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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家 偶 感
文/薛耀军
回家，就是真的想回去看看，看看年迈的老母境况如何，没有企图，没有怨言，也没有想做给谁看。看到她老人家越来越衰老，甚至有些犯糊涂，作为人子的我满心担忧。不能天天陪着她，给她打扫卫生，帮她整理东西，任蜘蛛结网，任灰尘翻飞，那一刻疼到骨子里心碎到潸然泪下。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能怨母亲没有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平平凡凡过日子的人，有几个能深谋远虑，未雨绸缪呢？还不都是在粗糙惨淡的日子中终老其身。母亲不容易，逃脱不了一个农村妇女的宿命，不能再期望她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我们已经榨干了她的血肉，只给她剩下风烛残年的皮囊。
我是不孝的，小时候常常惹母亲生气；长大后，心有孝而行不足，偶尔也会把烦心事给她倾诉，有时回想起来，懊悔不已。现在，基本每周能够回家一到两次。有时候因为工作忙，一两周回不了一次，每每至此，心便恐慌，仿佛做了亏心事。尽孝不在于一年半载不回家，回来了塞给她些许零花钱，而在于能够时常回来陪她说说话，给她抹洗整理家居，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我给母亲钱，她从来都不要，她总是觉得我日子不好过，让我留着自己花，没办法，我只能每周回家的时候，给她买上一堆东西。
母亲日渐衰老，记性也越来越差，目光偶尔略显呆滞，我心便开始纠结。还记得两年前，母亲有次生病，尿路疼痛，初查确诊为肾癌，我当时就如五雷轰顶，失去了往日杀伐决断的干练，整个人都是木木的了。从那一刻起，我才深刻地体会到，母亲不是可有可无的，虽然有时不能见她，可她在家待着，我就不是孤儿，我还能有“妈”叫，否则，我何处诉悲伤？
好在，那次虚惊一场，经过了心理上的生离死别，我更加珍惜和母亲相处的日子。 去年，和哥哥商量把老家又翻修处理了一下，尽管母亲一再强调说别花那冤枉钱。可我还是觉得，母亲在世一天，我就希望她能够舒舒服服地过一天，绝不敷衍她的生活，绝不让她在有生之年留下遗憾。她在的时候，我只要尽心尽力了；她百年之后，我也无需搞什么隆重的葬礼作秀给他人看，自己也能心安理得了。 
现在，母亲正在空调房里午休，我看着窗外葡萄架下那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绿玛瑙，兴奋得像个小孩子，此时，惟愿岁月静好，母亲康健！
（作者简介：薛耀军，陕西省作协会员。诗歌散见于报刊杂志，出版诗集有《走在自己的路上》、《菩提树下》、《等待春天》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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