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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忆小时候的乡村年味

 石榴花文艺 2020-05-21


我的童年我的年
文/周瑞剑

穿过摆满红火年货的大街,才知时至年底,查看日历,已到腊月底。时光如白驹过隙,不曾想的新年,又飞奔到你跟前,推也推不走。如今,不情愿过年,是因女人本能地害怕岁月无情,想在青春的时光里长久的停留。我不由感慨人的多变;想起我的童年,五、六岁的时候,对过年可是无比热情地期待和翘望啊!像是一个年幼的孩子等候出门多日的母亲!

远远地就听到年来了。还未到腊月,村里的戏班子就咚咚锵锵地开始排练了,《三滴血》、《柜中缘》、《十五贯》是我年年都能听到的戏目,我对秦腔的所有认知就来源于童年时村里高大的戏楼。村子的戏班子在县上很有名,戏楼也是方圆十几里修的最高大的。因当时村里的房子都比较矮小,所以搭成两层的戏楼就显得格外高大,我那时甚至觉得它很宏伟,放在现在算是地标建筑了。大戏从腊月初十唱到正月十五,十里八村的人都赶来看戏,那时电视不太普及,戏楼每日都能聚集五六千人,卖糖葫芦的、棒棒糖的小商小贩也被吸引来了,叫卖声、吵杂声,热闹非凡。我一般都是被姐姐领着看戏,小小的我在嘈杂的人群中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大喇叭传出的声音。我们的兴趣多在后台,舞台上那些鲜艳的戏服对我们更有吸引力,姐姐会领着我偷偷地去后台,看演员怎么化妆换衣服,爱美的姐姐总会说:童童妈穿上戏装多美,平日里像个黑炭!

远远地就看到年来了。刚入腊月,母亲会为我们准备过年的新衣裳,买的衣服太贵,母亲都会扯好布让做裁缝的表哥为我们缝制衣服。那年,姐姐们分别做了粉色和橘色的衣服,我的新衣则是表哥节俭的创作。用剩下的粉色和橘色布料分别作了衣服的上下两块,袖子和衣领则充分利用别人剩下的黄布,再给领上和袖口加上花边,我的新衣花钱最少,却是最漂亮的,让姐姐们也羡慕不已。那个年,小小的心灵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穿上新衣我觉得自己就是童话里的公主,连笑容也格外甜!

远远地就闻到年味了。母亲要赶着做腊八饭,会提前把厨房打扫干净,把熏黑的厨房刷得白亮洁净,然后把买来的红枣、花生、核桃仁和红、白、绿各色豆子泡软,加上糯米慢火细熬,乘上一碗,撒上绵绵细细的白糖,然后我们就能享受到绵软香甜的八宝饭了。那时的我特别喜欢甜食,母亲每每都会给我换上稍大的碗盛饭,好让我过足瘾,小小的胃口也让腊八饭充分调动起来。进入腊月二十,请灶爷,买水果,包包子,炸麻花,基本上天天都能吃到美味,我的肠胃也得到了充足的营养。到年上,胃口渐小,对美食也少了兴趣,最喜欢吃的倒是外婆家的红薯丸子了,垫在蒸肉的下面,每到此时,外婆都会宣布:肉大伙吃,丸子给娃留下。每到此时,外婆的形象都会在我心里高大许多。在孙辈里我最小,平日里外婆就格外疼我。

年上,最高兴的事是收集糖纸,那包装的五颜六色糖果皮铺平压展,整整齐齐地放在小盒子里,像宝贝一样守着,如同现在孩子对芭比娃娃的热爱,为了从小伙伴那得到自己喜欢的糖纸,我曾把一个小我的男孩叫了声哥哥,虽然那时我觉得自己很违心但又是自愿的。五彩的糖纸色彩斑斓,无限美好,应该也是女孩子对美的最初想象。

最核心的事是收压岁钱。二角、五角、一元,最多的一元是舅舅和外婆给的,那对我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1角钱能买到一小包瓜子,2分钱一块糖,我可以支配它买到很多喜欢的零食,那段时间,我会觉得自己很富有。

最开心的事是打灯笼。从正月初六一直到十五,每晚天还没黑定,小伙伴们就迫不及待地打着灯笼出门,走街串巷。黑夜里,像是一个个小小的萤火虫,从四面八方聚集到一起飞舞、游走,欢声笑语在小街上久久回荡。年十五的撞灯是小伙伴最期盼的事,大家打起灯笼一点也不顾惜,互相追赶碰撞,为了把灯笼点燃,求得一年的平平安安,红红火火。舅舅多的孩子最洒脱,不用担心一开始着了灯笼没尽兴,他还可以继续回家点其它的灯笼,那时,最羡慕邻家的哥哥,他有五个舅舅,玩起了特别疯。我只有两个灯笼,所以,要把握好时机,多玩一会儿,在最后时间才可以让灯笼燃起。随着灯笼的燃起,我们对年的所有欢乐就划上了句号。

如今,十多岁的儿子也喜欢过年,只是,他最关心的是今年去不去看海。他的年不在小小的村子里,而在一个更大的世界里……




(作者简介:周瑞剑,女,西安市作协会员,中共党员,大学学历,管理学学士,公务员。文章散见于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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