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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再一次打开这本书，并不是因为多么强烈的探索精神，实在是对自己无知的不甘心。 斯特里克兰，这个让人又恨又爱的混蛋！他是抛家弃子的渣男，他是冷酷无情的杀手，他是执着理想的疯子，他是疯狂逐梦的天才......我想用一个词或一句话准确地定义他，竟无能为力。 斯特里克兰原是一名证券经纪人，也曾有着旁人眼中幸福美满的家庭，妻子漂亮温顺，一双可爱儿女。然而，他却在四十岁的年纪，毫无征兆地离家出走，毅然决然，不牵不挂，根本不去关心孩子们怎么生存，至死也没有再过问过他们一句。 流落巴黎奄奄一息之时，画家斯特洛夫带他回家，和妻子布兰奇无微不至地照顾他，救他于危难之中，他却“勾引”了布兰奇，而当布兰奇为情自杀，他竟毫无愧疚，认为那跟自己毫无关系，并且咒骂女人们为愚蠢之物。 终其一生，他只为画狂，并为其受尽颠沛流离、穷困潦倒、病痛折磨以及无人理解之苦，直到来到塔希提岛，他终于迎来了自己生命中最为自由舒展的时光，这一时期也成为他创作的高峰时期。 他痴迷于画画，不问是否有人欣赏，不管他人是否认可，他生前甚至没有卖出去一幅画，而他也根本不在意这些。即便因为麻风病双目失明，即便没有画纸，他依然放不下画笔，也正是在此种境况下，他在屋壁上完成了自己的巅峰之作。 而最让人费解的是，他在去世前却要求身边的人将其旷世奇作——壁画付之一炬。那种决绝，震撼人心，那种纯粹，无人能及。 他更像一个被梦想牵引或被某种神秘的力量蛊惑而行的人。 就像作者毛姆所言：“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 月亮和六便士，理想与现实，自由与财富，艺术与世俗......在梦与生活面前，斯特里克兰选择了前者，并为其付出了全部的热情与力量。 什么是理想？福楼拜说：理想犹如太阳，吸引地上所有的泥水。 梦想可有可无吗？周星驰在电影《足球少年》里有句经典台词：人如果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就像画画之于斯特里克兰，艺术之于斯特洛夫，爱情之于布兰奇，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梦与理想。曾经那些虚幻的、真切的，平凡的、伟大的，可爱的、可笑的梦，你还记得吗？ 我们常常感叹生活残酷，湮没了未及开花的梦，也可能觉得梦想缥缈虚无，还不及脚下正走的路。 我的一位朋友，企业高管，二胎妈妈，她说：别再跟我谈什么梦想，又要赚钱养家，又要回家带娃，少一些鸡飞狗跳我就谢天谢地！一位男同学，业务骨干，小有成就，他在朋友圈发了一张深夜加班的照片，配的文字是：梦想就是奢侈品，经历了现实的捶打与虐掳，面包远比梦想来得重要。 他们真的不再有梦想吗？不是的！人生的道路千万条，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一条？你不过是选择了离梦想最近的一条。照亮现实的，恰恰是梦想之光。梦想不会逃走，逃走的永远是我们自己。 也许生活真的会磨平一些棱角，却磨不掉追逐阳光的本性；也许现实真的会浇灭激情，却浇不掉向往美好的心。 斯特里克兰对画画的狂热，用他自己的话说：“我告诉你我必须画画儿，我由不了自己。一个人要是跌进水里，他游泳游得好不好是无关紧要的，反正他得挣扎出去，不然就得淹死。” “由不了自己”，他已被梦想裹挟。其实，我们也都是追梦人——不是你没有梦，你心中那不再探出头来的悸动，不过是在静静蛰伏，等待你将它重新唤醒，给予光亮，让它闪耀。 斯特里克兰的故事让我想起了弘一法师李叔同。 李叔同剃度之后，与他有着刻骨恋情的日本妻子携子千里迢迢来到杭州灵隐寺找他。她唤他叔同，他说：请叫我弘一。 “弘一法师，请告诉我，什么是爱？” “爱，就是慈悲。” 她伤心感慨：慈悲对世人，为何独伤我！ 斯特里克兰是天才，李叔同是大师，天才和大师总有超越世俗的理由。然而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是平凡之人，出世与入世，都不是云淡风轻和头脑发热。 译者徐淳刚也谈到，很多人看过本书就将斯特里克兰的成就归功于其抛家弃子摆脱家庭羁绊的决绝，至于其中过程的艰辛，甚至于一些“放弃”是否合理、有必要，很少有人会去考虑。不接地气则无生气，就像一些看过这本书就冒然辞职去追梦的人一样，如果完全摒弃物质生活与传统道德，去追逐所谓的梦想，梦想只能成为梦幻。 斯特里克兰的原型是画家高更，但其毕竟是艺术创作的产物，人物形象一定要比高更本人丰富得多，也超越得多。斯特里克兰为了梦想，饱受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他可以三天不吃不喝，可以为了赚取买画布的钱去做各种劳力，可以无视周遭人群的鄙夷讽刺，可以视画画之外的一切如粪土。 如果你对作品思想没有一个客观、科学的理解，一边仰望斯特里克兰疯狂逐梦后的功成名就，一边却在心底揶揄着他不合常理的处事之举，倒还不如先低下头去膜拜地上的六便士。 真的，生活不止诗和远方，更多的是眼前的苟且。 我们不是天才，不是大师，如果我们心里装得下梦想与报负，那更应该装得下家庭与责任。 美好的人生，一定是为爱所唤起，并为梦想所指引的。正是因为家人，让你加班回家粥可温，熬夜进门灯尚明。正是因为他们，给我们无比踏实的内心，以及勇敢前行的力量。 我要月亮，也要六便士。
月亮与六便士，无论你选择哪个，都请不要迷失本心，不要忘了做真正的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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