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炊烟升起， 暮色罩大地 ，想问阵阵炊烟， 你要去哪里 ， 夕阳有诗情 ， 黄昏有画意 ；当耳边又响起王菲那极具穿透力的嗓音时，我的思绪就漂浮到了鄂东北的故乡，那里有我童年的记忆，更有暮色，夕阳和炊烟组合的诗情和画意。 我喜欢炊烟，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年少的我总爱伫立窗前，眺望鳞次栉比的屋顶，还有屋顶上那飘渺如云的袅袅炊烟。 炊烟是什么？有人说，炊烟是一种源远流长的古老文化；有人说，炊烟是涂在屋顶上的风物画；有人说，炊烟是一个朴素时代的淡妆，有人说，炊烟是一种能让人感动得落泪的记忆情思，而我说，炊烟则是乡村风景画单纯底色上的一抹永恒的点缀，一碟人生永恒的鲜丽色彩。 故乡的清晨，炊烟特别美丽，夜幕犹存，清晨特别静，曙色初开，天边的一弯残月还没有消沉，甚至还残留着几片鱼鳞似的云彩，这时故乡的男丁就打开了门，扛上农具走向田野，开始一天劳作。女人则忙着收拾厨房，大地就开始飘荡起第一缕炊烟。于是，乡村的早晨开始热闹起来了，鸡鸣，狗叫，牛哞，鸟语、蛙声夹杂着晨雾、朝阳、花香……一切都从睡梦中醒来。那淡蓝色的炊烟，或出于竹篱茅舍，或隐于密林深坳，缭绕且升腾，肆意分割乡村那方清新的天空，直到完全与淡淡的雾气融合为一体，只等东升的太阳把这一切都变成虚无。 晌午的炊烟特别强烈，那些湿柴烧着而窜出的滚滚浓烟，在湛蓝的天宇下显得轮廓分明。这种炊烟虽与城市锅炉冒出的浓烟有几分相似，但它们却有本质的区别。在周遭山峦与阔野的映衬下，显得非常和谐，与钢筋水泥构筑的森林似的烟囱里的景象迥异。 黄昏的炊烟是最富有诗意的情调。当落日淡淡的残照染红了屋顶和烟囱，倦鸟开始投林，村落里也就开始升起缕缕袅袅的炊烟。田间干活的村民，山上或河畔放牛的小伙伴，只须瞥一眼那在暮色中飘荡的炊烟，就知道到了收工回家的时候。有时候，我喜欢独坐黄昏，听着暮归的人语与牛羊的叫声，远眺那四起的炊烟怎样一点点融入四合的暝色中，直到月出东山，这一过程貌似漫长而单调，但对观者而言，则是一种莫名的享受。 不过，最具神韵的首推雨天的炊烟。那黄梅的雨季，故乡乡村小村的炊烟，如雾飘洒在瓦屋与窗扉，并在鳞鳞万千瓦瓣上激起淡淡的水雾，远望氤氲，一派朦胧。其时的炊烟也会赶趟儿似的来凑热闹，把自己的那份淡蓝或乳白揉进去，渲染成一幅幅江南的水墨画，让人有不尽的遐想，为乡村的雨天平添不少浪漫风景。 炊烟，对我们当年少不更事的孩童而言，是一种纯真的向往；对长大后从乡村走出来的游子，则是乡愁物化的一个浓浓的思乡情结了。 乡村是炊烟的最后一块领地，如今，许多乡村也都用上了液化气、电磁炉，电饭煲，沼气灶，真正意义上的炊烟，正一步步远离乡村，淡出我们的生活，慢慢与我们时代告别了，炊烟也正在马不停蹄地消失…… 改革开放，人民由贫变富，厨房也大加改革，革掉的自然纯朴炊烟的使命。也许有朝一日，我们的下一代只能书中寻觅“炊烟”这一时代特有的风景了。炊烟成了我们这一代人记忆深处一抹浓得化不开的乡愁，让人在流金岁月里无限的怀念。 时代在变迁，但我怀念故乡的炊烟，怀念故乡的一草一木的怀旧情怀依然没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