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亲的生日，我的愧疚  ? 文 / 图：素心丽子  亲今年叫七十一岁了，其实老人家还不满七十周岁呢！父亲是腊月廿六出生的。老家的习俗都是按农历算岁数的，哪怕离过年只有一天，或者就是过年那天出生，只要是除夕十二点之前，都算一岁，过了除夕就叫两岁了。说起父亲的生日，我就不忍落笔，内心十分愧疚。想想就禁不住流泪。 今天一大早就接到母亲的来电，说等下父亲要出门做事了，提前和我说一声，叫我直接去停车点拿菜，七点五十分过来的客车。我再三叮嘱母亲，叫父亲出门做事注意安全。最好是别去，都过七十了，歇歇吧！ 母亲说，没做什么事呢！今年都在家弄下田地里的活，就出了两个工，不是很累，你爸闲不住了，说大家在一起做事也很开心的，赚个八十块钱很好啦！可惜没得做，难得一次就由他吧！尽管是那样说，但我仍然忍不住担心。 提着一兜菜回到上班的地方，打开袋子一样一样地翻着，虽然都是一点点，但都凝聚了二老的点滴之爱。有蚕豆、豌豆，还有两颗花菜，野的苋菜梗，还有六枚咸蛋。豌豆有剥好的，还有没有剥的豆结。蚕豆是剥好的，能炒两次，分了一半给隔壁推拿店的小郑。问他要花菜不，他说，不要了，昨天都吃的花菜。 父亲以前没有种过花菜。花菜在我的印象中似乎是城里人吃的。因为那时家里穷，没有钱买菜吃。也极少见到过花菜，现在都记不清楚何时开始吃的花菜，又何时爱上了吃花菜。 父亲是前年开始种花菜的，第一次种，没有种好，瘦巴巴的，长相也不好看。就是没有超市买的那么水润。不过我仍然爱吃。去年吃得最多了，大颗大颗的花菜，比前年好看多了。吃了半个春季，全是父亲种的蔬菜。 没想到今年又吃到父亲种的花菜了，内心无比开心！感动！  不知怎的，只要想起去年年底，父亲的生日，心就隐痛。没有给父亲办一个生日，在农村，七十岁也是大生日！十年一个满生日，应该操办，是很热闹的。 然而我父亲的生日冷冷清清。家里本来亲戚就不多，父亲这边只有一个弟弟，也就是我的叔叔。母亲那边倒是姊妹不少，我有两个阿姨，四个舅舅。大阿姨远嫁异乡，没有来往，小姨常年在外打工，只有年底回家呆个几天，大舅是单身汉，二舅家倒还是齐全，三舅十年前就死了，舅妈后来改了嫁。四舅是贫困户。虽说有这么几家，也都不怎么和睦的，母亲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住了几次医院，没有一个娘家人来探望。去年冬天母亲身体越发不好，家里没有主心骨，连基本的酒席都无法如期举办。我弟弟每年要到廿八到家，妹子身体不好，我想请假回家操办，母亲说不必了，简单一点吧！等弟弟一家四口到了，家人聚一下就可以了。反正外婆家又没什么人来的。作为他们大姐的母亲，可没少带过那些弟弟妹妹，没想到老了，病了，竟然没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来看过我的母亲。我是心疼母亲的，也理解她。 想到父母这么大年纪了，一个女婿都没有，摆酒也没有什么意思，还让二老难过，于是就依了母亲。父亲也默认了。父亲向来是沉默寡言的，他的父爱不在嘴上，在行动上。 父亲生日那天，我特意煎了六个荷包蛋，送了面条还有寿蜡烛，寿饼回家。母亲还有妹子，每个人两个荷包蛋。母亲说，寿饼还是要买一些的。这也是我的意思，蛋糕是弟媳妇出钱叫我订的。 廿八那天取蛋糕回家，后侄儿侄女一起为父亲庆生。父亲看到孙子孙女回家了，很是开心！没有牙齿的父亲笑起来犹如弥勒佛。母亲见到晚辈们回家，病也好了许多！  最难受的要数妹子了，她问我拿多少钱贺寿。我知道妹子的情况，更清楚自己。 我安慰妹子，不要和别人比，我们尽心就可以了，有爱，足矣！妹子突然难过得哽咽起来，她说，真的是没钱。我说没钱也不要紧，人回家就好！父母不会说什么的。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在妹子的心里，她不是这么想的，她觉得，钱才是亲的。她的话有理，又没有理。我心生哀伤，无比悲凉！ 我们拿贺礼，不和别人家一样，摊在桌面上给，姊妹都是一样的数目。妹子没有叫我，我也不好叫她，我默默地拿出一个红包给父亲，一千多点。本想给两千整，妹子叫我差不多得了，不能比她多，我明白她的意思。其实我也没钱，按理说，两千块钱都是少的。 过了年，初二那天，妹子来我家住了一晚，初三一大早就走了。弟弟一家也出门了，听说疫情严重要封城。果然，初五那天全程设卡，封了。 后来回家偷偷问了母亲，母亲说妹子给了八百块钱，放在弟弟的驾驶室还是什么地方，我一时没听清楚。不知怎的，只要提及妹子，似乎都是沉重的。无法言说的疼痛，一团永远理不清的麻，缠得我们无法呼吸，无法摆脱。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快到四月了，三四月间蔬菜满园。父亲的身体还算硬朗，他的一生就默默围绕着田地转，那一土、一枝、一叶、一水，都是他的根啊！故土难离啊！ 父亲的一辈子过得很苦。15岁没有了父亲，和母亲（我奶奶）、弟弟相依为命。奶奶有点半神经质，从来不知道体贴人，要说疼爱，她也是疼叔叔的。 父亲四十岁出头，奶奶也走了。在我童年时，父亲身体不好，生了好严重的病，还患了无名肿毒，几次都差点离去。 2011年，父亲出了一场车祸，也是死里逃生。断了13根骨头，至今父亲的胸腔里都安装着进口的支架。而那个可恶的肇事者，至今都没有还清当年的医药费。父亲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又是个火爆脾气的人，当然火爆脾气是年轻时的，他不轻易发火，一旦发火，非常可怕。总之，父亲是老好人。种什么都会分给左邻右舍吃，非常大方！ 而今父亲老了，他还在与田地相伴。父亲说他是个老粗，是土地的娃！其实我也是，尽管我现在住在县城，可我的心，时时系在家乡的另一端。 父亲老了。他最爱吃我做的红烧肉！我会经常回家看看二老的，会送红烧肉回家，买父亲爱吃的甜品。  简介： 素心丽子：江西横峰人，素食，素心地活着。 香落尘外书斋——香落尘外平台团队 总编：湛蓝 名誉总编：赵丽丽 总编助理：无兮 特邀顾问：乔延凤 桑恒昌 顾问:刘向东\蒋新民\李思德\王智林\张建华\李国仁\杨秀武 \骥亮 策划部： 总策划：崔加荣 策划：暖在北方 胡迎春 主编：烟花 编辑：莲之爱 朱爱华 陈风华 美编：无兮 ETA 编辑部： 总监：徐和生 主编：清欢 编辑： 风碎倒影 连云雷 播音部： 主播：魏小裴 自在花开 眉如远山 西西 这是一个有温度的平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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