远安迩之略,为之若何?”宗敞向秃发傉檀推荐了许多凉州当地的人才,宗敞介绍说:“凉土虽弊,形胜之地,道由人弘,实在殿下。段懿、孟韦,武威之宿望;辛晁、彭敏,秦陇之冠冕;裴敏、马辅,中州之令族;张昶,凉国之旧胤;张穆、边宪,文齐扬、班;梁崧、赵昌,武同飞、羽,以大王之神略,抚之以威信,农战并修,文教兼设,可以从横于天下,河右岂足定乎”,宗敞的大力推荐,为秃发傉檀占据凉州奠定了雄厚的人才基础,而宗敞也出色地完成了使命。 王尚回到长安后,被姚兴以隐藏后凉宫中之人和擅自杀害逃亡之人等论罪。宗敞得知此事后,便上书后秦姚兴,恳切陈词,请求放过王尚。因为宗敞的这篇文章语言优美,有理有据,文采斐然,故被《晋书》全文收录,其文曰:
臣州荒裔,邻带寇仇,居泰无垂拱之安,运否离倾覆之难。自张氏颓基,德风绝而莫扇;吕数将终,枭鹗以之翻翔。群生婴罔极之痛,西夏有焚如之祸。幸皇鉴降眷,纯风远被。刺史王尚受任垂灭之州,策成难全之际,轻身率下,躬俭节用,劳逸丰约,与众同之,劝课农桑,时无废业。然后振王威以扫不庭,回天波以荡氛秽。则群逆冰摧,不俟硃阳之曜;若秋霜陨箨,岂待劲风之威。何定远之足高,营平之独美!经始甫尔,会朝算改授,使希世之功不终于必成,易失之机践之而莫展。当其时而明其事者,谁不慨然!既远役遐方,劬劳于外,虽效未酬恩,而在公无阙。自至京师,二旬于今,出车之命莫逮,萋斐之责惟深。以取吕氏宫人裴氏及杀逃人薄禾等为南台所禁,天鉴玄镜,暂免囵圄,讥绳之文,未离简墨。裴氏年垂知命,首发二毛,嫠居本家,不在尚室,年迈姿陋,何用送为!边籓耍捍,众力是寄,禾等私逃,罪应宪墨,以杀止杀,安边之义也。假若以不送裴氏为罪者,正阙奚官之一女子耳。论勋则功重,言瑕则过微。而执宪吹毛求疵,忘劳记过,斯先哲所以泣血于当年,微臣所以仰天而洒泪。且尚之奉国,历事二朝,能否效于既往,优劣简在圣心,就有微过,功足相补,宜弘罔极之施,以彰覆载之恩。臣等生自西州,无翰飞之翼,久沈伪政,绝进趣之途。及皇化既沾,投竿之心冥发,遂策名委质,位忝吏端。主辱臣忧,故重茧披款,惟陛下亮之。 这篇骈文,全篇以双句为主,讲究对仗的工整和声律的铿锵,文采艳丽,一气呵成。文章首先夸赞后秦的强盛,拯救了凉州黎民百姓。然后重点叙述了凉州刺史王尚的功劳,说他受命于危难之际,“轻身率下,躬俭节用,劳逸丰约,与众同之,劝课农桑,时无废业。”接下来陈述和分析了王尚的一些罪行,说那只不过是“吹毛求疵,忘劳记过”,如果以此定罪,必然会丧失民心,使天下人“仰天而洒泪”,希望陛下明察秋毫,放过王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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