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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德晚报

 青梅煮茶 2020-05-14

     成熟了的蚕豆,吃法很多,炒着吃、炸着吃、煮着吃都可以,当零食吃或者当菜吃也可以。

母亲有一道拿手好菜,也是蚕豆做的,不过既不是炒的,也不是煮的,用母亲的话说是“划”的。所谓划,是烹饪中的一个动作。把蚕豆磨成粉,取几勺放入碗中加水和成糊状。把锅烧开,放点油,等到七成油温把和好的糊倒进锅里,再用筷子不停划动,等到蚕豆糊熟了再加入盐等调料。印象里,母亲好像还加了一种切碎的野菜叶子到里面,具体是什么记不清了,又好像是紫苏叶子。一直想问母亲到底是什么叶子,可惜每次只记得吃,过后又忘了。现在想问已经来不及了,母亲把这道菜的秘密带到天国去了。家姐曾经尝试着做了几次,可惜没有母亲做的味道。现在街面上的菜馆有叫外婆菜馆、妈妈的味道的,如果真的是一种传承,那不仅仅只是一个菜品了,还有孝道和文化。

老家的人把蚕豆和豌豆统称为豌豆,大豌豆就是蚕豆,豌豆叫小豌豆。母亲给这道菜取了个名字叫豌豆和渣。石门县的一道名特色菜就是和渣,放点腊肉炖着吃很香。

蚕豆烧着吃,这估计是我们那个年代乡里孩子的闹剧。把蚕豆带壳放进火里烧熟了吃,很香。

大集体的时候,在农忙的季节,尤其是搞“双抢”的那阵子,生产队晚上组织社员扯秧,除了记工分之外,队里还会安排“宵夜”。所谓的“宵夜”其实就是一碗加了红薯的米饭外加一勺子陈年水煮蚕豆。那个年月,水煮蚕豆只能看见上面漂着油花,一锅蚕豆滴几滴油在汤上面,外加一点盐。蚕豆是陈年蚕豆,那种长了“鸡儿”的蚕豆,经水一煮,汤就成了黑乎乎的。所谓“鸡儿”蚕豆其实就是生了虫子的陈年蚕豆。“鸡儿”就是长在蚕豆上面的虫子,很小很小,约摸绿豆大小的样子。吃的时候连“鸡儿”一同下肚,没有人在意,也没法在意。这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难得的佳肴了,能填饱肚子的都是好东西。但凡晚上出工的半大小孩,更多的就是为了那一点吃的。

今年的蚕豆又熟了,嘴馋得不行,打电话叫家姐捎点过来,外加一瓶毛菜油。其实菜市场里就有蚕豆卖,但我想,老家的蚕豆或许是另外一种味道。

这辈子和蚕豆结缘。儿时吃生的嫩的蚕豆,吃母亲“划”的蚕豆和渣。上学了知道孔乙己把茴香豆拿来下酒,满嘴“多乎哉,不多也”。参军后去上海吃到了大名鼎鼎的“城隍庙奶油五香豆”。把蚕豆当零食吃,回锅蚕豆、豌豆和渣、韭菜炒蚕豆、腊肉炖蚕豆吃了无数次。稀里糊涂吃了几十年,只是一直没有搞懂蚕豆的来历和含义,直到昨晚,在百度上才搞清这源自李时珍的“豆英状如老蚕,故名蚕豆”。

翛然山径花吹尽,蚕豆青梅存一杯。蚕豆几粒,青梅煮酒来一杯,不知是否会把岁月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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