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母亲节快乐”，能不能说点别的什么？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母亲节”晒妈现场，几乎可以预见一些“老套”而又经典的剧本，深情回忆童年往事、感念母慈子孝点滴、祝福永远幸福安康……

“母亲”定义和语言的贫瘠，严格限制了我们关于母亲、关于母女/母子关系的想象和表达。米兰昆德拉曾说，“诗人是一个在母亲的引导下在世界面前极力炫耀自己的年轻人，然而他没有能力进入那个世界。” 

显然关于“母亲”，有更多可以言说。如果你除了“母亲节快乐”，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那么这些截句和诗歌或许能够给你启发。

村庄里住着
母亲和儿子
儿子静静地长大
母亲静静地注视

作者 / 海子

选自 /《村庄》

转机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电话那端传出你清晰的声音

“我觉得我母亲一直在围绕着我”

作者 / 麦芒

选自 / 《亲爱的阿莱克茜丝》

我梦见我的父亲，经过一场浩劫，臃肿的他掉了体重，沉默寡言，重新显得消瘦然而肩宽结实，恢复了他的高个身躯。我的母亲在一旁痛哭，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年轻的风韵也因这悲伤重新回到她身上，不可抑止的女性的吸引力。我梦见时间就这样反拨时针：那时我尚在历史之外，只能盯着我的父母，看到一切变化。

那时我是幸福之子。

作者 / 麦芒

选自 / 《幸福之子》

孤身者啊，当你衰竭时你就回头遥望，

任何荒凉的土地，都有母亲在生长。

作者 / 冯永锋

选自 / 《无解之结》

午夜，我穿过蒙霜的北京，

踏过地面，不留下脚印。

我愿逆流而上，寻你的爱情，

寻我不存在的出生证明。

在这午夜，我将穿过

大半个中国。飞跃过秦岭，

摘二十四年前的花，献你。

我采摘我一生的花束。

这里没有滚烫的物质，

我只葆有这午夜的青春。

我们共有的肾以及心脏，

是锁链两端的兽。

母亲，我捆绑自己，为你

做一个祭奠。你是一根鞭子。

在与此相同的时刻，我不能不

抽打自己，舔我们喷涌的血。

作者 / 马雁

选自 / 《母亲——向北岛致敬》

后来少妇变了母亲，母亲变了祖母，

她的手指节粗大，她在河边洗衣时不再

反复瞧看柔亮的眉眼。她拿出湿冬的棉被

在阳光里曝晒，拍打尘土一如拍打岁月酸疼的脊髓。

她笑吟吟地待客，在饭桌上一声不响，

静而快地吃完了下桌。她走到屋背后的

田埂里去解手，一边走一边想，

这热闹还要持续好些日子，人人都到了，

除了老姑的小儿子和三伯的二媳妇儿。

她走过她过世的姊妹居住的土屋，纸糊的窗户

已经被风吹烂了，简陋的木床，破败的棉絮，

老旧的电热毯，床底下一把小小的尿壶，

屋子里散着另一些破破烂烂不值钱的东西，

这就是一个女人最后的财富，也是她所有的财富。

作者 / 黄茜

选自 / 《苏湾》

搴帏拜母河梁去,白发愁看泪眼枯。

惨惨柴门风雪夜,此时有子不如无!

卄载偏忧来日促,一身但觉负恩多。

遥知慈母尊前意,念子今宵定若何。

作者 / 黄仲则

选自 / 《别老母》《辛卯除夕》

-End-

编辑：黄泓

观点资料来源：

《阳光打在地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