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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全班后腿的初中男孩被隐性劝退: 我们的教育能容下一个差生吗?

 帝呱呱星球 2020-04-16

前几天,看到一个语文老师在私立学校任教三年后选择离开教师行业的文章,让我很是感慨。

老师姓张,90后,大学毕业后去了河北一家私立学校,这所私立学校是当地的明星学校,学校实施军事化管理。

教师薪资直接与学生成绩挂钩,同样一场考试,有的老师能因为学生成绩好而月薪过万,也有老师会被扣钱至寥寥千元。

张老师讲了班上一个叫做周冲的男孩,15岁,是班上的问题学生。他每次英语都考不好,拖了英语老师的平均分,所以很不受英语老师的待见,时常在学校被打被骂。

张老师说自己没有刻意管过周冲,只是适当的鼓励了周冲几句,他的语文成绩就慢慢上去了。然 而,英语和数学落的太多,基础太薄弱,老师并没有很大的耐心等待孩子一点点变好。

最后,因为英语数学总是拖老师的平均分,被“隐性”的劝退学了。没有了周冲,班级的英语平均分重回学校单科第一,英语老师很开心,终于不用为此事焦头烂额了。

张老师说,在这个学校任教三年后,她当老师的热情一天天熄灭了,终于她决定辞职不做老师了。

看完张老师的文章心里五味杂陈,因为像周冲这样的学生,我在学生时代也遇到过。

中考结束后,我考进了市重点,学校在我们那一届刚刚取消了成绩分班,也就是不再根据考试成绩将学生分为所谓的优等生、差等生班级。

但事实上,即便没有分开,在一个班里,优等生与差等生也有着一道“隐形的鸿沟”,大家互相不怎么有交集,甚至连话都很少说。

整个高中三年,我都是在所谓优等生阵营的,在大大小小的考试里,一直都霸占着全年级第一的位置。

但我并不是一个严格定义的“好学生”:

我会翘掉学校给我们几个尖子生专门开的补习班,去看我们班男生跟隔壁班的足球比赛;

也从不会在学校开学典礼上,像其他优秀学生代表那样说一些假大空的话说整整十几分钟;

课堂上,如果老师讲的内容都会,我就开始做不会的题或者看课外书。

因为学习好,所以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斥责我这种“离经叛道”的行为。

但对于班上的差生,老师就没有那么仁慈了。老师会阴阳怪气的嘲讽,也会一把把差生从椅子上揪起来推到门外。

当然,有压迫就有反抗,高二文理分班后,有一次英语老师当着全班同学骂一个差生A,A恶狠狠的瞪着老师,然后恶狠狠的踢倒板凳,推开桌子,离开了教室。

A是班上差等生里的“老大”,向来带头起哄或者跟老师对抗。这样敢带头反抗老师的,那在老师眼里,就是“社会小混混”。

我从来不会觉得我跟这个“凶神恶煞”的同学A有什么交集。

进入高三之后,每次模拟考我的成绩都比年级第二高30分-60分,感觉学有余力,加上对敷衍的校广播电台不满意,我就跟校长申请,想承办校广播电台,每天课间操和早餐的时候,选播一些音乐和励志稿件,给同学们提供一些“精神放松”。

校长一开始不同意,觉得耽误学习,在我再三保证不会影响学习后,校长同意每周两天时间,我可以去播。

拿下校广播电台后,我开始在班上“物色”嗓音好听的“播音员”,A进入到我的视野,他在课堂上回答过问题,嗓音很好听。

我去找他,请他来播音,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的邀请。

说实话对于拒绝我是有预期的,我想像过他有N个理由拒绝我:比如好学生都是怪胎;比如耽误学习;比如不感兴趣等等。

 我说如果你怕耽误学习,我可以帮你补习功课,而且我尽量保证不耽误你太多的时间。

他还是直接拒绝。

我又继续说服他:这样吧,你就帮我个忙试一次,一次之后,不喜欢你随时走。

他看了我一眼,终于同意了。

后来,我又找了一个班上酷酷的女孩,让她负责选音乐。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开始为第一次播音打配合。放学之后,我就跑到教室后排他们的座位附近,聊稿件和音乐。

对过稿件,排练过几次,我们的第一次播音很成功。

A一点结巴都没打,顺畅的播完了我们选的稿件。结束后,我开心的对A说,你真的好棒啊,太成功了,太顺畅了。

A看着我,突然就当着我和那个选音乐女孩的面嚎啕大哭。我吓了一跳,一时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后来,他告诉我,从来都是被家长和老师打骂的,没有人夸过他做的好。哪怕都已经高三了,还会被爸爸绑在椅子上打,边打边骂废物。

 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高三那一年,我们在广播台那个小小的房间里,由原来的井水不犯河水变成了朋友,除了A之外,我还邀请过几个其他的“差生”来播音过。

我发现,这些我曾经极少有交集的同学身上,有着令人感叹的天赋。

他们有的画过一整本漫画,有的唱歌像原声带,有的篮球打的很好,有的声音好听。

而他们父母的教养方式要么是打骂他们学习不好,要么是太忙而压根不管。

我相信这些父母是爱孩子的,也是希望孩子成器的,不然不会花高昂的择校费将孩子送进市重点,但是养育孩子,只花钱就够了吗?教育,只交给学校就够了吗?

我和A的故事,我跟其他教育工作者讲过,他们都会好奇的问我一个问题:那A有没有在你影响下,突然学习变好?考上大学?

很可惜,没有,影视片里那些半年突击,从200多分到500多分,大都是自己想像的场景。

教育是长年累月的事情,一年的时间在一个人17年的生涯里,杯水车薪。

毕业后,在广播电台聚集过的这些差生,他们有去二本的,有复读的,A直接就去社会上工作了。换过几次QQ 和手机号之后,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少,直至失去联系。

但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A对我说过谢谢,他说因为我,所以不想报复他爸了。

我不知道他所说的“报复”是什么,我只是希望,成年后,他能够掌握自己的生活,不再被那些噩梦般的梦魇纠缠,虽然,很难。

我们总会对生活抱有美好的期望,希望每个孩子都可以健康快乐的过完一生。

但命运有时候是个很玄妙的东西,一个人所谓的命运,就是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地点和出生家庭,在长大的每一年里,都在按照命运一步步变成跟父亲和母亲相似的人,重复着他们的养育习惯,重复着他们的人生轨迹,以及他们的悲哀和快乐。

挨打的孩子长大后很可能继续打自己的孩子,被嘲讽的孩子长大后也很可能继续将讽刺加诸于自己的孩子。

《肖申克的救赎》里,有一句经典台词:

“监狱里的高墙实在是很有趣。刚入狱的时候,你痛恨周围的高墙;慢慢地,你习惯了生活在其中;最终你会发现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

原生家庭错误的养育理念,很多时候就是这种高墙。不得当的教育让父母子女都身心俱疲却无法逃离。

文章开头,那个辞职的张老师说:

“6年过去,有时候在路边看到染一头黄毛的瘦高青年,会停下留心端详是不是周冲,想像他如今成长成什么样子。这是我的学生,初一都没有念完。”

这种未了的牵挂,我特别感同身受,尤其在有了孩子之后,看到每一个不受待见的孩子,每一个被标签化的孩子,每一个遭遇到成年人打骂的孩子,我都会想起A,以及无数个可能成为A的孩子。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以至于我想把教育作为终身的事业,和一群有同样志向的妈妈们在一起,试图把帝呱呱建设成为一个优质家长的成长平台,学会自我审视,学会终身成长,学会跳脱出原生家庭的印记,学会正确的给予爱。

只有这样,打破命运的诅咒式循环,也许像A和周冲这样的孩子才会少一些,再少一些。

我们的社会也会更好一些,不是吗?

后记谢谢你关注帝呱呱星球,这里有传说中的海淀、顺义妈妈。因为地域和工作的原因,我们得以接触优质的教育资源和先进的育儿理念,希望和你分享鸡娃时代里不一样的育儿新认知、帝都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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