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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是中国的国粹。 书法若离开文房四宝，简直不可思议！ 记得小时候，跟着老师学习书法，第一件让我犯难的事便是，如何选择毛笔？ 毛笔有大有小，有软有硬，有长有短，我应该挑哪种好？ 老师给我的建议是：大小适中，长短适中，至于软硬，看你自己喜欢。 怎么个自己喜欢法？我当时还是犯糊涂了。 到了朵云轩卖笔的地方，卖笔的人看到我左手拿着羊毫，右手拿着狼毫，表情十分犹豫，拿不定主意究竟是买羊毫还是狼毫时，便替我出主意说，如果你喜欢写硬气一点的字，就买硬笔狼毫，如果你喜欢写秀气一点的字，就买软笔羊毫。 我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便当即买了一支羊毫。如今想起来，那人说的话，其实很没有道理。 狼毫写出的字固然硬气，但羊毫写出的字就秀气吗？ 不一定，甚至可能恰恰相反！ 这个结论是我从长期的书法实践中得出的。 羊毫因为软，写字时便容易拖泥带水，笔一按倒在纸上，就因为缺少弹性，不容易站起来。所以，用羊毫写出来的字，容易让人觉得“肥”，甚至臃肿。 臃肿肯定与秀气无关。 相反，狼毫因为硬，弹性相对羊毫来说要强，写字时提按的轻重便好把握，除非使劲用力，一般情况下写出的字就比较瘦劲。 瘦劲了，也就显出清秀了。这么说来，狼毫恰恰可以写出清秀的字来。 有一次，我去琉璃厂某店买宣纸，看到有人要买毛笔。 老板便给他拿出许多笔来，嘴里介绍说：这些都是纯羊毫的，你看看，毛有多软，毛要不纯的话，软不到这个程度。 我在边上看了就觉得心里想笑，但又不好意思笑出来，怕影响老板生意。 纯确实软，但这样软的笔，能写出好字吗？我深表怀疑。不要忘记，书圣王羲之用的就是狼毫，才写出“遒媚”的书法来。 无怪乎几年前，我几十年后再次拜访我的书法老师——书法家、书法教育家席云鹏先生，问及席先生用什么笔时，席先生竟说：我用兼毫。不过，现在的羊毫，里面也加了猪鬃，相比过去也有了更多的弹性，否则太软，不好用。 好一个兼毫！不就是狼毛中有羊毛，羊毛中有狼毛，软中有硬，硬中有软的毛笔吗？这正是我平时喜欢用的笔。 没想到在用笔上，我与年逾八十的老师，几十年后，竟是不谋而合！ 附记：这是一篇旧文。现在用笔，我的经验则是“因笔制宜”——什么样的笔写什么样的字，随笔形成不同的风格和书写效果。假如拿把扫帚写字呢？那便真成扬州八怪的那个金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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