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美 驴拴在木桩上,如果它不觊觎邻家的玉米,驴在木桩旁多么自由。关于驴身上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人能知道,包括驴,包括上帝,包括佛。驴是自由还是不自由,关于驴的种种说法,它的命运、好坏,来自虚妄的猜测,来自我们的妄想。我们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赋予了其它事物,并以为那是真的。因此我们有了见解,有了立场,有了争吵,有了彼此的伤害。我们为一种虚妄见而剑拔弩张! 一只苍蝇飞在沙漠里,如果它从未去过森林,沙漠于它不异于绿洲。一只苍蝇是否自由和痛苦,我们并不知道。如果我们觉得自己比苍蝇更好,那纯粹是我们的妄想。 一棵树已经站在那里几百年了,它从去过任何地方,如果它并不知道自己是否存在,它怎么可能向往鸟的自由。鸟是活的,而树是死的,这不是事实。死与活跟一切都没关系,除了我们的妄想分别。对于树来说,并不存在树,关于树的一切,都是我们赋予的故事。树是我们心中的一个符号,一种隐喻。事实是,我们也是一棵树,一个故事。那关于树的一切,则变成了故事中的故事。 我有一双眼,就像我有一扇窗就已足够,如果我从来没想过要别的。我甚至连我拥有窗都不用知道,我直接用这扇窗就好了。我使用耳朵、鼻子、舌头也是如此。如果我只是使用它们,就像驴在使用它的木桩,在它的木桩旁边转悠,那多么美好。 树叶在河里漂,石头在山脚下立,风在灌木里流,狮子在捕捉羚羊,村妇在杀鸡,人在那里冥思苦想,有什么不一样?都是那么美,那么静谧!那么神秘! 一切都如此完好,连一点点瑕疵都不存在。不好只在分别,瑕疵只因挑剔。人树本是同根,何来有情无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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