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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锥编-列子张湛注》札记第二则之二 钱钟书论《列子-天瑞》之“化者不能不化” 文/周敏 《管锥编-列子张湛注》第二则《天瑞》，共论述了八个问题，此为第二个问题“化者不能不化”。 首先，将“化者不能不化”补足： “生者不能不生，化者不能不化。” 这是《列子-天瑞》中的一句话。这句话阐释了人生的真相和必然。 “生者不能不生”——人来到这个世界是不由自主的，不期然而然的。人是因为父母相结合而出现的自然产物，人的出生不以这个人的主观意愿而转移，与这个人愿不愿意来到这个世界毫无关系。这就叫“生者不能不生”。 “化者不能不化”——人既生之后，就会生长、壮大、成熟、衰老直至死亡，这就叫“化者不能不化”。 按《全唐文》卷五一九梁肃《〈神仙传〉论》：“夫人之生，与万物同，……生死相沿，未始有极。……列御寇谓：‘生者不能不死，死者不能不化’，盖谓此也。彼仙人之徒方窃窃然化金以为丹，炼气以存身，觊千百年居于六合之内。……号为道流，不亦大可哀乎！”盖误忆《列子》语也，然忘言而颇得意；梁氏奉释氏天台宗，其外生死之旨固宜与庄、列有契耳。 钱钟书引用的这段话出自《全唐文》梁肃《〈神仙传〉论》: ”强调人的存在和自然万物一样……生死相续，并没有尽头。……列御寇说：‘生者不能不死，死者不能不化’，就是说得这个道理。那些求仙之人津津于炼丹以谋永生，企图千百年内仍然存活于世……自称求道之人，不是十分可悲吗？”（译文） 钱钟书点明，梁肃凭回忆将列子“生者不能不生，化者不能不化”误记成了“生者不能不死，死者不能不化”，反而颇能表达列子的宗旨，梁肃尊崇释家（佛教）从而把生死置之度外的看法和道家庄子、列子是心有灵犀的。 “故生物者不生，化物者不化”； 列子认为，世间万物皆有生就有死，唯有"不生不化者"，亦即"道"，才能够循环往复、永生永存，无始无终。"不生不化者"是世界产生与变化的本源。 道家自始至终有意无意地不去讲清楚“道”究竟是什么，让千秋万代均处于神秘莫测之中。 我以为，“道”实际上是宇宙变化之总和。说“道”不生不化，实际上是说，宇宙间一切都是变化的，唯有变化是永远存在的，不变的。 二〇二〇年五月十日 （注：篇中红体字引自《管锥编-列子张湛注》第二则） 附录：《管锥编-列子张湛注》第二则之二 “化者不能不化” “生者不能不生，化者不能不化。”按《全唐文》卷五一九梁肃《〈神仙传〉论》：“夫人之生，与万物同，……生死相沿，未始有极。……列御寇谓：‘生者不能不死，死者不能不化’，盖谓此也。彼仙人之徒方窃窃然化金以为丹，炼气以存身，觊千百年居于六合之内。……号为道流，不亦大可哀乎！”盖误忆《列子》语也，然忘言而颇得意；梁氏奉释氏天台宗，其外生死 之旨固宜与庄、列有契耳。“故生物者不生，化物者不化”；《注》：“《庄子》亦有此言，向秀注”云云。按《庄子》佚文，《困学纪闻》卷一一翁元圻注已辑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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