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乾隆年间，集市上来了两个乞丐，这二人牵着一只“怪猴”，找了个空地献艺，让那怪猴表演杂耍。为何称其为“怪猴”呢？说来此物的确奇怪，前两足和人手无异，后两足如同人足，耳鼻也与人差不太多，虽然还有尾巴，但却又细又短，此物七分不像猴，三分似人。 这怪猴有绝活，不仅能直立行走，还能口吐人言，亦可唱小曲、打板儿，你说这玩意儿奇不奇怪？众人纷纷前来看热闹，只要有人给赏钱，怪猴便会唱上一曲，有时还会翻个跟头，亦或是倒立行走等。 当有人问，这怪猴究竟何物时，乞丐说：“此物乃是稀罕物，它娘本是普通农妇，某日干完农活，因为太困，躺在田边稻草堆上睡了一会。没曾想，做了个怪梦。梦到自己和山中猴精交媾，不久便有了身孕，生下这玩意儿。 家人觉得不吉利，便丢入山中。恰巧我二人路过，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但见其是浑身长毛的怪婴，本想一走了之，但觉得他太可怜，心一软便收留了，讨百家饭将其养活。这些年走南闯北一直带在身边，就当是个伴儿。” 众人听闻，夸赞二人为义丐，并有善人当即赏其钱财，两乞丐和怪猴连忙作揖答谢。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人，穿着打扮很讲究，此人正是县太爷。今日微服出巡恰好路过此地，见人头攒动便挤进来看热闹，不曾想看到这一幕。 县太爷见多识广阅人无数，看这两乞丐眼角眉梢有奸诈之相，再细看这怪猴俨然是个孩童，于是心生疑惑。县太爷并没有打草惊蛇，和随行的仆人说了几句话后，便自个回家了。 等杂耍散了场，仆人便找到这两位乞丐，说县太爷想请二位带着怪猴一起去表演杂耍哄老太太开心。事后必有重谢。二人一听是县太爷有请，自是不敢不从。到了之后仆人让二位乞在偏房等候，单独领着怪猴去见县太爷。 县太爷在见到怪猴后，先是围怪猴仔细看了几圈。然后问：“你是人，是猴？”怪猴回答：“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人还是猴。”县太爷又问：“你因何与那两个乞丐在一起？”怪猴说：“我也不知到，我从小就跟随他们。他们说我是猴精之子，是个孽障。我是他们从小养活的，所以要我报答他们。”县太爷沉思了一会，又问：“你们平日里都到哪里去卖艺，那两个乞丐儿对你可好？有什么蹊跷事儿吗？” 怪猴思考了一会儿说：“他们二人带我走南闯北，白天牵着我到集市表演杂耍，晚上带回船上，让我睡在木桶之中。为了防我逃跑，他们二人还将桶盖锁上，只留一个小洞。平时对我总是恶语相向，若因累不想杂耍时，便会一通好打。至于蹊跷事，倒也有。有一次，因为下雨，不能外出，他们二人放我出来吃饭，我无意中看到船舱内有个大木箱，木箱之中有些木偶，木偶的眼睛还会转动。当我问他们是何物时，他们便打我一通，不让我问。还有一次，我看到舱底下还有一个老者，直挺挺的躺在舱内，不知是死是活。” 县太爷听闻此言甚是诧异，立马命人看管怪猴，并命师爷召集衙役升堂问案。将那两乞丐押上公堂，这二人好似做了亏心事般，战战兢兢，不等询问先行磕头求饶。县太爷问他们怪猴所言之事是否属实，二人拒不承认。命人大刑伺候，两人经受不住便将实情说出。 原来二人行走江湖，专做采生折割的勾当，趁人不注意掳走孩童，然后做成各种“怪物”，并将其售卖给其他乞丐。那个怪猴也是他们掳来的孩童，先是用药烂其皮，再用猴毛烧灰和药敷上，最后内服祖师爷留下的祖传药。等到伤口好了之后，全身则会长出猴毛。此法百人之中难见得有一人能成功，二人杀了无数婴儿，只有这一个成活。 县太爷又问木偶是何物？他们二人支支吾吾不肯说，县太爷命人用刑时，二人害怕便招供了。其实那些木偶也都是婴儿，手脚都以奇根斩断，并灌以哑药令其不能言。此物唤作“人棍”，每隔一段时日，就有乞丐来购买，然后带到各省行乞。 众人听罢是愤怒不已，天下竟有这事。三班衙役个个咬牙切齿、摩拳擦掌，只等县太爷一声令下，便将此二人乱棒打死。但县太爷还未问完话，自然是不能打死。县太爷又问舱底的老者是谁？二人知是死罪，不想在死之前受罪，便悉数交代。 其实那老者并非活人而是一张人皮。他原本是位90多岁的老者，被二人勒死后剥下皮，用石灰焐干，再涂抹药油，使其看起来犹如活人。在用草药和木屑填充，用线缝合，做成人形。 县太爷问其有何？二人说，乞丐有八八六十四门，其中一门叫“诡门”，是用90岁老人之皮填草成形，可招其魂魄受自己差遣。但此物需要多年后才有道行，所以二人将其藏于舱底，等到时机成熟，便可做法招魂。 县太爷听后，怒骂其禽兽不如，并命人将他们锁入大牢，让怪猴带路寻找船只。果不其然，船中有个木箱，内有10个婴孩，既“人棍”；舱底也果然有具人尸，有皮无肉。 案件了结，那两个恶乞丐县太爷命人用铁链锁至街市，在宣读其罪状后，被三班衙役和众乡民活活打死了，悬尸三天，以儆效尤。 可怜那怪猴，不知何故，自那两个恶乞丐死后不吃不喝，还暗自垂泪，不久便饿死了，10个“人棍”也命丧黄泉。县太爷只好命人将他们埋葬了，算是了解了此案。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