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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花落泪潸怅,国有疑难可问谁(南樵子咏红棉诗集)

 zzm1008图书馆 2020-04-26

诗文、图片原创:南樵子


  木棉花,称为英雄花。她在春天将临、春寒料峭中迎风独立。她高大挺拔的树干,象征着英雄坚强身躯;她落落大方、热情似火的花朵,是献给英雄们春天最好的礼赞!

  曾经,万朵红棉喜欢在清明前纷纷怒放,她和祭祀革命先烈的后辈一起献上深深的怀念;今天,她提前一月开放,要给抗疫前线的英雄们和为此牺牲的英烈们献上最美的赞歌;同时,她告诉人们,春天将至,瘟神即将驱走!

   七律·赋得木棉花赠抗疫英雄

瘴云蔽日泣时艰,幸有岐黄灭敌顽。
战罢瘟神重抖擞,歌传英杰扫忧患。
红棉高树老霜骨,妙手悬壶济世间。
花信一枝江汉寄,春回大地忆三山。

  注:三山:指雷神山、火神山、钟南山。

七绝·春疫困居喜看红棉盛开(三首)
(南樵子作于2020年2月)
最忆岭南红烂漫,渐浓春意盼朝阳。
瘴氛驱尽万民笑,回望人间海幻桑。
其 二
万朵琼花总向阳,人间正气在东方。
小人戚戚施暗箭,无奈中华有岐黄。
其 三
英雄花落泪潸怅,国有疑难可问谁?
遥看凌云花共发,五星灿灿寄相思。
  注:“五星”指木棉花,花五瓣,形似五星。

鹧鸪天·咏木棉花
(南樵子作于2012年4月3日)
江畔红云报暖春,山中傲立护忠魂。
祝融余火留南国,杜宇悲天泣万民。
旗依旧,血祭坟,怅望大地梦沉沦。
缤纷芳雨千年泪,永悼英雄恩怨泯。

  木棉花在革命的年代象征着火红的年代、革命精神、英雄主义。20世纪70年代风靡一时的巴蕾舞剧《红色娘子军》就是以高大的木棉花作舞台背景的,给那个时代的人们留下难忘而深刻的印象。在岭南,许多烈士陵园都种有高大的木棉树。
  木棉花为何叫英雄花?大都数人可能不知道其历史渊源。据史料记载,最早称赞木棉花为“英雄花”的诗歌是广东顺德诗人陈恭尹的《木棉花歌》,诗作于清康熙六年(1667年),他在诗中形容木棉花:“浓须大面好英雄,壮气高冠何落落”。
  陈恭尹,顺德龙山乡人。他和他的父亲陈邦彦(号岩野),以及其父弟子屈大均(号翁山),均是清代广东著名诗人。16岁时,他和屈大均一起参加其父亲领导的抗清起义,全家除他外,全部遇难。起义失败后,他和屈大均在国内为抗清救亡奔走十余年。1661年(顺治十八年),陈恭尹30岁,闻永历帝遇害,痛心复兴无望,逐隐居顺德,发愤读书,写下不少咏木棉花的诗歌,寄托其对朱明朝和抗清义士的怀念。《木棉花歌》正是作于这时期。他并终身不仕清朝,晚年自号“独漉子”,取自古乐府:“独漉独漉,水深泥触。……父冤不报,欲活何为!”
  一些人不理解为什么要将木棉花形容成“浓须大面”?其实不难理解,当身处那个国亡家破的年代,谁不希望赳赳武夫来拯救国家?难道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吗?尽管陈恭尹和他父亲都是“书香门第”出身的书生,但并不妨碍他这样表达这样的愿望与情感。另我推测,其父可能是个“长髯”之人,并不是个文弱书生。光绪时陶濬宣所写《拜陈岩野先生墓》即云:“珠玑巷口拜兵科,赤儿长髯气未磨。”所以陈恭尹这样写,也是表达对父亲的怀念。峨冠博带,即高冠和阔衣带,是古代儒生或士大夫的装束;“落落”形容人不同凡响的气质、襟怀,这些都很符合他父亲的气质。另从花的形状来说,木棉花的花蕊也是长长的,比较硬挺,花蕊上结黑色的小颗粒种子,看上去的确象人的鬍须。

七律·悼陈邦彦
(南樵子作于2012年4月)
汩罗之月照珠江,碧血崖门烟水凉。
杞国书生梦望帝,锦岩史册载蛮荒。
穗城风雨悲秋日,桑梓遗民忆雪堂。
一夜木棉辞故土,英雄独哭湿衣裳。

  陈岩野纪念馆前的木棉树
  图为陈邦彦讲学处(雪声堂)
  陈邦彦从政前,在顺德县城北的锦岩授徒讲学(自号“雪声堂”)近二十年,世称“岩野先生”。他讲学以大义教育门人,故锦岩一门多忠烈之士。明崇祯十七年(1644年),神州大地风云突变,北京明廷覆亡、清兵入关和南京南明小朝廷建立等一系列巨变,使陈邦彦忧心如焚。他疾呼:“此时不思报国者,非丈夫也!”随即结束在锦岩的讲学,针对时局,精心撰写了数万言的《中兴政要》,具体开列了32条抗敌救国方略,踌躇满志地只身赴南京进呈弘光帝。
  图为雪声堂。
  隆武元年(1645年),清军李成栋袭取广州,永历君臣逃入广西。永历元年(1647年)正月,李成栋攻陷肇庆,夺梧州,深入广西腹地,永历朝廷岌岌可危。陈邦彦听到消息,潜归家乡组织义军。这年春天,他到各地招募义军,期间到了新会崖门,凭吊“宋末三忠”殉国之地。“中原极目今戎马,凭吊先朝一涕零”。(《涯门吊古》其一),表达了透骨的家国之痛。二月,他率军围攻广州城,迫使清军主力从广西撤回。
  清巡抚佟养甲视陈邦彦为心腹大患,用卑劣手段突袭顺德,抓走了在龙山避难的陈邦彦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妾,把他们作为人质,企图招降陈邦彦。陈邦彦在招降书上凛然批复:“妾辱之,子杀之,皆唯命。身为忠臣,义不顾妻子也。”这一妾二子,后来都被清军杀害。八月,陈邦彦在清远兵败被俘,押回广州后绝食五日,不肯投降,后被杀害于广州四牌楼。临刑前,他慷慨高歌:“天造兮多艰,臣也江之浒。书生漫谈兵,时哉不我与。我后兮何之?我躬兮独苦!崖山多忠魂,后先照千古。”歌罢,从容引颈受刃,年仅45岁。
  图为陈邦彦在顺德的衣冠冢。
  孙中山称赞陈邦彦“当得起‘忠义仁勇’四字。他以天下为己任,忠于民族,是忠;轰轰烈烈,应做就做,是义;犯大难,杀身成仁,是仁;一个书生,上万言书,奋力救亡,带兵御侮,是勇。’”

  木棉花一般清明过后,逐渐凋谢。2015年4月清明已过半月,仍见顺德城区伏波桥一树独放,花叶俱有,实为奇特。因想起追随老师陈邦彦起义而在此牺牲的马应房,遂写下此诗:

七律·清明已过,见伏波桥边一株木棉
依然开得灿烂有感
(南樵子作于2015年4月17日)
伏波桥畔钲鼙歇,突兀江花独自开。
凤寨红巾旗遍插,书生碧血叶低徊。
百枝灯照蜃楼市,一树春飞霞旦梅。
欲问英魂归去处?悲歌隐隐没蒿莱。
  图为伏波桥。
  这里涉及顺德历史几件大事:(1)伏波桥,位于城区大良河边,因汉代伏波将军路博德率军击南越国相吕嘉,筑此桥,故名伏波桥。(2)顺德县城大良,因傍凤山又称凤城。明代正统十四年(1449年),顺德(当时属南海县管辖)暴发黄萧养农大起义,众至十余万,他们头裹红巾,几乎攻下广州。义军在大良因山筑寨,建大东国,定为都城。(3)南明永历元年初,马应房追随老师陈邦彦起兵抗清,兵败被俘,怒诉前明官员降清卖国,从容就义,被沉溺于大良河伏波桥边。

  2015年3月25日,笔者因读屈大均、陈恭彦、张锦芳、黎简等人有关南海神庙和木棉花的詩詞,仰慕其地,游其地,作是歌:

七古·南海神祠古木棉花歌
(南樵子作于2015年3月25日)
南国奇花数木棉,百年古木俱高冠。
祝融余火照南海,烈烈赤旗悬皓天。
二月清明雨将至,英魂共悼花似泪。
堕瓦无声为瓦衣,炎峤碧血化斯地。
祠前日日祭神来,红萼祠边寂寞开。
春心已托烛龙去,欲照苍生禳蛊灾。
五角星稀灿日浦,江流阅尽扶胥树。
红嘴相思啄朵枝,裙衣飞雨响铜鼓。
翁山诗崛雄瘴江,烽火炎炎迎朝阳。
独漉木棉歌一唱,谁人不识英雄章。
千万英雄泪尚流,至今花落忆故丘。
故丘波岸春飘絮,如梦丝丝寄雨愁。

  庙外有“海不扬波”的石牌坊。庙宇的主体建筑沿着中轴线从南到北依次为头门、仪门、礼亭、大殿、昭灵宫共五进,一进高于一进。其他附属建筑均以五进为中心,左右对称。这是较典型的中国传统庙宇建筑。
  南海神庙又称波罗庙,坐落在广州黄埔区庙头村(古称扶胥镇)。是古代汉族劳动人民祭海的场所和中国古代东南西北四大海神庙中唯一留存下来的建筑遗物,也是我国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始发地一处重要史迹。它创建于隋开皇十四年(594年),距今已有1400年的历史。庙中有百多年历史的木棉树等古树名木(据史料记载有千年历史的古木棉,今不见),存放的汉代铜鼓是中国现存三大铜鼓之一。处于这条航线重要位置上的南海神庙,在古代建有码头,众多的商船顺路经过均停下来上庙祭祀,以祈求航路平安、生意顺利。于是,神庙附近的扶胥镇便商旅云集,民间庙会交易频繁。
  图为南海神祠百多年历史古木棉
  南海神叫祝融,祝融本是火神,今天一旦发生火灾,人们仍然认为祝融君光临。祝融究竟是谁呢?他又怎样合水火为一神的呢?这有许多传说。传说之一:尧帝时期,洪水滔天,黎民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尧帝下令鲧去治理洪水,可是九年过去了,毫无成效。后来,鲧知道天上有一种称为“息壤”的宝物,于是想办法到天上偷了息壤到人间,用它堵塞洪水。上帝知道息壤被窃,就派火神祝融下凡,在羽山地方把鲧杀死,并夺回余下的息壤。上帝还命祝融监视人间治水,命他掌管一方水的大权。由于祝融属南方之神,所以就合水火为一神,兼任南海之神了。

七古·清明前夕咏木棉花
(南樵子作于2017年3月底)
春烟漠漠烧空赤,犹似千杯共酌霞。
磊落铜柯报春信,此花壮丽胜桃花。
独遗南国比云月,英气凛然势不同。
笑傲群芳偎碧草,共与丹霞迎东风。
十丈金柯五星灿,火树炎炎性刚烈。
生时万民皆景仰,死亦为民袪湿热。
吉贝老人不屈魂,碧血化树护村民。
鹃啼朱明春梦去,恨遗木棉泪有痕。
国仇家恨独漉子,抒怀几唱英雄树。
翁山飘零江湖时,每忆故乡奇花吐。
南粤烽火不曾灭,赤旗不倒相映红。
初心世代岂能忘,莫留遗恨说大同。
千万英雄化为树,壮心依旧唤人醒。
清明落花尽是泪,碧血化雨谁人听?

  注:1、传说海南省五指山有位黎族老英雄名叫吉贝,带领人民打败异族的侵犯。一次因叛徒告密,老英雄被捕,敌人将他绑在木棉树上严刑拷打,老英雄威武不屈,最后被残忍杀害。后来老英雄化作一株株木棉树,所以木棉树叫“吉贝”,以纪念这位老英雄。
  2、木棉花是袪湿的中药材,广东都喜欢拾来晒干煲凉茶喝。
  3、独漉子即陈恭尹,其事迹见前所述。翁山即屈大均。
  4、赤旗不倒:海南和东江革命根据地被誉为广东不倒的红旗。

七绝·赋得木棉花
(南樵子作于2018年3月)
争看岭海有奇花,火树炎炎映绮霞。
浩气百年钟杰俊,丹心依旧向中华。

更新于 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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