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说文史 2020-02-20 10:47:08（重温聊斋系列139篇《冤狱》） 这篇聊斋故事，讲述了一起冤狱，最后得到神灵的帮助，才得以昭雪。当封建法律控制在官员手里的时候，神灵的出现是必要的，至少反映了人们渴求公平正义的愿望。文中出现了“邻保”一词，在此说说封建社会的保甲制度吧。 保甲制度始于北宋，明清沿用了这一制度。北宋王安石变法时提出了十户为一保，五保为一大保，十大保为一都保，就此被沿袭下来。到了清朝，最终形成了“牌甲制”，以10户为1牌，10牌为1甲，10甲为1保。这是一种连坐制度，一人犯罪，保户必须举报，知情不报，视为同罪。这也是媒婆把朱书生的玩笑话，也招认出来的原因。  话说阳谷县有个年轻的读书人姓朱，言语轻佻，喜欢乱开玩笑，说话从来不避轻重。妻子得病死后，朱书生打算续弦，就去媒婆家里，让她给自己说一门亲。走在路上，朱书生遇见一名女子，是媒婆邻居的老婆，长得很是漂亮，不免心动。 到了媒婆家里，媒婆问他看中了谁家闺女？朱书生便开玩笑说：“我看中了隔壁邻居的老婆，既文雅又端庄，你把她说给我当我老婆吧。”媒婆也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主，笑着说：“可以啊，不过你得先把她的男人杀死，剩下的事就包在我身上。”朱书生呵呵笑着说：“那就这样说定了。” 这话本是个玩笑，谁也没有放在心上。转眼一个多月过去，媒婆的邻居出门讨债，被人杀死在荒郊野外。官府把地保和左右邻居拘来问询，没有问出眉目。媒婆禁不住吓唬，就把朱书生的玩笑话供了出来。  县令马上派衙役把朱书生抓来审问，朱书生大呼冤枉，拒不承认。县令怀疑邻居的老婆与朱书生有染，合计谋杀亲夫，就把邻居的老婆抓来审问。邻居的老婆大呼冤枉，县令下令动用酷刑。可怜一个弱女子，哪里经得起折磨？最终屈打成招。 县令拿着邻居老婆的供词，逼问朱书生。朱书生含泪说：“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被酷刑屈打成招，说的哪有半句真话？她不但要屈死，还会污了名节，纵使鬼神忍心，我又怎么忍心？罢罢罢，我全招了吧。杀死她丈夫的事情，都是我一人做的，与她无关，她根本不知情。” 县令问道：“证物何在？” 朱书生说道：“有血衣为证，在我家里。”衙役们便去朱家搜取证物，翻遍了角角落落，也没有找到血衣。县令又把朱书生从监狱里提出来拷打，逼问血衣的下落。朱书生被打得死去活来，只得招认血衣被母亲藏了起来，让他回家寻找。  衙役们带着朱书生回家，朱书生对母亲哭诉道：“母亲啊，如今有没有血衣，反正都是个死。如果有了血衣，反倒少受些折磨，恳请母亲可怜孩儿，拿出血衣。”母亲哭得肝肠寸断，连连说道：“为娘明白！” 母亲回到内室，过了一会，拿出血衣。有了人证物证，朱书生被判处死刑。上报上司衙门经过两次复审，没有异议，于是将朱书生投入大牢里，准备来年秋后问斩。 这一天，县令正在升堂审案，忽然一人闯入大堂，指着县令骂道：“糊涂的县官，如此昏庸无能，怎么能治理地方？”衙役们扑上去捉拿那人，那人胳膊一挥，衙役们倒下一片。  县令吓得想往后衙躲避，那人喝道：“我乃关帝跟前的周仓是也，狗官别动，否则要了你的性命！”县令吓得浑身颤抖，一动也不敢动。那人说道：“杀人者乃宫标是也，与朱书生何关？”说完，那人倒地不起。 过了一会，那人苏醒过来。县令询问他的姓名，正是宫标！县令审问宫标，他招认了杀人罪行。原来，宫标是个地痞无赖，那天得知邻居讨债回家，突起歹心，在荒郊野外杀了他，夺走钱财。听说朱书生承认了罪行，宫标不由得暗暗高兴，这天跑到小酒馆里庆贺。也不知怎的，稀里糊涂地到了大堂上。衙役们带着宫标，在荒郊野外找到了掩埋的凶器，宫标被判了死刑。 县令提出朱书生，询问他血衣是怎么回事？朱书生说，他言语暗示母亲，让母亲拿出血衣，免受酷刑痛苦。至于母亲是怎么弄的血衣，就不得而知了。县令就让衙役把朱母传唤到大堂上，询问血衣的来历。  朱母说，她听懂了儿子的暗示，就进到内室里，拿出一件儿子的衣服，用剪刀扎伤胳膊，把血洒在衣服上，伪造出血衣。朱母解开衣袖，胳膊上果然有伤口，还没有痊愈。县令大吃一惊，心中感到无比愧疚，下令把朱书生当堂释放。 后来，县令因为这个冤案，被上司罢官，打入监狱，死于狱中。 过了一年多，邻居的父母同意儿媳妇改嫁，邻居的老婆被朱书生的义气所感动，就嫁给他做老婆。朱书生经此劫难，再也不敢乱开玩笑了，老老实实地过起了平淡的日子。 （图片来自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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