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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醉心的路，只通往我们的家 文/焦小曼 鲁迅说，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抛开大文豪先生的隐喻，我猜想这话，最朴实的意思是说，世上的大多数路，都是这么来的。 我的小路原也是这么来的。可是自从去年冬天，妈妈开天辟地，给院子拉了一车好土种上蒜苗后，我们回家，再没有人敢走院中间了。那条被走得又光又硬的小路，硬生生被弟弟用撅头劈成土松，和新土一起刨成菜畦。一个田字格，两个口，被我用洋镐划成一条条竖杠，栽了许多东倒西歪的干蒜。另外两个口，一口撒了青菜种子，一口是香菜。它们都没有蒜苗泛青早，所以被我一颗造园的心，率先毁了。只是菜畦依然在，却没有人再敢大大方方踩上去。我们都是惜物的人，当我高一脚、低一脚走在院子西边的侧边上时，我家先生眼色好好，顺势给我搬了几块砖垫脚。原本是在他看如何做篱笆，最后变成了给我铺路。 好在路总是要铺的，我很快赞同他先放弃难度较高的篱笆活路，先铺路。弟弟很有预见地感知我们砖头不够，他先和我一起从自留地收拾拉来许多碎砖头，加上原来盖房子，老房子拆下来被我千辛万苦收拾起来的旧砖头，我家先生花了两个工作日，终于在今天铺成了一条弯弯曲曲、古意盎然的通家小路。 这条小路呈S形，说实话，不怎么结实。一走一个扑闪。我家先生为了稳，他还不惜用园子里珍贵的土敦实。不忘说，要是能灌些沙子就好了。我说，好着呢，走惯了平路，偶尔走走这路，还是个趣呢。他笑笑。 说真的，我一点不在意这条小路是否精美。不花钱能得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该是多么奢侈的事!况且，我家先生他干得没有让我蹙一丁点眉，我怎么还能再挑三拣四呢？我心里很纳闷他今天怎么不叫苦，也不喊累，直到我给前院的花圃每株花木都围上砖边，才发现，他坐在石台上抽烟，眼望着园子，喝着热茶，原来是很享受他铺的路呢。 我夸他的路铺得好，他笑咪咪地说，走上去，看感觉咋样。我像时装模特一般，先摆了个Pose，把衣摆一拉，然后从北走到南，再从南走到北，非常谄媚地夸赞他说，只有假公主走上去，才会不满意哦!说实话，我家先生的手艺真不错。只要想想他那双手，连钞票都懒得数，能把一块块三圆四不扁、历史复杂、沾满苔藓石灰的烂砖头，摆得这么有型，有味道，让它们也可以这样美，我可是头一次看见哦! 检阅完他的功劳，我硬拉他去看我的战绩。他可能有些累，勉强起身，但到了前院，看见我给花树围的砖园，两眼立刻炯炯有神，问我，那是干什么用。我说，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护灯哦！ 他都笑了。我们四目光相对，文皱皱、酸溜溜、甜蜜蜜的氛围，只因一个字，“家”。 有家真好。 有家就有路。我陶醉在自己的砖属小路上，神采飞扬。 （作者简介：焦小曼，1967年生，陕西临潼人。念书18载，从教30年。喜欢写作，年轻时文章多在《家庭》《黄金时代》《青年文摘》等杂志上发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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